第19章 照片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就不告诉你”
除了短视频app抽风外,网抑云也开始给我推荐一些冒着粉红泡泡的音乐。别说,这歌还挺应景,今年的夏天就这么悄悄过去,还剩下一周学校又要开学了,小屁孩也要步入高三冲刺阶段,课业压力大了,应该就不会再想什么“除魔卫道”事了吧。
经过上次高雅艺术之旅后,我和于琴的关系也有新进展,虽然还没正式表白恋爱,但我们的联络频密多了,几乎每天信息不断。不过音乐会之后,她要忙着准备展览的事情还有手上几个项目的交房工作,无暇出来约会就再也没见过面。
我也得闲做了最后一波返校焕新促销活动,把下次约会的启动资金给攒了起来。
音乐会那天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刘扬家,因为第二天晚上我就撞见他带着那位音乐会上见到的男士回家了(我们姑且称他为音乐男)。至于关上房门后他们做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虽然我不排斥和我取向不同的人,但我身心上还无法接受太过亲密的行为,毕竟我连女人都没碰过,男人的话就更没有什么想空间了。
我猜他应该是在和音乐男交往,我也没主动上门找不痛快,破冰行动就无限期搁置了。
“我不要你管!我就要住在家里,难道我还不清楚你什么目的吗,等我一走,你就能跟那个男人在家里过日子了是不是!”一阵又微弱,又清晰的吵架声从阳台传来,很明显这是季青儿的声音。
我悄悄躲在阳台上,贴紧墙壁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她们母女一向安静,像今天这么大吵大闹还是头一遭。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我只是想你高三了,住在学校不用来回奔波而已,为什么你就不能体会妈妈的苦心呢?”季青儿的妈妈叫易情,是化妆品公司的销售,难怪看起来又年轻又漂亮。
女人四十能吸土,当打之年又缺少住家男人的陪伴,多多少少也会寂寞,找对象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但如果她爸的死真是她妈和姘头造成的,是我也不会原谅。可大姐从来没把那男人带回家过夜这一点看来,又不太像真的。
反正,她们两母女特别矛盾。
“哼,你是挺良苦用心,不过做得太明显了。你放心吧,等我考上大学,能赚钱养活自己,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到时候你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说罢,隔壁的大门被狠狠摔响,连我的屋也跟着颤了一下。
直到半个小时后季青儿才平复好心情回到16楼。我故意出门倒垃圾,佯装在楼道上和她偶遇,原本还垂头丧气的状态,看到我瞬间又切回铁嘴鸡模式。
“嘿,跟你妈吵架啦?”垃圾房门口,我拦住了她。
“要你管。”她一如既往地送我个白眼,并不想聊下去。
“诶,别啊,现在回去不又得吵架吗,走哥请你吃麦当劳去。”
小屁孩望着窗外发呆,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我开口说:“你妈说得也没错,高三住校减少来回奔波,把时间放在学习上不是很好吗。”
“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那嗓门还用得着我偷听?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好伐啦!”我确实是偷听,但我不能承认,不然显得我很八卦。
“你不是扬言要考中国最好的警察学校吗,那更要心无旁骛的复习备考了,万一考不上岂不是要哭鼻子~”她欲张嘴反驳,我没让她插上话继续说:“你就放心去住校吧,你妈我帮你看着,她和那男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可还行?”
说完她又送了我一个白眼,“你会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嘛?”
这小孩怎么疑心病那么重啊,我还枉做小人了。“我想干嘛,我能干嘛,你家的破事儿我还不想掺和呢。这不是想你考上个好大学,认识点好朋友,别一天老像个独行侠,一点都不招男孩子喜欢。”
“哼。”
“哼是几个意思,行吧当我没说。”我还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了。
“我考虑一下。”
薯条齁咸,我又要了一个香芋派,今日晚餐共计花费47元,不算吃得很满足,也就凑合对付一口。有点想念和刘扬搭伙吃饭的日子了,至少每天得有个三菜一汤。
“暑假还剩最后一个星期,你打算如何充分发挥余热呢?”我又开拓了一个新话题。
“周末同学约我去海滨浴场。”她不冷不热的回答我。
“男同学女同学啊?是不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可以嘛小子,那可是个帅哥哦。”我故作熟络地挤了挤她的肩膀,不出意外的又收到一个白眼,她是属狼的吗,传说中的白眼狼???
“少管闲事。”
我灵机一动,海滨浴场可是个约会胜地啊,既能看到约会对象曼妙的比基尼造型,还能正大光明的欣赏满沙滩的阳光美女。最近我没事就在家里健身,腹肌这块也略有成就,我想于琴看到肯定会喜欢到流口水吧,哇卡卡卡!
“诶诶诶,咱一起去吧。我带上于琴,你带上同学,咱们来个海滨浴场四人行。”我还记得季青儿说过于琴身上有妖怪,但具体是什么妖怪她始终不肯透露,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她帮我好好看看。
“不干。”
“干嘛。”
“不干。”
“干嘛!”
“不~干!”
“干!!!!”
回家的路上我们就一直重复这两句无聊的对话,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答应她吃饭送礼,甚至让她打我一顿,小屁孩就是油盐不进,八成是约了男朋友不想被我看到,所以才这么抗拒。
“你老实说,是不是约的男朋友,要是的话,更应该让哥哥帮你把把关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哼,先给你自己把好关吧!”季青儿嗤笑一声,把我的手从门框上推开,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大门。
“切。”
刚准备转身开门回家,电梯门开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里走出来。
“嘿,刘扬,下班回家啦!”我一如往常朝他热情的打招呼。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音乐男也转了过来礼貌地朝我点了个头。“嗯,今天约了朋友回家玩。”
“上次你们走得快,还没机会认识你朋友呢,不准备介绍一下吗?”
“周哲,我的甲方。李澈,隔壁邻居。”
他这一声“隔壁邻居”仿佛一根八米长的杆子,把我和他的关系支得远远的。不过也对,不然他该怎么介绍我?他的仆人,还是一起搭伙吃饭的。如果面前的小个子真是他对象,介绍得越简单越不容易引起误会。
“今天要一起吃晚饭吗?”我还是不争气的问了出来。
刘扬嘴角微微一勾,脸上挂起礼貌的笑容:“不了,等会我们要出去吃。”说完,两人便开门回家了。
叮——刚进屋,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季青儿发来的信息:【白痴。】
我这暴脾气,正好有气无处发泄呢。光速回了她一条:【你才白痴!】
又是凌晨2点,结束了一场战斗后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大叫。麦当劳不顶饿,10点多我就感觉没有可以消化的东西胃里在不停反酸水。想起家里应该有几盒方便面,可翻箱倒柜都找不到。
“哎呀,那天直接提到刘扬家里啦!”我一拍脑门,这不尴尬了嘛,凌晨两点敲他家门问他要一包方便面?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思前想后,还是自己勤快点上便利店买去吧。
运气不错,买到了最后一碗酸辣口味的方便面,半夜已经没有关东煮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了一个温泉蛋,以及一袋蟹柳棒。这玩意儿明明是面粉和鱼肉做的,非得叫自己蟹柳,四根就要11块钱,比一碗泡面还贵,包装确实是个好东西,廉价的食材经过商人的包装,摇身一变就成了日本进口高档货,顾客全给包装买单了。
3分钟刚刚好,揭开泡面盖,扑面而来的水蒸气混杂着酸辣包的香味,还没下嘴我已经吞下两斤口水。
叮——这个时间,谁还会给我发信息?我一边吹面,一边打开微信。竟然是于琴发来的信息:【你现在方便来我家一趟吗?】
短短一行字,害得我差点把嘴里的面吐了一桌。一名单身女性大半夜给另一名单身男性发出来家一趟的邀约,换做是谁都会激动到血脉喷张,兴奋得想尖叫。可我印象中的于琴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大晚上让我去找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直接给她回拨电话过去,等了一分多钟她才终于接起来。
“喂。”于琴那头声音断断续续。
“于琴,你怎么了,大半夜的没出什么事吧。”
“喂?于琴,能听见吗?”反复问了几遍,她都不回应,我有些急了,她不会真出事了吧。
“喂,李澈,你快来我家,我家好像进贼了!”她的声音很小,小到我要很用力才能听见。
还没等我问出个一二三,她便收了线。紧接着发来一条小区定位和门牌号。我只能舍弃刚吃了两口的泡面,匆忙打了个车朝她家赶去。
于琴住在一个非常高档的小区里,刚到门口楼下保安还不让我进,跟他解释了老半天他才半信半疑地放我进去。为什么不联合保安一起去于琴家,那是因为于琴从小就有被迫害妄想症。
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小镇的治安并不好,我们住的那片经常发生盗窃事件。她所在的单元楼一个月之内被盗窃三起,并且其中一家是她邻居。
得知自己正在熟睡时,周围邻居先后被小偷光顾,危险就在身边却浑然不知。楼下的大妈将盗窃过程经过无数次渲染加工炮制成了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恐怖故事。有些胆小的孩子听了当场就哇哇大哭起来。
何况事情就发生在于琴家隔壁,可想而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听了这些重口味故事之后,心理压力得有多大。就这样于琴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患上了轻度被迫害妄想症。她总是会做一些被跟踪,入室抢劫,被追杀的梦,然后在第二天的上学路上绘声绘色地跟我讲述梦境里的全过程。
今天晚上也许是她旧病复发做了一个噩梦无法抽离,也许是在睡梦中听到什么动静杯弓蛇影。总而言之,我不太相信在这个治安良好的高档小区里还会发生盗窃的事。
咚咚咚——咚咚咚——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我尽量小声敲门,免得是场乌龙扰了周围邻居的清净。
没等两分钟,防盗门自动弹开了,像是一开始就没关好似的。我试探地叫了一声于琴的名字,但没有人应。推门进去引入眼帘的是客厅灯,走廊灯、厨房灯、次卧灯、就连厕所灯都敞亮着。
“于琴?”我轻轻推开主卧门,里面却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凌乱的床铺看得出来有人睡过,但人却不知所踪。
咚——身后的衣柜发出一声闷响,我这才发现最后一扇柜门下夹着一小段睡衣。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拉。
不用想于琴肯定躲在里面。
只见她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她抬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进来之前我已经到处看过一遍,外面没有人,家里也没有被盗窃的迹象。看来她真是被迫害妄想症发作了。
我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说:“你没事吧。”
委屈的眼泪在于琴的眼眶中不停打转,当我触碰到她的瞬间,她朝我狠狠地扑了过来,痛痛快快地在我怀里哭了一场。嘴里还语无论次地念叨着有多害怕,刚才有多恐怖的话。
安抚她好一阵才镇定下来。没想到第一次来于琴家会是这种状况,多少跟我之前想象的罗曼蒂克画面有些出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看着她喝下,于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感觉好些了吗?”
“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好像开始分不清梦和现实了。”说着,她的眼泪又堆积在了眼框里。
“你先别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才能帮你。”我从床头柜上扒拉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扫到垫在数据线收纳盒下有一张照片,不过现在也不是八卦的时候。
“我梦到我在睡觉,但总觉得外面窸窸窣窣有动静,我就起床去看,我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上翻电视柜下的抽屉。可那里面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我呵斥他,他不仅没停手,甚至还朝我步步紧逼,我只好躲进衣柜里面。他冲进了我的房间,到处乱翻,把衣柜一间间打开,我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很害怕,他马上就要发现我了”恐惧的眼泪已经在于琴脸上肆意纵横,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然后你就醒了,你觉得这个梦很真实,外面真的有人,所以不敢动,只好躲在衣柜里给我打电话求救?”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那为什么外面的灯全亮着,又是谁打开的呢?
她轻轻在我胸前点头,我也不想再追问下去。权当她是生活压力太大,一个人在住这么空旷的房子里难免会胡思乱想。
“你睡吧,喝了水好好睡一觉,我今天留下来陪你,我就在客厅,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好吗?”为今之计也只能我留下陪她,折腾了半天天都快亮了,幸好我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她要是没睡好明天上不了班可就惨咯。
安顿好于琴后,我回到客厅把所有开着的灯都关掉。也不知道这些灯全开着一晚上得花多少电费。我对节能减排这件事一直身体力行,我所住的1603共计三个吸顶灯,一个浴霸,一个台灯,两台空调,冬天不用烤火炉,夏天尽量吹风扇,也没什么大功率的电器,所以我一个季度的电费基本上保持在150左右。不过我没法跟于琴比,她的年收入是我的好几倍,房子面积也是我的好几倍,铺张浪费一点也买得起单。
在沙发上随便找了条毛毯搭住肚子,当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时,我的困意也上头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把我从梦中吵醒,从凌晨四点到现在我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八点三十分钟。
“你醒了。”于琴站在正对客厅右手的开放式厨房为自己调制着早上的第一杯咖啡。她好像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半夜发疯的是我。
“你没事了吧!”我问。
她睁大着双眼看着我,眨巴眨巴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没事啊,我很好,怎么了。”
也许她觉得自己太糗不想提所以才这样的吧,我很识趣没有继续问下去,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她忙前忙后收拾了好一阵,终于在九点整准时出门了。
“待会儿我就把你送到地铁站,你自己坐地铁回去可以吗?”一上车她就像开了□□一样手机听着工作群里的60秒语音方阵,双手麻利地掌握着方向盘,顺手还把fm调到了交通频道听取最新的路况播报。
“也好,你上班不能迟到,我无所谓,我一自由职业者,我就是我的老板,啥时候上班我说了算。”还没等我调侃完,她又抽出右手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拿起吸在出风口的手机对着微信说:“好的,知道了领导。中午前我会给您一份详细的报告。”
职场女强人就是不一样,不禁让我想到了那些在高铁上分分钟上千万的商务人士。我什么时候也能混成那样该多好啊~
不到五分钟车子便到了最近的地铁站,大批上班族一窝蜂涌入地铁站出入口,他们都想掐着9:30准时到岗。我简单地跟她告别后麻溜地下了车,正准备转身离开,于琴降下车窗朝我喊道:“嘿,李澈!昨晚谢谢你。”
“不不不,不客气!你快上班去吧,回头再聊!”突然心里涌上一丝甜意,原来她没有忘记昨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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