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始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子拜倒在皇后面前。
“免礼，快起来吧。”
“多谢母后。”
“对了，钧儿，今天怎么来的比平时晚了些，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忙去便是，不必日日都来请安。”
“多谢母后关怀。儿臣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下早朝时跟五弟聊了会天，因而耽误了功夫。”
“五弟？恒亲王？跟他有什么好聊的？”皇后想起上次的事情，依然无法释怀。
身边的宫女看着皇后似乎有些生气，走上前来为皇后捶腿。
“咦，母后，溪涧姑姑呢？她怎么没来侍奉？”太子端着茶杯的手突然停止了。
“哦，溪涧不知为何，一直咳嗽不止，母后让她歇息一天。你接着说吧。”
“是没什么好聊的，母后还不知道吧，今日早朝，父皇当着众臣的面重赏了恒亲王。”
“什么？”皇后有些愤愤不平，“若真要赏他，私底下赏赐也就罢了，当着朝臣的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举呢！”
太子笑着宽慰：“母后不必动怒，儿臣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跟他聊了两句。儿臣已经确定，恒亲王，根本不足为患，母后也可以放心些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他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太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得意道：“母后，您想想，淑妃如此盛宠，恒亲王不也被送出宫去？这是因为他门是外族，父皇是绝对不会考虑他的。我方才试探了他一下，发现他对以后毫无打算，既没有人脉，也没有钱财，即使他有心，现在也来不及了。陇南之事，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幸运罢了。”
皇后忿忿道：“恒亲王不成事，可淑妃，却不是好惹的。”
“淑妃，一个外族公主，又久居深宫，能翻出什么大浪？”太子不以为意。
“我是说真的，你不在后宫，自然不知道她的厉害。”
皇后想起以前，每次皇帝在淑妃那里碰了冷脸，总会来她这里说说话，皇帝曾不止一次说过，要是淑妃有她一半的听话就好了，可即便如此，淑妃依旧十几年荣宠不减。
她又想起淑妃怀胎时，她费尽心机阻止，可淑妃还是生了下来。这样的女人，由不得她不小心。
“母后教训的是，那后宫的事，就劳烦母后多为儿子操心了。”太子压根没往心里去，却又不得不做出孝敬的样子。
太子既已这样说，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储秀宫里。
小李子被捆住扔在了淑妃面前。
“小李子，你可知罪。”淑妃不怒自威。
“奴才不知。”小李子垂死挣扎。
“不知没关系，本宫可以帮你回忆。不过，我先要提醒你，你是皇上派到恒亲王身边的，却为皇后做事，要是皇上知道了，你该知道你是个什么下场。”淑妃笑着把话挑明。
小李子浑身一震：“娘娘是要让皇上处置我？！”
“皇帝最痛恨被人利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淑妃说着，起身欲走，丝毫不愿多待。
“娘娘，奴才交代，奴才都交代。”小李子闭上了眼，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淑妃转回身，重新坐回榻上，半威胁半安慰着：“小李子，我知道，你本心良善，是皇后用你家人的性命要挟你，所以你才不得不为她做事，若你真心想害王爷，大可以向皇上告发王爷的陇南之行，但你却没有。可是，你却向皇后通风报信，若让皇帝知道了，任凭你说破嘴，皇帝都不会再信你一个字。”
“娘娘，奴才该死，奴才不该陷害王爷和娘娘，请娘娘责罚。”小李子已经明白，淑妃这是要救他。
“端阳，给他松绑。”
“是，娘娘。”
“说吧，要仔细着说。”淑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多谢娘娘。”
“娘娘已经知道，奴才是皇上派到王爷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监督王爷。刚开始时，王爷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奴才都要向皇上汇报。可在陇南之前，王爷每天除了骑马打猎，喝茶赏月之外，并没有其他事情，渐渐地，皇上就不耐烦了，训斥奴才说，这些小事以后就不必汇报了，除非王爷图谋不轨。”
“从陇南回来之后，有一天，皇后身边的溪涧姑姑来找奴才，她给奴才银子，说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需像以前告诉皇上那样，告诉她王爷在陇南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可娘娘，王爷是奴才看着长大的，再说，王爷是真心实意想要解决陇南百姓困苦的，王爷去过南楚，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废了他了，奴才不忍心王爷因为这事遭罪，因此，大胆隐瞒了此事。”
“皇后斥责奴才不中用，后又说奴才家人都在他们手里，让奴才必须每日监督王爷的一举一动，奴才无法，只得照办。”
“娘娘，除了上次外，奴才没有再为皇后做过任何事，请娘娘明鉴。”小李子说着，就又跪下去行礼。
“好了，起来吧，本宫相信你不会说谎，只是，你应该明白，宫里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即使你再怎么表忠心，本宫也不会放心让你回到王爷身边；至于皇后，你若是再抓不住王爷把柄，她一定会狗急跳墙；而皇上，是绝对不会容忍你为皇后服务的。”淑妃又开始威胁。
“娘娘，奴才并非真心想害王爷，只是皇后以家人性命相要，奴才是迫不得已啊！”小李子不断叩头，头撞到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好了，先起来吧”，淑妃语气平缓，“我知道你没有害人之心，只是，现在闹到这个局面，你让本宫怎么救你呢？”
“这一切全凭娘娘做主。”小李子又拱手道。
淑妃叹了口气：“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你要想活命，只能被逐出宫。”
“出宫？可娘娘，出宫必得皇上恩准，一旦奴才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起疑的。”
淑妃眼角稍稍向后看了看。
一直站在身后的九歌立刻会意，向前走了几步：“李公公，你的家人娘娘已经安排好了。至于你，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若是生病了，皇帝自不会留你在宫里。”
“姑娘的意思是，让我装病，再向皇上告老还乡？”
九歌轻笑道：“你是皇帝派来的卧底，你若生病，皇帝一定会联想到娘娘和王爷身上，宫里太医那么多，我的医术，还没精进到那个地步，所以，你得真病才行。”
小李子心惊，看了淑妃一眼：“娘娘。”
淑妃淡淡道：“你放心，只是装病而已，待你出宫后，林姑娘自会为你诊治。”
小李子没有说话。
“你的母亲和兄长，我已经派人送回老家，也给足了他们盘缠，你若是再犹豫，万一被皇后发现，本宫也救不了你。”淑妃又开始威胁。
“是，多谢娘娘，娘娘考虑周到，奴才听娘娘安排。”小李子再次被劝服。
九歌走上前：“伸出手来。”
一针下去，小李子便不省人事了。
淑妃站起身，看着倒地的小李子，缓缓道：“开始吧。”
议事殿内。
“你是说，恒亲王有些惧怕太子。”皇帝若有所思。
“具体的，微臣没听清楚，因为太子故意放低了声音，似是在威胁。”
“今□□堂之上，朕当众赏了恒亲王，没想到太子这样容不下他。”
“皇上，恕老臣多言，恒亲王毕竟留着东海的血，太子提防，也在情理之中。”
“东海？东海已经灭国十多年了，难道皇叔以为，仅凭一个淑妃，还能掀起多大风浪吗？”
“微臣不敢，只是，皇上这样偏爱淑妃，只怕会惹得六宫纷争，母子荣耀相连，难保恒亲王不会生出骄纵之心。”
皇帝有些不高兴：“皇叔既如此惧怕淑妃和恒王，又何必告诉我这些呢？反正钧儿已是太子，昭儿又怕他，若他真的容不下，以后当了皇帝，杀了便是。”
“皇上恕罪，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皇帝子嗣薄弱，除了太子，便是恒王，即使太子再不喜欢，也得为皇家血脉着想。”
“那皇叔的意思是”
“皇上”，被称作皇叔的人跪了下来，“恒亲王现在还有您和淑妃护佑，可他实在贪玩，根本不懂官场险恶、人心隔肚皮，您看他陇南之行便知道了。现在太子就敢明目张胆地威胁，以后，恒亲王还有活路吗？”
“朕明白，皇叔的意思是，让朕赐恒亲王一道护身符，以备万一。”
“皇上圣明。”
“难道皇叔就不怕朕赐了护身符，恒王更加骄纵吗？”
“皇上放心，恒王聪慧，太子不喜欢他，他自会收敛。微臣，只是想保住皇上的血脉而已。”
“多谢皇叔提醒，朕自会考虑。”
“微臣告”
话还没有落地，外面就传来议事殿领头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皇上，不好了，储秀宫储秀宫出事了。”
皇上和还没来得及告退的皇叔对视了一眼，立刻起身前往。
“放开我，我要去恒亲王府，放开我”淑妃大喊大叫，披头散发，胡乱挣扎着。
旁边好几个宫女一齐动手，才能压制住她：“娘娘，您先冷静”
“爱妃”，皇帝冲进来，看着一地狼藉：“怎么回事？”
端阳行着礼，声音发颤：“皇上，恒亲王身边的小李子不知在何时何地染上了肺痨，来储秀宫请安时突然发病，派古太医来一瞧，这才发现。小李子日日侍奉恒亲王，娘娘担心恒亲王安危，就”
“皇上，皇上，小李子自幼服侍昭儿，形影不离。我要去看他，臣妾要去看他”淑妃扑到皇上怀里，已经是泪流满面，头发上的珠翠也掉了一地。
“好好好，爱妃，你先冷静，朕来处理。”皇上一边安慰着淑妃，一边命令道：“林里，快派人去查，小李子都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哪些人，把他们都给朕带来。”
淑妃哭的已经没有个人样了，皇帝安慰着她，不由地想起方才皇叔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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