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扮弱
“皇后做事如此决绝，肯定不会放过母亲，我既能活下来，是不是说明，母亲早就知道皇后的手段而提前有了防备？”恒亲王恢复平静，问母亲答案。
淑妃转身往回走：“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恒王跟在她身后走着：“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明白母亲的不易。再者，若母亲早有防备，那么，对皇后做的其他事情，母亲应该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吧。”
“你想说什么？”淑妃回头看着他。
恒王也停住脚步，看着母亲：“那要看母亲想做什么！母亲把皇后做的丑事翻出来，难道不是为了扳倒皇后吗？所以，母亲是否要向皇上揭发检举？”
淑妃笑道：“昭儿，你又忘了，我们是外族，皇上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们。若你我去说，皇上为保太子，难免起疑，所以，你”
“所以，若父皇迁怒太子，我一定要替太子求情。”恒亲王把话接过来。
淑妃点头：“你现在越来越明白了。皇后做过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后宫，即使我不动，其余嫔妃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皇上现在估计正在忙着听其他嫔妃哭诉吧。”
“若真闹起来，父皇一定会彻查皇后和太子，否则绝对难以服众。”恒亲王也跟着母亲的思路分析。
“彻查皇后是肯定的，但太子却不一定。你想想，若太子真出了什么事，那就只剩你了，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所幸太子还没进宫，我猜皇帝一定会封锁消息，这样太子就没法知道宫里的情况了，自然也就把他择了出去。”
“那我们”
淑妃抬头：“你不要忘了，皇后可是为了争夺太子抚养权害死了他的生母，就算皇上想瞒着，太子会善罢甘休吗？”
“可若真像母亲所说的，那太子根本不知情，又怎会跟皇后决裂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时候，端阳进来了：“娘娘，皇上已经下令，关闭宫门，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外出，太子也不许进宫。”
“什么？那”
淑妃早就料到会如此，反而显得很平静：“既然如此，昭儿，你就在储秀宫里住上一阵子吧。你还从来没有在储秀宫里熟睡过呢！”
恒亲王当然答应：“当然，孩儿还从来没有跟母亲一起生活过，这也算是天赐良机。”
正说着，外面传来高高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恒亲王跟在母亲后面行礼：“给皇上（父皇）请安。”
“行了，都起来吧。昭儿怎么在这里？”
“回父皇，儿臣前来给母亲请安，陪母亲说了会话，因而耽误了时辰。”
“算了，现下宫门已关，你就在宫里住上一阵吧。长这么大，朕记得你还从来没有在宫里住过呢。”
“多谢皇上，臣妾马上把西厢院收拾出来，供昭儿居住。”淑妃替恒王回话，以免恒王被安排到其他地方。
“这算了，左右就一阵子，你就多陪陪你母亲吧。”皇帝本来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多谢父皇。父皇，儿臣想去宫里四处玩玩，请父皇应准。”恒王知道，皇帝也不想让他待在殿内。
“去吧，好好玩儿。”皇上正好借坡下驴。
“等等，昭儿，你替母亲带林姑娘一起去吧，母亲一直想感谢她，可却总是抽不开身，你一定要替母亲当面谢谢人家。”淑妃又补充道。
“你们在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懂？”
“回皇上，臣妾这两日有些不舒服，因此特意请了林姑娘前来看看，这事，臣妾已经报备过了。”
“朕记得你说过，她是陈府的二小姐？”
“皇上好记性，正是，林姑娘颇通医术，女子有些病，太医也不方便，所以，臣妾只好请她入宫。”
“哦，既对爱妃有恩，传上来，让朕也见见。”
“是。”
九歌走了进来，站在恒亲王稍微后一点的地方：“民女给皇上请安，给淑妃娘娘请安。”
说完，她又往前跨一步，侧过身行女儿礼：“给恒亲王请安！”
恒亲王微微点头算是作答。
“你就是陈府二小姐，陈驰的义妹？”皇上开口了。
“回皇上，正是。”
“你既对淑妃有恩，朕该好好谢谢你才对，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回皇上，民女能为娘娘解忧，实属荣幸，不敢居功。”
皇帝欣赏着点点头：“虽是陈府义女，倒也有大家风范。好了，昭儿，你们去吧。”
“儿臣（民女）告退。”
送走了他们，皇上才缓缓开口：“皇后的事情，爱妃听说了吧？”
“臣妾听说了一些，只怕皇上近日又有的忙了。”淑妃坐在另一边回话。
“嗯？这怎么说？”
“那些风言风语，都对皇后娘娘不利，皇后又是六宫之主，虽仍在禁足，可后位还在。皇上既要平息流言，又要安抚皇后娘娘，岂能不忙？”
“你说那些都是流言？无风不起浪，爱妃真的不相信那些话？”
“下人们无聊，总得做些什么打发时间。这时候，嚼舌根就是最轻松的，这后宫之中，流言从没有停止过，皇上应该知道，流言不可信。”
“可这次不一样，他们说的可是皇后残害皇嗣，笼络朝臣，心在帝位，这任何一项罪名拿出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淑妃笑道：“方才皇上问臣妾为何不相信，外面的事情臣妾不清楚，因此也不敢妄加议论皇后娘娘到底有没有笼络朝臣。可是说皇后娘娘残害皇嗣，臣妾是万万不信的，若皇后真这样狠毒，昭儿怎么能平安长大呢？”
皇帝像想到了别的什么：“你提醒了朕，皇后要害皇嗣，若赶尽杀绝，一定会引人怀疑。所以，她故意留下昭儿，以掩人耳目。”
淑妃还是摆出一副不相信的姿态：“那皇后娘娘又何苦如此呢？”
皇上看着淑妃，有些无奈：“爱妃心地良善，不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这的确很好。只是，你现在这样的反应，正中了皇后的圈套。”
“此话怎讲？”淑妃迷惑。
“皇后残害皇嗣，可又怕引人怀疑，所以不能赶尽杀绝，但她又害怕养虎为患，因此，她必须权衡，留下那些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造成威胁的皇子，所以昭儿才逃过一劫。”皇上给她分析。
淑妃装作听不懂：“若真如皇上所说，那皇后娘娘是如何判断出昭儿没有威胁的呢？”
皇上看她还是不懂，心里对淑妃的那点疑虑也打消了：“因为你是东海公主，你的孩子，自然就是外族。皇后默认为，外族是不能继承大统的，所以，她放过了昭儿和你。”
听完皇上的话，淑妃泪眼婆娑，委屈道：“这就是皇后娘娘所说的没有威胁吗？臣妾记得初入宫时，臣妾吃不惯京中食物，也不懂宫里规矩，那个时候，皇上又忙，是皇后娘娘一直关心臣妾，引导臣妾。臣妾怀着昭儿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常送吃食过来，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皇上伸出手，试图安慰：“爱妃，朕知道，你一向敬重皇后娘娘，因此一时接受不了，可事实就是事实，你忘了，上次她可是试图把肺痨传染给昭儿啊，你也该看清了。”
淑妃还是不愿相信：“可是，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断定昭儿没有威胁，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呢？”
皇上把话挑明：“陇南之事，昭儿威望大涨，皇后害怕朕过于宠爱他，因此才急着下手。”
淑妃顺从地靠在皇帝肩头：“东郎，那臣妾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呀，心思太简单，怪不得能让皇后骗这许多年。不过没关系，有朕在，你和昭儿都不会有事的。”
“嗯，幸亏还有东郎，否则，臣妾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既然皇后娘娘做过一些事，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呢？”
“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若皇后出事，只怕又要大乱。更何况，皇后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皇后一个倒还罢了，怕就怕许多事情，太子也参与了。朕怕走漏风声，所以才命人封锁宫门。”
“皇上，太子虽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可一直勤谨恭勉，太子经常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会保昭儿一生平安的。皇上千万不要迁怒于太子，更不要冤枉他。”
“太子说他保昭儿平安，他什么时候说的？”
淑妃装作看不到皇帝的眼神：“太子经常这样对昭儿讲呀，说起来，他们兄弟，感情也是真好呢。”
“太子也太过自信了吧，看来，许多事情他未必是不知情。”皇帝思考着。
“所以，宫中现在议论纷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既要给其他嫔妃一个交待，也要为太子正名。否则，总有一天，谣言也会中伤太子。”
皇上回过神来：“好了，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不说她了，省的又惹你伤心。对了，昭儿也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你有没有看上的儿媳呀？”
提起孩子，淑妃真心笑答：“皇上也应该听说过，昭儿与陈家三小姐自幼青梅竹马，现在他们都已成人，若皇上也有此意，何不为昭儿挑个吉日呢？”
“朕确有此意，只是，朕和你看上的姑娘却不同。”
“不知皇上要把哪家的姑娘许配给昭儿？”
“你也认识，就是刚才跟昭儿一起出去的那位。”
“二小姐？”
“嗯，”皇帝点点头，“北疆的公主就要到了，可陈驰的心思却还没有收回来。朕思来想去，只有把他的小妹许配他人，才能断了他的念想。朕方才看那姑娘对昭儿好像也有情意，朕就成全她吧。”
“皇上仁心，只是如此一来，那陈家三小姐应如何安排呢？”
“昭儿是亲王之位，多娶几位侧妃也在情理之中。就让陈府的两位一同嫁过去吧。”
“臣妾遵旨。那，皇上，既已如此，也请再为昭儿选个良辰吉日吧。”
“爱妃放心，等朕查清皇后之事，一切平静下来，便是昭儿大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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