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世
第二日就传来孟遂安患上“瘪咬病”(狂犬病)发狂不治身亡的消息。
谢晦如虽然当时是真的动了怒气,听见他死去的消息也难免心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索性跑到谢长度房里睡。
谢长度昨日听他忽然提起生母,心中本就纠结了一股郁气,眼下孟遂安已死,怒火是不能往死人身上倾泻的,索性就修书一封给孟翻。
信里说孟遂安的弟弟孟长安在长兄的酒里掺了易使人情绪激动的五石散,伪装成发狂的样子,使谢晦如被他冲撞打伤还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惊得孟翻从昭都直接告假回到武昌。
谢晦如这个众人眼里的受害者得到了最好的医疗对待,谢长度自然不会拒绝他与自己同塌而眠的要求,甚至亲自为他上药。
只有柳逞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来有风塘这里找过他一次,两个人摒退了下人。
柳逞把装在白玉瓶子里的伤药放在床沿,他只知道谢晦如用五石散的事情,还以为孟遂安正的有疯病:“你啊,对自己太狠。就说这次吧,单但凡出了一点意外,他是讨不了好,你却没有命了。只是流言而已,何必这么绝呢?”
谢晦如摇头:“你只知道‘岁星’之说却不了解我的处境,我此前在昭都被视为不详之人,唯有太子和我亲善。何况我的母亲本来是被杀死的,却说是我克死的,你听见这话心里好受么?”
他的两颗门牙咬着自己的下唇,活像个小兔子:“我的母亲因为隐太子巫蛊案全家下狱,她也充作宫中的舞女。高宗去世后,刚刚出国丧的时候,我的父亲不知道怎么同她睡觉了,索性今上没有怪罪,把她赐给我的父亲做妾室。”
谢晦如顿了顿,方说:“我的父亲觉得自己是被人算计,我的嫡母觉得是她刻意引诱,只有她什么也不知道,却被拘束在延碧堂里,冷冷清清一个人。偏偏这一觉就睡出我来,我的嫡母向来强势,只是说若是她把孩子打了自己可以活下来,否则就假托产后血崩去母留子。”
“她选择了让我活下来,”他颤抖着,“可是却有人说我克死了她。”
他的眼神是浅浅的碧色,这是他生母在世界上留下的唯一一点痕迹,有时候他会怀疑那天谢长度说得到底是为了安慰他还是真相,那个名字叫做赵光卿的女人真的还活着吗?她为什么不来看他,她为什么从来不出现在他的梦里。
“难怪……”柳逞听见他的解释,他对于谢氏内宅的事情知道不多,若非谢晦如来武昌祈福甚至不会认得他,现在听了这个故事也只在心里默默叹息,觉得孟遂安也算自作自受
“生在五月初五,并不是你的过错,人难道能决定自己的生辰吗?你自己好好活着,就是对阿姨最好的安慰。”他想了想,方说。
[南北朝称呼庶子生母为阿姨]
谢晦如长舒一口气:“谢谢,指伤药,也指这段话,还有你本人。”亲自从床上下来,披了一件外衣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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