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各司其职
是夜,东宫抓了一名刺客。
一早刺客不是以亵读皇权而是叛国,尸体被挂在菜市口三天以儆效尤。
阮软从茶楼远处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大皇子不会觉得是夏简炘,而是会觉得是太子在单方面宣战。
朝廷上,激烈的两方争吵叶朝与陆时来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瞥开。看得出来皇帝疲乏且力不从心。
下了朝,皇帝唯独留了陆时来。
陆时来加强了内阁事权,由内阁通过六科、都察院控制六部,而各省抚按则听命于六部。最终,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机构都由内阁控制,从而加强中央集权,使内阁成为变法的中枢。
茶楼里阮软一个人待在雅间,看见了厌秋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片刻来了一辆马车,兜帽被风吹起一个角,让阮软窥见来人。
阮软想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想到见厌秋的人是瞿珊。前世的事情和瞿珊又有什么联系?
难怪瞿珊想办法要和孙婉莹她们一起玩,是想让她哥之前入五皇子的阵营。只是那日误打误撞给她更好的梯子,成了太子的人。瞿珊作为太子的人,但是在给她哥洗刷大皇子做事时候留下的把柄。
而在没有看见厌秋和瞿珊接触之前,阮软根本不会去想到这一层。
阮软拿着滚烫的瓷杯像是感受不到烫一样,她本来没想通,连叶朝都在说谁想给她家施恩就是谁做的。连叶朝都能被骗,可见瞿珊嫁祸的好呀,虽然也不排除叶朝是知道了不说。
阮软从窗户溜去屋顶上,找到他们谈话的隔间,趴在屋檐上,砖瓦下能听见激烈的争吵声,阮软偷摸搬开了几个砖瓦。
听见了瞿珊的一声,“动手。”
阮软从天而降,屋檐随着她的动作碎了一地,出手利落长剑划开脖子血溅了了一地。
“小姐!”厌秋本来闭眼等死,却不想听见动静睁开眼,阮软身上还披着从屋檐下降落的光,像那些画像里的神仙。下意识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小姐动静太大了。”
“我杀个人还要磨磨叽叽吗?”阮软素净的脸上沾着鲜血,脸上毫无顾虑眼神如同看死物一般看着厌秋。“反正用什么法子都能查出我,何不找个解气方法?”
“小姐……”
“我希望你出了事你能找你家主子。还是你觉得你主子就那么没用护不住你?”
“不是的小姐……”她咬着下唇发着抖眼泪汪汪一直在摇头。厌秋只是觉得自己会让小姐为难,为她一个丫鬟不值当。
“阮弈总说感情虚无缥缈,那就看看虚无缥缈的感情是不是能帮我们脱离困境。”阮软面若寒霜,她去月下找叶朝是笃定这事陆时来不会帮,那找叶朝有问题吗?既行正事,旁门左道又如何,达成目的不就好了?
厌秋睁大眼睛,这不是拿自己去赌吗?
阮软看着厌秋,没说出口的话憋在心里,皇帝还要人去统御收编的军队,用人之际皇帝不会动她和阮弈即使皇帝想要一网打尽,那也不是现在。
“以前觉得他们说的没错,慈不掌兵。”阮软笑着看厌秋,脸上洋溢着自信,“但智、信、仁、勇、严,其实哪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就人心向背了。”
“是吧,瞿姑娘。”阮软与厌秋说完又死死的盯着瞿珊,“错了,该是见过太子侧妃。”话语完全没有恭敬的意思脸上带着不屑。
那个瞿家庶女褪去了以前的自卑、忧愁、被嘲讽的躯壳,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阮软一步步向着瞿珊走去,“不知道太子侧妃为何要威胁我丫鬟。”她脸上的还徒留侍者的血渍,杀意尽放好不收敛,像极了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瞿珊退了一步踉跄的跌坐在地上慌乱的看着阮软,她的确没有想过阮软会为一个丫鬟出头。阮软蹲下身子,手搭在膝上,“瞿珊,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你只是不要求连坐,本就涉及不到阮家,何必呢?”瞿珊死死捏着自己裙摆手指用力到泛白。
“可,骆家是我的外祖啊。”阮软眼神暗了下去,盯着瞿珊的脖子上的青筋,笑的有些渗人。
“你与骆顷宇打小关系不就不好吗?”瞿珊拢了拢衣领遮住了自己的脖子,她十分确定阮软对她动了杀心。
“关系好不好也不容外人置喙。”阮软抓过瞿珊的手臂,把衣袖往上褪去手臂青青紫紫的,“我从上次花宴就看到了,是你哥还是太子?”
瞿珊想要挣脱桎梏把衣袖放下,“与你无关。”
“陆时来会帮夏简炘,不就是因为太子太过强硬而皇太孙好掌控。”阮软说完盯着瞿珊,看瞿珊的表情猜测着是谁,一字一句道:“毕竟把兔子逼急了兔子是真的会咬人的。”
“我说了与你无关。”瞿珊眼泪涌出,泪盈于睫,将掉不掉。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惜。
“你的事是与我无关,可你做的事情与我有关。”阮软抓着瞿珊的手臂并没有放开,“我今日敢闹那么大,就是没想把这事遮掩下去。阮家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但今日你与我之事传出去,太子如何看你,你娘家又如何看你?”
“阮软你到底要做什么!”瞿珊或许是濒临死亡的勇气,力道大的挣脱开了阮软对着她吼道:“把我拖下水与你有什么好处吗?!”
“是你先拖骆家下水的。”阮软大声吼了回去,“是你知道你哥之前一直在为大皇子做事,盐引案一旦发生第一个就是那你亲哥开刀!”
“最后你没有从画舫跳出去是你想到你可以牺牲自己,为了给你亲哥好谋命!”
“我也没做错什么啊?谁会去看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去死啊!”瞿珊眼泪划过脸蛋,“是,我是拿庶女之事做文章引你同情,哪有如何?你们嫡女不就是整日一天天眼高于顶施舍于我,整个大郅不就是一层层的鄙视?难道你们家就干净吗?骆家要是真干净又岂会被轻而易举陷害。”瞿珊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你太敏感了,我根本没有想到你是拿庶女做文章,听说你容易多心看来是真的。”阮软嘴角勾起一道玩味的笑,接着同情的看着瞿珊冷漠的说道:“你之前有过不好的经历,你会这样想也正常。”
“我帮你不是因为施舍,是因为当时你眼里的不甘。不甘屈服于大郅这样的环境。”说这话的时候阮软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瞿珊身上看见了夏君隽的影子。“我们家干不干净是我们说了算吗?官场和战场何时给我们家半分选择的机会了。”
“就像……”阮软明明是在笑,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殉职和牺牲的定型不一样。”
瞿珊沉默一瞬,吐出两个字,“节哀。”对在外御敌的将士,她始终有一份敬畏心。
“你把骆家拖下水,只能说我舅舅没有防范,技不如人。”
阮软没有继续纠结前面的话题,话锋一转,“月份大了,自己的身体就算没人疼,也该自己心疼啊。”阮软把瞿珊扶了起来,退了几步,强撑着礼貌。
她看着瞿珊,“只不过在人道和法律之间,我起码会臣服于良知。”
“瞿珊,那个位置不是谁夺到就是谁的吗?或许之前一直都是在男人手上,但谁能保证一直都在男人手上呢?”阮软不忍的看着瞿珊身上的淤青,像是她有同理心但并不真的在乎。
厌秋震惊的看着阮软,对于她们而言,男子是天,所以才有了三从四德。可她没想过,小姐会对瞿珊说出这样的话。
阮软说完这话也没有去看瞿珊的反应,带着厌秋出门了。
厌秋小心的跟着阮软的身后,小姐前段时间的眼里是空洞是茫然,现在的眼神却变成了能杀人的。
“小姐……”
“我不是在帮你,我在帮骆家。”阮软略带冷漠的看着从小跟着自己的丫鬟,“区区一个丫鬟的命罢了。”说完快步往阮家走去。
厌秋小跑跟上去,说这话小姐根本没有想拿她如何,厌秋眼睛弥漫一层水雾。
阮软没有去问厌秋什么时候和瞿珊有联系,没有问她和瞿珊之间发生了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问,厌秋更加惶恐不安。心里知道阮软要查也一定能查得出来,更希望阮软直接问她。
阮软翻着兵书,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急的,谁急谁就输了。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没事找事做的厌秋,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自己找活干。
“小姐,有什么能是我做的吗?”厌秋踩着沉重的步子低着头走到阮软面前。
“那你去厨房看看吧,想吃肉糜粥。”阮软翻动了一页,头未抬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好的。”厌秋闻言期待的看着阮软,小跑着出了景溪苑。
阮软听着檐上的动静,从那次巷子偶遇陆时来和阮弈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开始跟着自己,阮软手指触碰着纸张,是陆时来的暗卫吗?
没必要分一个暗卫专门跟着她,她可不觉得陆时来是那种会为叶朝出现专门盯着她那么小心眼的人。阮弈也不可能,他明知道自己反追踪的能力要派人也早就会派了。叶朝的话,他动机是什么呢?
阮软想不通,她倒是可以上去试一试身手就怕打草惊蛇。而且从今日茶楼的事情可以看出,只是监视而非别的。有谁要监视她,会想要知道她的行踪呢?
夏简炘也不至于,阮软还是相信皇太孙是用人不疑的类型。阮软想到了阮弈之前说拱卫司会去安插在大臣家中,阮软的兵书掉地上,她居然差点忘了对他们家威胁最大的皇帝。
皇帝为什么要知道她的行踪,是猜到了她效力对象?应该不对,按照夏君隽的暗示,皇帝是希望阮家完全被排斥孤立。这样没有祖父在,他定是觉得她和阮弈只能全身心效力皇家,为他所用。
阮软看着掉在地上的兵书,如果没有重活一世,她可能真的不会猜到祖父就是死在皇帝手上。因为不信她,所以假借保护寿光而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皇帝监视她的目的呢?明知道阮弈也是拱卫司,是从巷子那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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