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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河清海晏


陆时来和叶朝身居要职被监视,那定然也会把一天行踪报上去。阮软捡起了兵书,想起陆时来的话:在他眼里你还能作为监视他想要监视的人,而给你赐婚。

        那赐婚的前提是确认她是否能为皇帝所用,确认她与那些朝中臣子的关系。阮软把兵书放在台子上,那屋顶和叶朝讲话那次怎么也不见监视的人,说起来无非是拱卫司的人确认人睡下就会退下。阮软勾起嘴角,那还没军队里监视的全面。

        没让阮软等太久,第三日瞿珊便差人送上请柬。

        太子妃常年卧床不起,大多事物都由瞿珊过手,瞿珊已经不是当初的良娣,已是太子侧妃。

        阮软对着瞿珊行了礼,瞿珊微笑着,“阮大人不必多礼。”

        瞿珊恍惚之下不免有些唏嘘曾经自己还要看这些嫡女眼色行事,而如今她们又有多少人要对她行礼呢?

        “可否陪本宫去司音阁赏菊?”瞿珊没有忘记自己曾如何对阮软说过的话。

        阮软回笑,“能陪娘娘,是末将的荣幸。”

        九曲的回廊走了不少,入目所及是一大片竹林,像极了要做的庭院还未开工。阮软还在想要如何开口,瞿珊已经率先开口。

        “权力都是无情无义的。”瞿珊摇了摇头说道,“阮女郎不是我不帮,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不是无能无力,而是担心事情败露。一旦败露,牵扯到娘家。何况贪生怕死本就人之常情。

        可若真无意,她来府上探病又为何会邀去赏菊。

        “权利与权力一字之差。”阮软没有再逼迫,闭眼听着竹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这里没有假山与能藏人的树木,入目所及是大片的竹林,若说瞿珊没有一丝心动她阮软不信。“天差地别。”

        瞿珊身上的淤青,与太子妃常年卧床不起,很容易就想到关联,只是冷宫中的后妃又是什么情况?阮软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况且,谁会知道真相。”阮软看着瞿珊,声音里蛊惑意味仿佛又回到当年画舫时候,她一如既往带着烽烟过后在城楼上睥睨众生的高傲。

        只是这一次瞿珊没有低眉顺眼的站在阮软身上,而阮软身上多了几分疲乏感,是一种即使打了胜仗,但最后看着战友离开人世的惆怅与哀思,“皇帝为什么用的是我而非阮弈。”阮软笑的有些无力,“因为我是一介女流。”

        “但我即使再努力,很少有人会唤我官职大多还是会喊一句阮女郎。”阮软平静的看着花,“因为我是一介女流。”

        “希望我们也有尊严,平等。而大治天下,会有机会看到吗?”阮软这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但她面无表情眼神里盯着瞿珊似乎要看透瞿珊的内心,“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去争取不是吗?”

        瞿珊随意的笑了笑,伸了个不符合身份的懒腰,“阮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

        “没有人会当面说。”阮软视线从瞿珊身上挪开,眺望着大片青翠的竹子。

        “的确,只要站的足够高,那些恶意他们就会藏的很好。”瞿珊声音带着雀跃,声线带着娇和媚,看着自己该补色的指甲,想起什么垂下眼眸遮去一些波动的情绪,“可是站高了,就听不见别人说话了。”

        “那又如何?当足够高了,不用在乎任何人只凭自己喜恶不好吗?”

        “阮姑娘,当真特别。”瞿珊和阮软毕竟靠的很近,瞳孔里倒影着彼此,阮软比瞿珊高上几分,瞿珊盯着阮软的耳垂想着白莹莹又看上去软糯要是配上翡翠或是玛瑙一定好看的不得了,“只是这一次事成之后,阮姑娘怕是矮我一生了。”

        瞿珊把称呼悄然换了。

        “无妨,我所求的不是这些。”

        “那阮姑娘求得是什么?”

        最初是家人平安,后来是大郅易主。阮软弯起眉眼,“河清海晏。”

        大郅将女子的眼界格局从家国天下的壮烈拘束到作为附庸的坚贞,甚至以此为评定女子作为一个“人”的唯一价值标准。

        瞿珊愣愣的看着阮软,她在还是年幼的时候,她不想做女人。曾经憎恶自己身为女儿身,从最初想让家里人夸上一句,到后来若是像自己哥哥拼尽一切也能让父亲高看一眼就好了,可为什么要去在意他人,“人最不应该的就是自我设限。”

        温柔的坚韧如蒲草的力量也很强大,爱自己承认自己,才能做好自己。瞿珊莞尔一笑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蕊,“阮软我没有你那么多崇高理想,我只希望未来的庶女不必像我一样。”

        阮软呆愣的看着瞿珊,曾几何时有个人也对她说过:比起从来不厌恶自己身为女人,我更希望以后的她们不会厌恶自己身为女儿身。

        “女儿当自强,也该教天下女儿当自强。”

        阮软慌乱的把视线挪开,拿出一个小瓶子塞给瞿珊手里,“放在每日吃食里,日积月累只当是病逝。”

        瞿珊捏着捏瓶子,阮软看向瞿珊已经开始显怀了,瞿珊抬头看着阮软,“夏简炘会保我和肚子里的胎儿的对吗?”

        “会的,你是侧妃,你的孩子对他而言没有威胁。”毕竟皇太孙是合法继承人,“而太子妃会随他一起病逝,您是唯一的皇太后。”阮软客观的说着事实,夏简炘的生母仙逝更早,如今这位太子妃也是娶的续弦。

        “骆顷宇没有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他有一位深爱的女子,只是门不当户不对。骆老爷子给他安排的姻亲对象他不满,故意去做这事,好让女方家失望。”瞿珊把瓶子收好,“本来这事到这也就没什么了,但骆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娶也得娶。”阮软漠然地说道,她似乎明白了骆顷宇真正荒唐的点,有些意外,瞿珊这番话。她还真当骆顷宇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他心有所属,逼着他只想如何小打小闹报复一下我舅舅和外祖父吧。”

        瞿珊正打算要说不爱为什么要娶,拜了堂才反悔,留下的姑娘守活寡。

        “可那娶的姑娘也是无辜,是骆家逼他娶的,与那姑娘何干?这也罢了,放不下心有所属最后还是拜堂,那位缺了身世的姑娘也是真心错付。”

        瞿珊似乎没想到阮软会说出这番话,阮软又回头看着瞿珊,“那你呢,你在这里面做了什么?”

        “我事先把骆顷宇的心爱之人藏了起来,让他以为那姑娘已经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阮软高看了一眼瞿珊,十分认真的夸赞了一句瞿珊,“好手段。”

        瞿珊摇了摇头,不由用手扶着肚子,宛如叹息的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不死。”这句话被风吹散送入竹林间,随后回神的瞿珊看着阮软,“权力的游戏没有情义,只有斗争。”

        “但娘娘会把握度,不是吗?”阮软含着笑看着瞿珊,“人,生而复杂,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从东宫出来,阮软去拱卫司找了一趟阮弈,想要用关系见见骆顷宇。

        “你不是见过瞿珊了?”阮弈小声询问。

        “从相关利益者嘴里,我永远不可能听到事情完整的真相。”阮软回道,走到牢门外,“谢了。”

        阮弈挑了挑眉,都自家人谈什么谢。一路过来听到阮软和他说了这些事,他和阮软一样都以为骆顷宇是真的调戏良家妇女。

        人总是先入为主,就像当初重生之后一直烦着阮软的自不量力。

        阮软语出嘲讽冷眼说道:“说着身不由己,娶了高贵千金,你不还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表姐若是说这话,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骆顷宇早就心存死志,“若舍弃自尊便只剩下苟活,倒不如我以死谢罪,不辱没祖上的名声。”

        “死多么容易,那你想过你辜负的两个姑娘吗?一个成为笑话,连新婚丈夫都留不住,一个无名无分,被人鄙视,流言蜚语缠身无法摆脱。她们的下场还不如你死了。”阮软心里觉得可笑,骆顷宇分明是想要认罪自裁。可事情哪有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欲加之罪,定是往死里去诬陷。而他居然还觉得可以靠一死了之。“是,你大可以去死,反正都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替你扛,你以为你是以死谢罪。”

        “可说到底你就是懦夫行为,你肩上能抗的起什么?还敢口口声声说为了不辱没名声?”

        她和阮弈在最初从来没想过骆顷宇的无辜,他们凭借以往的认知都觉得骆顷宇是做了这些,阮软冷声道:“名声这个东西是代代相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区区蝼蚁就断送,别自命不凡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骆顷宇满脸悲愤,说到底心眼不够多,也难堪大任。“无论真相如何,世人只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那你以为你死了这些事情就会停止吗?”阮软隔着牢笼问他,郑重地说道:“不会的,你死之后所有事情只会推波助澜,纵风止燎。”

        骆顷宇看向阮软,他面色蜡黄哪还有半点当初纨绔子弟的样子,嘴唇干的脱皮,“可我活着不就是在拖累所有人吗?”保护不好心爱的女人,甚至还连累整个家族,懦弱且毫无担当。

        “火一旦点燃,谁都没办法说停就停的。”阮软接着说道,脸上担忧不似作假,“骆顷宇,我真的很讨厌你。因为这点血脉导致我和你的血缘没有办法就这样斩断,亲人不像朋友是自己挑选的,而是老天爷安排的。所以我为了外祖父不得不管你,哪怕你童年推我入湖,我今日也必须拉你一把。若可以我只想见死不救。”

        骆顷宇嘴张了又张,一个字都发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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