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贾宅斗
王子腾没怎么听明白,急的站了起来,愤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当年开国,四王八公的府邸田地庄子都是□□御赐亲封!什么土地国有制!你活腻了吗?!”
嗐!舅舅,我说我跟笔友聊嗨了,胡说的,你信吗?
“还有什么晒盐池法!!江南为了盐运每年每年的砍那么多人!!你是有几个脑袋,盐上也敢掺上一脚?!盐商们到现在,哪个不是嫁女送妾到阁老,尚书家?你!你一定是胡说八道的,是吧?”
薛螭:“……”
那可就不太巧了,就这个比较真呢!
王子腾看他脸色就明白了,一脸绝望坐在椅子上:“完了!圣上如今穷的恨不能四处抄家捞银子填他的国库!如今得了这个法子岂能不用?你尚未进朝堂,就把盐上的人得罪完了!!”这外甥还能活着长大吗?
韩夫人见他神情颓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因此转移话题道:“那摊丁入亩又是什么?”
薛螭:“就是人丁税的丁银摊入田赋一并收取,无田或田地极少的人家就不收人丁税,百姓家也可放心生儿育女,不用为了一点人丁税就溺女卖儿的。”
韩夫人微愣,看着薛螭,摸摸他的头,悲从中来:“我们疏儿是个好孩子啊!”
又勉强笑向王子腾道:“实在是聪慧太过,老爷该高兴才是,可从来没有听说家里后辈出息,倒苦着张脸的!”
她这意思王子腾如何不明白,难道他就舍得放弃这个外甥不成?那可是他们王薛两家,找遍了才得的这么一个有出息的!
不保他也得保了!王子腾倒振奋了些,又问:“你说打地主,又是怎么回事?”
舅舅你今晚怎么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薛螭眼神飘乎一瞬,坚定回答:“就是打击仗势作恶,欺压百姓的地方豪强。”
大家都是封建帝国人,一般应该也不会有人想到他里面含有打倒封建帝制,人民当家作主的共和思想吧?他也只写了使耕者有其田而己!薛螭心虚想。
王子腾虽然还觉得有些不对,也只当他小孩嫉恶如仇,不小心行间字里对皇族有所冒犯,这倒不太要紧,当今对他幸存的兄弟可没啥兄弟情,远亲更没有,骂了就骂了吧!
因此倒觉得此事还是可以筹谋的:“陛下不是心性狭窄的人,对有才之士更是宽宏!疏儿入了他眼,倒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满满都是对宋元卿的不满:究竟是拉拔人,还是要害死人啊!
他才不信宋元卿没看出来疏儿的无知无畏!!!为人师表,你怎么是这个讨人厌的样!!白瞎我送的好字画!!
王子腾和韩夫人商量了很久,说来说去,都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第二日一早仍送薛螭往北静王府上学,生怕差过当今的批复。
薛螭早早赶着到了书房,见了宋元卿如见救星:“学生昨日还有几点思虑不周全,昨夜重写一份,烦请师父转呈!”
噢,看来是明白过来了,他老人家就不明白了,那么明显的朱批都瞧不出来?王家怎么教的?转念一想,必是他们对这个外甥没有上心过!
因此他格外怜惜这个失怙少扶持的学生:“放心!别急,我看你上一份写的不成样子,还没送上去。”
薛螭恨不能当场给他师父高歌一曲:“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我对你爱!)”
立刻把新写的塞到他手上,诚恳道:“师父,上一份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扯的,您看了一笑,阅后即焚吧?”
宋元卿:“知道自己不识天高地厚,平日就该更谨慎行事,别什么都留下字迹!”
薛螭:“……”委屈,但不敢说,那不是您拿出来问我的?
宋元卿冷漠无情:“好了,今天我们继续论时务!还不下去坐?乡试还考不考?”
呵,他,无情的教书机器罢了!
此时贾府,林白圭坚持站在内院月洞门外等,此处竹林幽静,间或传来几声婉转鸟啼,中有一小径通往外书房!他久候不至,仍然是气定神闲的世家子气度。
内院里,贾母正揽着她的两个玉儿闲聊,王夫人在下座喝茶,不多时,另院别居的刑夫人也到了,妯娌间不免闲话家常,淡叙几句寒温,因此问:“怎么不见林家外甥?”
王夫人笑而不答,底下熙凤忙笑道:“他小人儿家腼腆,不肯进来呢!”
刑夫人更奇:“这是怎么说?难道他怕羞竟不进来拜见老太太,认识诸亲友了?”
贾母心里实在恼的很,面上也越发淡了,只说:“着人叫他去见过他两个舅舅,舟车劳顿,料也倦乏,玉儿改日再见吧!”
林黛玉自然也应下了。六岁到了外祖家,与庶弟长达几年不见,感情生疏。
且庶弟一来外祖家,就惹事生非,连外祖母也不来拜见,岂非不把自己的母亲放在眼里?那待自己这个嫡姐又有几分真心?
因此林黛玉越发将关爱幼弟那心思淡了。
果然没去见过,每日只与姐妹们一处,或与宝玉说笑。
贾母自然不待见这个便宜外孙,她们贾家把掌上明珠贾敏嫁到林家,结的是两家的秦晋之好,为此贾代善在时何等扶持林如海?
如今他五十岁当着巡盐御史,非圣人心腹不可为!趁着太上皇仍在,他不思回报贾家,倒生怕有万一,急匆匆把独子托庇来!
什么庶出子!!她老人家的人生里就没有这三个字!
若是敏儿生的,她自然万般怜爱,一个不知什么贱人腹中爬出来的东西!夺了敏儿孩子的地位家财,也配叫自己外祖母?还要贾家用人脉资源庇护扶持!梦也做的太好了!
林白圭本为扬州的父亲担忧——他力劝父亲暗中改弦易辙,投靠了当今圣上,料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怕太上皇察觉,父亲两边不讨好,白赔上一条命!
谁知林黛玉这边也很波折,他自己都有些懵,不是她自己说“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吗?
现在自己这个亲弟弟来了,不就是跟她相互依靠的,居然见也不见?
若是薛螭知道,必要好好嘲笑他一番:被红楼里林黛玉诉说自己孤苦无依,自怜自哀,忽悠傻了吧?
第五回可是正大光明写了林黛玉自到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
贾宝玉在贾家什么地位,什么生活条件?他屋子里晴雯跌了扇子说“先时连那么样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弄坏了多少!”
什么家庭啊!这么造!薛螭坚决不允许他家有这样事,搬个东西,他必要说:“轻拿轻放!”,弄的柳月她们都无奈。宝钗都奇,家里什么好的不给他使,这个吝啬性子究竟怎么养出来的?
连贾宝玉说自己有个玻璃绣球灯,林黛玉转身拿出来说我也有一个,可见在贾母宠爱下,林黛玉开始过的不知多好,多开心呢!姐妹人人比不上她!
直到来了个薛宝钗,处处把她比了下去,她才又悒郁不忿了。如今薛家住到了王家去了,她连这点不顺心也没有,还有什么好风刀霜剑的!
林白圭开始还担忧林黛玉,觉得贾家是不是故意分隔他们姐弟,直到他吃上人生第一口半熟不熟的鸡肉。
吐出来漱了一杯水,他才缓过来问怎么回事?
白鹤、白鹭两个大丫鬟还容忍,芦莺、云雀、百灵、画眉、黄鹂几个小丫鬟却早忍不下了,一个个义愤填膺说起来“他们太过份了!”
“点心给我冷的,不成样子的!我争论一句,就冷嘲热讽的!”
“我要水,使了银子她们还半天也不送来,害我茶水都备不了!”
“如今连少爷的饭菜也敢怠慢了!”
“分明我们住下,给了一大笔银子当伙食费的!”
林白圭微愣,作为扬州林家唯一的少爷,他从来都是用的最好的。不但林家五代列侯的丰厚底蕴,紧着他使,世面上什么玲珑精致,细巧精奇,盐商们就想方设法送什么给他。
这种怠慢从未经过,倒使他惊奇。
好在他本来就没打算跟贾家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有什么牵扯,早来京城收拾了自己家的房舍,如今要搬,也很便宜!
让自己的六个侍卫:银鸥,蓝鹤、苍鹭、林雕、游隼、海鸥,准备好车马,又吩咐林府人准备自己一干人的用度,他就准备厅上拜别便宜舅舅贾政了。
趁巧王家几个婆子给王熙凤送茶、果等礼瞧见,因是旁人府上,她们也不多口舌,回来就告诉了韩夫人。
当时熙景和宝钗都在韩夫人屋子里,商量花宴的簪花玉钗,衣衫手帕!
熙景笑道:“这林家的公子也不通!”
宝钗心领神会,叹道:“自己一个人住,岂不危险!又搬什么呢!”
你是庶子,却是林家独子,住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祖家,人家至多怠慢轻贱你,为了自家清白和名声,死是不敢让你死的!
可一搬出来,自然是你不识好歹了,这时候出点什么事,难道还能怨人家?要知道贾家小姐可当过林家几十年的主母!她带的陪嫁下人早与林家密不可分,岂非防不胜防?
纵然不使这些沾亲带故的人,贾家难道不会让自家外孙女来一出绝杀嘛?她身边的人就更难防了,你嫡姐丫鬟为你倒杯茶,送点心,你一点不用?
你嫡姐给你做的荷包,香嚢,扇袋,你敢一个也不往身上戴?
她还可以明正言顺以长姐为母的名义照顾你的饮食汤药,管束你院子里的下人,你提防的过来吗?
或一计夺命!或经年累月,摧骨毁底,这才是不见血的宅斗。只看贾家一个庶出子也没有,却曾有三个庶女,也该早早提起防备——要么,就死也不去他家,防备他家到滴水不漏。要么,就死也不走,让人家投鼠忌器!
这样又去又搬的,你的人还是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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