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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岂敢兑棋


那里贾政与妹夫林如海交情深厚,见林白圭要走,吃了一惊,因料必是府上有人怠慢了他!忙劝道:“你不过十岁,如今一人住那府里,又没长辈照扶,岂教人放心!我近年于家务疏懒,想那些管事之人自然不依本分!”

        又唤贾琏来问:“是哪个怠慢了你林表弟不成!越发连亲戚也不上心!!我家岂能这种事?”

        贾琏倒知道几分:下人看贾母不待见他,岂不是肆意妄为,作践起来。

        因此只道:“侄儿倒没听说,或是林表弟才来,家里膳食不太适口?前日侄儿媳妇才说要请一个善做淮扬菜的厨子来给表弟,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才耽搁了。”

        林白圭哪有心思跟他们扯闲篇,执意要走,众门客苦留不住,贾政只得无奈叹道:“罢了罢了!你们小辈自然不爱守着长辈一处,未免嫌拘束了,既要独住,你也是秀才,切不可放纵!当以读书功名为念!”

        林白圭口里应是,也就告辞了。

        贾政触目悲感:“他这样匆匆去了,连送别宴也不吃,岂非我家之过!!”

        贾琏不则声。众门客忙劝慰起来。

        贾母听说人要走,只笑道:“这孩子年轻,头上一时多这么多长辈管束,自然他不自在,叫人好生送他,只说我说的‘闲了也常回来坐坐!’远香近臭,也是亲戚不疏远的意思。”

        薛螭这天心情跌宕起伏,尤如坐过山车,但一下来,他就满是饿了!

        今天一放学就准备坐马车打道回府,告诉一声舅舅舅妈。

        薛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到现在已经是两眼发昏,一上马车就急忙打开桌上小掐丝盒子,一看是些梅花香饼、菱粉糕和桂花糖蒸栗粉糕之类的甜点心,立刻失望:“这么小块,一口就没了,顶什么用啊!”

        语虽是这么说,他手可没停,三两下把桂花糖蒸栗粉糕给吃光了,缓了缓饿,才问:“还有什么吃的没有?不想吃甜的,有肉的有吗?”

        白商把车上的格子打开,找出一碗琼酥,一壶杏仁茶,还有一碟豆腐皮包子。

        他将茶和豆腐皮包子端了出来:“大小姐说二爷最近有些咳嗽了,让人备着杏仁茶和豆腐皮包子!”

        薛螭先捡了两个吃了,才说:“以后别弄那些虚的了,就按这个来,包子饺子云吞放在食盒里保温,给我吃口实在的吧!”

        正说着,谁知车厢一个拐弯竟急停下来,那碟包子四散滚落。

        薛螭:“……”手举在半空,捡不捡起来吃,这是个问题。

        白商头往车壁上撞了一下,忍不住开门探头气道:“你怎么驾的车?二爷的包子都叫你碰掉了!”

        薛螭还在犹豫,那有些浅黄的豆腐皮包子已经顺着打开的车厢门,掉到了地上,薛螭顺着视线望去,只见一只脏兮兮的手,飞快捡了包子往嘴里塞!

        “都沾了灰了,你别吃了!”薛螭急喊道。

        小孩哪里肯听,好似生怕薛螭抢似的,一个还没咽下,另一个又急急塞了进去。

        驾马的周老叔也很后怕生气,怒骂:“你怕不是找死!见我赶车来,还躺在路上!!”

        白商揉着撞痛的脑袋:“这个乞儿哪来的?伯宅胡同他也敢躺?”往来的权贵豪绅,谁撞过去,他就白死了!

        玄英跳下车,拽住了他双手。他还拼命抓着包子不放!薛螭看他那快饿死的样子,叹气转身把那掐丝盒子端过来:“给他吃这个,包子脏了别要了!”

        白商觉得没必要,二爷自己都没吃:“他那手脏成那样,吃什么都脏!”

        薛螭忍不住白他一眼:“那你不会找双筷子给他,拿个帕子让他擦擦手?”

        白商不敢违逆,果然找了个白帕子给他,又从车壁格子取出一双银筷子,一并给了他。嘴上还愤愤不平嘀咕:“他还没这筷子值钱!”

        若取那象牙的筷子,就更不值了。

        薛螭懒得理他,见小孩东西都接过去了,又问:“鼓楼西大街的‘恒舒典’,你知道吗?”

        小孩见这个富家公子和气,忙怯怯点头。

        薛螭也饿啊,他速战速决:“你若无处可去,吃完了就提这盒子去那,就说薛二爷叫你来的,烦劳张总揽给你找个活做。你若有去处,把那银筷子当了盘缠,自去也行。”

        说着,就唤玄英上车,哪知那小孩急切趴到车门上,把薛螭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白商和周老头忙喝斥:“你干什么?”“要死啊你!”

        小孩急的“啊!啊!”直喊,又说不出,越发急切!薛螭定一定神,觉得自己肯定碰上了麻烦事。

        忙问:“你要说什么?是嗓子坏了吗?那你会不会写字?会你就点头”

        说到写字,那小孩连忙点头。白商取了笔墨来,他飞快写道:“救救我父!!”

        薛螭:“……”

        原来是他想多了,买一送二的麻烦事而已!哎,还以为开启救助小弟或者贵人路线呢!

        果不其然,小乞儿父亲也只是个普通樵夫,但有句话说的好,来都来了。薛螭站在破败的可以在屋里赏月光的宅子里,看白商付完诊金,把老大夫送走。

        饿到麻木把那“恒舒典”的话,再加一个“你和你父亲若无处可去,都可以去恒舒典,就说薛二爷荐的,让张总揽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活,让你们干。”

        然后被小乞儿恨不得磕破头的感谢,早被玄英拽住:“二爷,不喜欢别人跪他!”

        与其同时,林家一行马车也渐行过胡同,驾马的车夫忍不住骂道:“谁那么缺德,好好的包子也往地上撒!”

        才出宅子,薛螭就喊着:“快走!我好饿啊!”王家几个侍卫静默无声跟着他!

        白商还在后面眼玄英叽咕:“二爷实在太好心了,若谁都装可怜,求二爷该怎么得了?那筷子那雕功,不值八,十两的?又给人家五十两,一个病一个小,卖了他们都不一定值十两!”

        到了王府,天色黯淡。

        见花厅上灯火通明,众人皆在座,王子腾与韩夫人眼神焦虑,薛螭忙道:“疏儿劳母亲,舅舅舅母,姐姐们多等!师父说我上回答的不好,根本不配上交,因此又让我另答了一份!故回来的迟了。”

        王子腾听了这话才放下悬着的心,一贯不信佛的韩夫人都忍不住念:“阿弥陀佛!”

        谁知他才回了自己的木犀院,厅上宝钗也利落告退,她觉得自己的弟弟,论起天真不设防处,比今天的林白圭也没强多少,正好举例给他紧紧弦:别以为是亲戚朋友,人家就待你真心实意了!该对内宅手段警醒些!

        薛螭听了这一长段动机分析,已经愣了,半晌才惊道:“林白圭!他不是嫡子?!”

        宝钗奇怪:“他自然不是,林大人嫡妻贾氏所出唯一女而已!那日在姨妈家,你不是见过?”

        “可林白圭怎么会不是嫡子?绿水结绿玉,白波生白圭!这样一听,明显是一母同胞啊!”

        宝钗没有想到他误会这么大,好笑道:“若真是如此,你岂不是要随我叫宝什么了?哪有兄弟随姐妹取名的理?

        除了要列字辈,单名单姓才是尊贵,他若果然嫡出,该叫林圭才是,又怎会随了嫡姐的名字,叫白圭呢!”

        “可是贾代善,王子腾,林如海,贾宝玉不都是双字吗?”薛螭不明白。

        “你看他兄弟代化、代儒,这就是贾家家谱中代字辈!我们大舅名子胜,二舅名子腾,他们就是子字辈。

        林大人也是单名海,字如海而已!还有宝玉,那是他小名!他正经大名贾瑛!这还了得!你连姨表兄的名字都不知道。”

        薛螭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讪讪一笑:“王言晞,王言乘是言字辈,那姜钦州和江延和又是怎么回事?”

        若问旁的,宝钗倒不知道,这两个却巧:“姜大人曾外放为钦州知府,人称姜钦州!江老大人则是字延和!哪有直呼人家姓名的无礼之辈!”

        原来还觉得王珵美对朝中大员,称名道姓太过狂妄,搞半天,原来傻的是我!!是我啊!!

        又觉得很古怪:“那人家一看岂不是就知道他是庶出?林如海为什么给他独子取这个名?”

        宝钗淡漠道:“我问你,如果我们家扶持我的夫婿,投入了大量的人脉资源,我的夫婿也的确有出息。

        但我迟迟无孕,只得一女,将来女儿外嫁,所有的好处都被小妾与她儿子得去。

        那个孩子也叫我母亲,也叫你舅舅,自称我们薛家外甥,你作舅舅的肯扶持他吗?”

        薛螭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宝钗冷笑:“那他自然要表示嫡女尊贵,以安嫡妻和舅家之心啊!反正他就一个儿子,难道叫人知道是庶出,独子就不珍贵了?”

        “你看人家,表示嫡女尊贵,给她按兄弟排行,取单名。他们家,是儿子随嫡女排行,取双名,还不够显示他重嫡女,而轻庶子之心吗?你若真让他女儿,儿子中只选一个,他难道会舍弃独子吗?骗鬼去吧!”

        “贾家又岂能甘心!反正她家姑娘已经去了,也不需要儿子奉养,多这个眼中刺干嘛?

        况且林家几代单传,没有近支可过继!

        《大明律·户令》规定:“凡户绝财产,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

        林白圭若死,林家财产尽归林姑娘,财帛动人心啊!”

        薛螭:“那林白圭岂不是很危险?林如海干嘛将他送到贾家?”

        宝钗立刻话里点他:“大概他也没想到自己考的中案首的儿子,连这也想不到,真这么傻吧!

        放心,他当几十年官,难道不比你我周全,你看吧!他若知道,必要接女儿归儿子所控,贾家岂敢兑棋?”

        薛螭觉得自己今天三观震裂:“林如海不是很疼林黛玉吗?”

        宝钗笑他天真:“比起旁的不相干的人,自然更疼他的亲生女儿,可比起他的独子的命,他难道狠不下心?

        六岁的小姑娘,丢在贾府一住五,六年,面也不见,能有多疼?就算疼她,能比的过疼日日在身边,聪明伶俐,十岁考中江苏院试案首的儿子?

        我说句不敢说的心里话,若没有你,叫妈从我跟大哥里选一个,我都没自信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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