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物是人非

慕施施朝黛儿示意，黛儿忙说着好话扶了南宫妍出去。

        才穿好衣裳，还没来得及梳妆，就听人传报，慕枫跟窦姝湘还有各院的妾来了。

        慕施施散落的乌发，瓷肌般的肌肤，紧紧裹身的白衣，跟以往的娇生惯养气质不大一样了。慕施施正坐在房中央，本想跟南宫妍密谈一番，一抬眸，满满都是人。各怀心事的人睁着个复杂的眼眸看她。

        “施施。”慕枫的脸上透着高兴的笑容，可在慕施施看来，虚伪得很，“施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谢谢爹。”慕施施正眼都不瞧他，更不用说他带过来的礼品。“娘，怎么瘦了那么多，是婢女照顾不周了吗？还是”慕施施欲言又止，转眼望了望随着窦姝湘进门的纯洱，“还不备茶？”

        “是，小姐。”纯洱瞧着她，竟然多了一份畏惧。

        “爹爹，姨娘，施施这房间狭窄，一下子这么多人，真的招呼不周。而凌云苑这边的婢女也少了，你们就自便吧。”慕施施将垂到胸前的秀发捋到耳后，轻柔道。

        窦姝湘也听出她的意思来，想不到这小丫头变得精明会讲话了。随着慕枫正坐在南宫妍的对面，她也随即坐在慕枫的身旁，婢女们纷纷退到门外。

        而当慕施施眸光转向萧洛烟之时，冷冷笑道，“恭喜姨娘了。”就在萧洛烟想往前落座的时候，被慕施施盯了一眼，即使慕若汐早在她之前嫁进代王府又怎么样，还只是个侧妃的身份。

        萧洛烟一震，直直地站着。

        “施施会说话了。”窦姝湘轻轻说道，恰巧纯洱泡好茶来。慕施施笑了笑，“施施哪会说话，这两年在舅父身边，倒学到一些本领而已。”

        慕枫一听，不可置信地瞧了慕施施一眼，道，“南宫家族，不是”

        “灭门了是吗？”慕施施把话抢了过去，冷笑起来，“南宫家族在凌云国屹立多年，岂会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慕施施在飞仙楼知道的消息怎么会比他们少。虽然没有真的跟南宫涯相处两年，但凌子盟说漏了话，她就猜到，南宫族人并没有像传言一般遭难，“爹爹不必惊讶。”

        “施施，这是真的吗？”南宫妍惊讶道。“你是说，你这两年跟你舅父在一起？”

        “当然了！”望向众人，慕施施的脸上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恬静。

        慕施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让窦姝湘心里十分不舒畅，明明南宫家族败落，还能在他们面前如此这般嚣张，明明被卖了去飞仙楼，居然敢说跟南宫涯在一起生活？

        她慕施施当她窦姝湘是傻子吗？

        “施施，可二娘听说，南宫将军已经被王上杀头了，这两年你究竟跟谁在一起的呢？”

        的确，南宫涯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将军府前当众砍首，当时在场的人，还有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慕枫。

        “哦，是吗？”慕施施虽有听闻此事，但她知道，事有蹊跷，她这么肯定舅父被害，那这事儿断然不简单。“那跟施施在一起的究竟是何人呢？”慕施施故作冥想道，“二娘这么清楚此事，还请二娘给施施说说才好。”

        窦姝湘被她一句话就噎住了。

        这丫头经过两年时间的洗礼，越发的厉害了。“爹，施施今日方才回来，只想好好的休息，明日定然去给爹请安。”说罢，一副要逐他们走的姿态。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蕙见状，也不敢说话了。以往还仗着慕若依有着凌云国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敢多插话，如今慕若依哪儿再有资本让她人前发言？只是觉得慕施施归来了，定然有好戏看。

        “施施，也乏了，爹改天再来看你。爹爹给你准备了些礼品，你瞧瞧喜欢不喜欢？”慕枫仍企图从她身上得知更多南宫家族的消息。

        虽然当时他也在场，可是，搬出来的尸体，除了南宫涯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家眷的尸首了。肯定有人提前透露消息给南宫涯，不然，也不会苦心经营的一场计谋一无所获。最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战王南宫铎早就将王上觊觎的兵符暗中交到王后南宫雪凝的手中。这样打草惊蛇，日后，要彻底铲除南宫家族，恐怕没有了大好的机会了。

        “爹送给施施的礼品，施施自然会喜欢，只是对施施来说，施施并不需要。凌云苑这儿什么都有。”慕施施的话听着客气，可给人不可靠近的感觉。慕施施怎么会忘记了两年前在飞仙楼遇见他的那一切，还有算仙子单单给她的警告，她铭记在心。

        窦姝湘也算看出来了，慕施施不单精明了，身上也有了戾气，不再是她眼中那个痴痴傻傻还凶恶的孩子。经过落水封妃的事后，慕施施就想脱胎换骨了般。还有让窦姝湘控制不了的事儿呢，那慕若汐一直柔弱不堪一击的模样，还不是在众人惊讶之中成功嫁进了代王府？

        “好了，相爷，既然施施这儿什么都不缺，日后先询问了施施的爱好，再给施施备上礼品吧！”窦姝湘断然不会去跟慕施施斗嘴，听了慕施施的一番话，她才意识到，这两年过得太安逸了些。转向慕施施的时候，一脸慈母般温柔道，“施施，你说这样可好？”

        “施施知道二娘疼爱，可是这样，爹其他的孩子会吃醋的，还是一视同仁的好。”不知什么时候，慕施施学会了以退为进，她窦姝湘表面的客气，实际上藏着了多少的试探。慕施施怎么会愚钝到听不出来。

        忽然，想起了凌子盟那恶魔。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插在她的心窝，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难得施施这般懂事，相爷也心慰了。”仗着女儿是当今的代王侧妃，萧洛烟也敢插上话来。

        慕施施冷眼瞧了她一眼，是不是该给她个下马威才能让她记住，她慕施施才是将来的代王正妃？“姨娘的意思就是从前的施施不懂事？”

        “没有没有，姨娘不是这样的意思？”

        “哦，施施只是随口一说呢！”慕施施微微一笑，她此次决定归来，要在这复杂的相府当中立足，首先要给众人记住，她不好惹这一点。才拿萧洛烟说事，她怎么会忘记她这一世的爹呢？“对了，娘，施施想见见飞仙楼的舞殃姑娘，娘能不能出个面请她到咱们凌云苑一聚？”

        提及飞仙楼，南宫妍忽然心里一震，想当初，窦姝湘不是过来试探她吗？“施施，飞仙楼那地方的女子，你怎么会认识？”

        “就是呀，施施，难道你去过那些地方？”窦姝湘有点兴奋，还是她自己说出来跟飞仙楼相关的信息。

        “施施，咳咳，不要跟那些地方的人来往，你可是相府大小姐。”慕枫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慕施施摇了摇头道，“施施只是跟逍遥王有些许交情，偶尔一聚。只是不经意听到逍遥王提及那飞仙楼的面具花魁，神神秘秘却颇有手段。爹应该知道这舞殃姑娘的呀，逍遥王提过，说爹也经常在飞仙楼流连忘返的哦。”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着瞎话，慕施施也不眨一下，还说得真真切切。

        此话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枫的身上。被人这么一瞧，慕枫倒有几分不自在了，尤其窦姝湘，眸里都多了几分怒意。

        他们丝丝微妙的变化怎么会逃过慕施施的眼睛了。既然你们赖着不走，那只好给些刺激的话，让你们自讨没趣。

        果然，在窦姝湘的厉眸注视下，慕枫微怒而去。其他人也纷纷退去，生怕惹着了慕施施这个刺头。

        “施施，你这两年真的跟你舅父在一起吗？”待众人散去，南宫妍赶紧追问起来。

        慕施施冷眼瞧了站在一旁的纯洱道，“纯洱，你去淑香苑看看，不要让爹跟二娘打起来了，日后，你就到淑香苑侍候吧！”

        “小姐，你这是要赶纯洱走吗？”纯洱不高兴了，装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轻声道。

        黛儿也不知道大小姐葫芦里装了什么药，安安静静地瞧着。南宫妍也着急想知道长兄南宫涯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

        “不敢，我慕施施怎么敢呢？只是，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谁怎么待我慕施施，我定然会是非奉还。而伤害过我的人，也会十倍奉还。我们凌云苑装不下吃里扒外的东西，趁我心情还好着，赶紧滚！”慕施施重重说道，眉眼也不抬。毕竟，纯洱是她穿越过来所见的第一个人，她也不想这仅有的情意会有这样的结果。

        纯洱红着脸，赶紧滚了出去。

        “黛儿，关门。”慕施施深深呼了一口气，尔后转向南宫妍，轻柔道，“娘，这样的人，你怎么还敢留着在凌云苑，真不怕被咬了一口。”

        “施施，你这两年真的跟舅父在一起吗？”

        望着她迫切的脸庞，慕施施摇了摇头。

        “哦，果真如此，哥哥真可怜。”南宫妍仿佛没有了以往的冰冷，整个人笼罩着惨淡的愁云。“当娘听到你说跟你舅父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娘心里还有小小的期盼，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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