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一个小时后。
凌菲菲坐在大学城附近的警局，看着对面工位上忙碌的警察同志，与周围数十名或衣衫不整、或着装性感、装扮浓艳的女孩，满脑子黑人问号。
她不知自己本在家串烤串，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被警察给抓了？还被压上了警车，与这帮……“性感”的小姐姐一起送来了警局。
此时她顶着一身素朴至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束，坐在一群夏日风情的女生堆里，颇有几分村姑进入红灯区的既视感，乖巧地坐在那里，不敢动，风格突兀又滑稽。
“凌菲菲，谁是凌菲菲？”这时又一位女生录完口供，女警拿着名单出来叫人。
凌菲菲犹如三好学生般，在一群叛逆少女之中，缓缓举手：“这里……”站了起来。
警察随意瞄了她一眼，在板子上打了个勾道：“到你录口供了，跟我来吧。”
“……哦。”
这还是凌菲菲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警局，她怎么样也没法把自己与外面那群女孩结合在一起，毕竟从衣着打扮上就截然不同。
她想估计是警察扫黄时，发现自己无执照摆摊，于是顺道把自己带回来了。
凌菲菲心想，我国的人民警察真是敬岗爱业的模范标兵！值得敬佩！
若是自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能从轻发落，应该不会留留案底吧？
这么想着凌菲菲被带到一间审讯室里，果不其然一坐下，对面警察问了基础信息，便直接主题：
女警官：“你做这行多久了？”
凌菲菲：“也没多久，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女警官仔细打量着凌菲菲，看她穿衣打扮，与干净的气质和眼神，确实不像入行太久的。
于是没有质疑，记下，继续下一条。
女警官：“为何进入这一行？”
凌菲菲叹了口气：“……没办法，因为穷呀！”
“嗯？”
女警察抬头看向她。
凌菲菲表情伤感：“有头发谁想做秃驴……”
一语道尽万间愁。
女警官赞成地点点头。
或许是女人最理解女人，也或许是在这部门做久了，看多了、听多了，知道大部分踏入这行业的女子，很多都是身不由己。
所以她也没像一些看客那般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抨击“不知检点”、“全是借口”。
只是能体谅不代表认同。
女警官还是严肃劝诫道：“但错终归是错，再怎么样都不能违法犯罪，你这已经严重影响了风化风气，更何况是在大学城这种教书育人的地方！附近有多少学生？你这会严重影响到他们身心健康！”
凌菲菲低下头，认错态度十分之好：“对不起。”
女警官也轻叹一口气，转而问道：“所以你和你一起被抓的那位顾客认识？”
这里凌菲菲却选择沉默了。
女警官注视着凌菲菲，明白了她的意图：“你也不用替他隐瞒，他和你同样被抓，现在也在隔壁审讯室问话呢，身份证也登记了，即使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他的身份，一样会对他进行处罚。”
“这里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得等下你们口供对不上，他还要多加一条指控。”
这里凌菲菲沉默有点久，似是再考虑说还是不说，然而她突然发现，自己方才下意识沉默其实已经给了警察答案了。
凌菲菲有些懊恼，最后选择了个最折中的说法：“不是很熟，他今天是第一次来。”
凌菲菲暗忖，特意强调“第一次”，这样即使要行政处罚，也罚得不多吧。
女警官点点头：“那他叫什么名字？”
凌菲菲：“莫傅衍……”
女警官：“什么？！”
凌菲菲：“莫傅衍。”
女警官傻了，“你是说莫氏集团的ceo，兼星辰娱乐创始人莫傅衍？！”全国网民最感兴趣的那个神秘商界人士莫傅衍？！
他可是许多少女的新晋男神！这才刚开始粉上……
他既然召妓？！
因为这位女警官没有参与前线的逮捕工作，因此不清楚前方的事，现在乍然听到这名字惊了。
难怪今晚外面守了那么多记者，原来都是在等这劲爆新闻！
塌房了塌房了……
而且这位莫先生口味也挺特别的，放着那么多美女明星模特不喜欢，外头经验丰富的特殊服务人员不要，专门选了这么一位……打扮如此清奇，朴素纯真的妹子？
莫先生口味还真挺与众不同的，有钱人和他们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难怪他这么多年一直零绯闻，零感情史，原来是他爱这一种？！
女警官看着对面无辜水灵又淳朴的凌菲菲，努力压下心中的正经。
恢复原本的公事公办：“所以你承认自己教唆他人□□，并□□？”
凌菲菲点头：“是的，我承认我无证在夜市卖烧烤。”
女警官：“哦……？！”
然后审讯室了陷入半秒的安静。
女警官：“…………！”
凌菲菲：“…………！”
女警官反应过来：“你无证在夜市卖烧烤？！”
凌菲菲对上频道：“我教唆他人□□并□□？！”
妈呀！这下误会大了！
女警官开始翻看手中的资料，“所以刚才热心民众提供给我们的录音——”
『……等下姐姐教你串串子……不难，你只要做好清洁，戴好□套，然后拿稳签，扶好，然后一串一串串进去就好……』
女警官播放出来，“你说教串串子，是真的‘串、串子’？”
不是……那啥、的过程……？
戴好“□套”中的“□”是手，不是手机太差录音漏帧？！
凌菲菲茫然：“不然呢？”
“但不对！”女警官又道，“那烧烤在夜市里买卖就好了，你们回家做什么？你俩还不熟，万一换成其他心怀不轨的男人那多危险呀？！”
凌菲菲：“因为他今天突然跟我下单了一百人份的烧烤，我手边没那么多现成的食材，所以让他去我家帮忙抗材料，顺便当下免费劳动力。”
女警官：“……”这下换她风中凌乱了。
“那……”女警官思绪顿住，“你在录音里说的‘一回升，二回熟，谁还没有个第一次，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了这次经验，下次再经历就懂了’又是什么意思？”
凌菲菲：“………那是我们回去的路上突然闯出个男人，那里的道又太黑了，他怕有危险，所以走到了我前面，但因为不认识路，直接走过了头……”
女警官：“…………”
好家伙，敢情把别人抓来折腾了半天，竟是摆了个大乌龙？
后来，有名=警察走进来，通知凌菲菲可以走了，因为莫傅衍那边有人来给他们作证，并带了律师过来。
一走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凌菲菲一走出来就听到一把笑声，响彻这个警局。
凌菲菲定眼望去，就见一名与莫傅衍差不多高、长相和煦帅气的男生站在莫傅衍面前笑岔了气。他年纪似乎与莫傅衍相仿，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淡漠疏离，一个和煦暖阳，就像世界上两个极端的，但此时他们一黑一白站在一起，异常的和谐，并且十分养眼。
就像影视作品里，耀眼的主角与主角团。看起来感情还很好。
毕竟此时莫傅衍冷若冰霜，眸中携着淡淡的冷睨，但对面这位兄弟丝毫不畏惧，甚至胆还十分肥的调戏道：
“这绝对是我今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堂堂莫氏的大总裁，竟然买个烤串，买到当嫖客被抓了？！”
“你知道吗？我刚才在片场接到警方的电话，让我来给你作证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
而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时川？”
突然前面走廊有位声若洪钟的老警官打断了他，他侧头往莫傅衍身后望去：“金警官！”
对方认出了来者，也收起了玩笑，和莫傅衍说声：“那是我下部戏的专业顾问，你等下我去跟他打个招呼，郝律师应该也搞定了摊主的手续快出来了，你在这等他一下。”
说罢便朝那位肩膀上戴着星星杠杠的警察走去，丝毫没给莫傅衍反驳的机会，莫傅衍转身似是要说些什么，恰巧这时看到站在一旁的自己。
莫傅衍：“。”
凌菲菲：“……”
呃……
在女警官那了解完整件事的始末，得知是自己在楼道处说的那番话引起的乌龙后，凌菲菲感到窘然，此时看到莫傅衍更是尴尬。
估计他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因为这种风化事件，被当嫖客抓来警局，凌菲菲忸怩了下，主动上前开口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刚才在楼道口乱说话，也不会照成这种误会。”
真要说这件事，其实也不全怪凌菲菲，确实是一场误会，眼下女生主动跟你道歉了，一般人也会给对方递个台阶，大家一起顺着下，表示“没关系，只是一场误会，也是因为我突然下了份大订单照成的。”
然而显然莫傅衍不是个正常人，闻言他盯着凌菲菲微垂的脑袋顶半晌，随即道：
“嗯。”
凌菲菲：“？”
莫傅衍：“我接受你的道歉。”
凌菲菲：“……”
这傲娇的语气……
她突然觉得不太爽是怎么一回事？
凌菲菲磨了磨牙，压下心中那细微的微妙感，不管怎么说好歹对方也叫了他律师帮了自己，今晚除了坑自己一百份烤串以外也一直挺照顾自己的，凌菲菲决定还是不要玻璃心了。
她抬起头，正准备和对方再说声谢谢并告辞时，却又听到莫傅衍问：“打算怎么回去？”
“啊？”凌菲菲顿了下道，“应该走路回去吧……”
他们刚刚是坐警车来的，这一番折腾下来也快12点了，附近的公交都停了，没有夜班车。
虽然这里走回去需要一段时间，但也并不算特别远，大概十几二十多分钟左右，要是运气好扫到部共享单车，那就更快。
凌菲菲没打算打的，晚上的起步价贵不说，被今天这么一闹，后面两天能不能出去摆摊还是个问题，能省一点是一点。
却没想到刚刚还并没打算让步的莫傅衍，这时绅士风度又上线了说：“等下送你回去。”
“？”
凌菲菲微愣，下意识看向一旁还在聊天的莫傅衍朋友，考虑到还有另外两人在，凌菲菲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估计等下他们三人一起走。
莫傅衍：“没事，我们有事要商量。”
意思是他们三人还不能那么快散场，不耽误回家休息的时间。
听懂了的凌菲菲应下。
但干这么站着，与莫傅衍一起等着，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她和莫傅衍并没有那么熟，也没共同话题，见莫傅衍道一旁打电话去了，凌菲菲想了想，转身准备去外面的售卖机买几罐饮料，当做自己搭顺风车的路费，多了她心疼自己的荷包也拿不出。
刚结束谈话的顾时川回头一看，立马惊了：“别出去！”
但还是慢了一拍。
只见公安局玻璃门一打开，外头的记者如全面出击的蜜蜂一般蜂拥而至。
闪光灯此起彼伏，摄像师、麦克风直逼到她脸上，眼见着就要把她淹没，将她样子尽数拍进去放送到网上，一旁打电话的莫傅衍听到声响，及时赶到
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护住了她样子。
与凌菲菲再次调转方向。
然而这样，原本想避开媒体记者的他们，便计划泡汤，莫傅衍直接暴露在镜头下，出现在警局里。
记者的问题倾巢而出：“莫先生，听说你今天去大学城招妓被抓是否有这么一回事？出现在警局里是不是变相的实锤”
“你知不知道招妓的犯法的？有没有考虑过对莫氏的形象，身为莫氏的总裁这对公司的影响巨大！”
“莫先生你为何招妓？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寻常的男欢女爱满足不了你？”
“你怀中的女孩是今晚和你一起被抓的对象吗？能否让她讲两句，为何要重拾这个行业？”
“莫先生，你后续打算怎么向董事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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