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整座场馆，上万名粉丝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纷乱的人群在陷入黑暗的空间里惊慌失措。
“大家冷静点，在座位上坐好，”专用音响里突然传来本来该被顶光灯砸伤的范无救的声音，平静稳定，听不出任何受伤的表征，“刚才设备出了点问题，工作人员马上进行检修，大家先休息一下。”
范无救的话说完就拎着手中的灯具转去后台，舞台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他这次演唱会彩排的花絮。
混乱的粉丝们听到偶像的安抚渐渐平静下来，还是忍不住互相询问偶像到底有没有受伤。
“弟弟真的没受伤吗？”
“刚刚那盏灯就在他头顶，在正上方！”
“我、我好像看到弟弟把灯接住了！”
“！！！！！！”
陶然从附近粉丝的对话中缓过神，捂着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朝姜昇问道：“道长，小黑真的没事吗？”
姜昇轻笑一声，顺了顺陶然头上那撮呆毛，回答道：“他能有什么事，你应该问问那盏灯还好吗。”
“哦，”陶然呆呆地看着姜昇，听话地问道，“那盏灯还好吗？”
姜昇看着过分顺从的小室友顿了顿，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搞得前面几排的粉丝纷纷回头看着他俩。
“后面那俩干嘛的，弟弟可能受伤了，他俩还笑得那么开心？”
“不会是黑粉吧？！”
突然被一群人行注目礼，陶然习惯性地埋下头，小声说：“道长，他们在看这边。”
姜昇听了不但没停下，笑声反而更肆意，惹得陶然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姜昇的衣袖。
“小室友，你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你怎么办？”姜昇那双兀自含情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漆黑的瞳孔中只映着陶然的影子。
“道长……”
陶然看了姜昇一眼便飞快地转过头，哪里有人会用可爱来形容一个成年男性，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软软的耳垂在不受控制地发烫。
最后还是群消息提示音救了陶然，他连忙拿出手机点开寝室群，是范无救发的消息。
范无救：陛下，经纪人不让我离场，刚才的家伙可否劳烦陛下动手[给大佬递茶jpg]
这是陶然第一次见到范无救在寝室群发任务相关的消息，还附带一张用范无救自己的照片做的表情包，想想应该是因为他和姜昇一起去抓过巴格，他们觉得这种事不用再避开他。
陶然转头看向姜昇，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长，小黑让帮忙抓刚才制造事故的家伙。”
姜昇淡淡地嗯了一声，下巴尖指了指陶然的手机，说道：“就说我可以帮忙，不过有条件。”
陶然一字不改地把姜昇的原话发了出去。
陶然：我可以帮忙，不过有条件。
对面明显知道能用这种语气回消息的陶然只是个代为打字的，说话的人是姜昇，很难说范无救把消息发群里不是因为姜昇打字太慢。
范无救：陛下要什么条件，一切好商量[给大佬点烟jpg]
姜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样勾起唇角：“暂时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这套路范无救很熟，他们陛下每次这样说都准没好事，可他还有小一万人质在这座体育馆里，再吃亏的条件也只能答应。
陶然收起手机，跟着姜昇一起离开观众席，附近粉丝投来的视线没一会儿就被重新登台的范无救吸引走了。
姜昇气定神闲地走在前面，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场馆顶部的角落，抬手轻轻一挥，角落里的那盏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陶然揉了揉眼睛，他刚才好像看见一团影子躲在那盏灯具后面，可是再仔细看时什么也没发现。
“道长，刚才那里有东西吗？”陶然靠近姜昇，低声问道。
姜昇点点头：“嗯。”
“已经抓到了？”
“跑了。”
疑似目标跑了，姜昇非但不着急，反而带着陶然慢悠悠地转去附近的一个出口。
出口处的温度比场馆内低一些，陶然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见姜昇快走远了便小跑几步连忙跟上。
“道长……”
陶然追上姜昇，话还没说完余光就扫到一团白色的影子从旁边蹿过，那团影子像燃烧的火苗又不是火。陶然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哆哆嗦嗦地扯了扯姜昇的衣袖，指着影子逃走的方向。
“道长，要抓的是不是那个东西？”
姜昇斜仄了一眼飞速窜逃的影子，点点头，温和地笑着在陶然肩上拍了一下，围绕在陶然身边那层薄薄的阴气立刻消散，陶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开始回暖。
“要换个地方，跟紧我。”姜昇说完，几张黄符出现在他手上。
“哦哦。”陶然听话的黏在姜昇旁边，紧紧抱住他的背包。
几张符纸激射而出，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律贴在周围的地面上，数息后隐入地下。
陶然发现喧闹的街道上泛起不正常的浓雾，来来往往的人群顷刻间不见踪影，这种情景有点像抓巴格的时候见到的那样。
姜昇见陶然想提问又不敢说话，笑着解释道：“刚才启用了阵法，这里只有灵体和我选中的人可以出现。”
“那街上的人呢，他们去哪儿了？”听到姜昇的解释，陶然这才大着胆子说话。
“阵法外的世界不受任何影响，只是我们在阵中而已。”姜昇继续慢悠悠朝那团影子逃走的方向追去，招手让陶然跟上。
“这个阵法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或者说空间吗？”陶然听到一个有趣的内容，立刻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害怕的，开始全心思考阵法与空间的关系。
姜昇：“阵法中是自成一体的空间。”
陶然继续追问：“这个‘空间’是重新创造的吗，或者是从原来的空间里切割出的一部分？”
“有意思的问题，”姜昇停住脚步，一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最后道，“刚才我用的是捕灵阵，会复制部分现实场景，并对阵法中的存在物进行限制。”
陶然：“比如灵体可以在阵法中自然存在，人类却需要经过你的许可才能出现在里面？”
姜昇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好奇妙，现在的科技对空间的认知还处在探索阶段，没想到一个阵法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陶然深色的眼瞳亮了起来，姜昇又从中看到了那抹代表生机的绿色。
“使用也是有限制的，而且需要消耗法力来维持阵法，”姜昇带着陶然继续往前面的十字路口走，说道，“你们使用的网络不也是另一种空间吗。”
“道长说的有道理，网络空间也是空间。”陶然笑着接话。
“啊——有妖怪！”
前方的浓雾中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很飘忽，陶然没分辨出是男是女。
“道长！”
陶然紧紧地黏在姜昇身后，一双眼睛偷偷越过姜昇的肩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他记得刚才提到过这个阵法中只有灵体和姜昇许可的人能进入，所以出声的大概率就是他们要抓的目标。
演唱会是在晚上举办的，姜昇布下的捕灵阵复制的场景自然也是体育馆外部分街道的夜景，街边的路灯在浓雾掩映下氤氲出一团团朦胧的光亮，远远看去像漂浮在云雾中的星团。
陶然紧跟着姜昇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刚才的尖叫声就在十字路口的对面，浓雾中漂浮着一团红色的光晕，是交通信号灯的颜色。
姜昇不急不缓地在人行道前停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路口对面。
陶然一时想不通姜昇为什么不直接过马路，阵法里又没有车辆，不存在闯红灯的问题。可是他没出声询问，甚至连呼吸都尽量控制地更轻微，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要抓的目标就在路口对面的浓雾里。
忽然，一个数米高的野兽影子出现在对面的浓雾中，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发出嗷呜的咆哮声。
“啊——妖怪走开！别吃我，我是好人！”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齐天大圣孙悟空救命救命妖怪退散！”
逃犯再次尖叫，刺耳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扭曲。
陶然见到那只野兽的一瞬间就不敢呼吸了，心里的害怕一点不比被盯上的家伙少，双手用力地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被野兽听见，要不是姜昇在旁边，他能立刻晕过去。
结果只见姜昇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那头野兽便应声抬起锋利的巨爪朝目标所在的地方扑去。
“啊啊啊啊！”
目标绝望的尖叫声几乎穿透陶然的耳膜，但凡被陌生人听到都会产生同情。不过陶然不会，因为这家伙刚才还想谋害范无救，要不是范无救身手好早就遇险了。
“道长，那只野兽也是你找来的？”陶然见那只野兽似乎是听命于姜昇，这才大着胆子小声问道。
姜昇轻笑一声，觉得现在小心翼翼的小室友也很有意思：“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陶然这下放心了，姜昇会让他过去说明对面没有危险。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过去后见到的不是什么血盆大口的野兽和需要打马赛克的目标，而是一只小黑猫和一团被猫扑在身下当球玩的白色火苗，陶然明显看出那团火苗在瑟瑟发抖。
这只猫正是刚才被姜昇叫去守门的巴格，见到陶然过来便立刻放开那团火苗扑到陶然脚边又挨又蹭地撒娇。
“你刚才吓死我了。”
陶然从地上抱起巴格，轻轻拍了拍巴格的猫头，唬得巴格抿着耳朵往陶然怀里钻，企图装乖卖巧萌混过关。
姜昇拨开浓雾走到陶然身边，随手扔出一张明黄的符纸，瞬间便有一个灵光聚成的笼子出现在火苗下方，将目标锁入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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