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长兄如父
祁辰阳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又回归正常，“嗯，那个，我打算毕业后就把那边的事务交给别人打理，希望您明年能物色个人过去。”
“这你不用担心，你母亲会处理好，好好完成学业就行，那些事都是交给你练手的，以后毕业了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祁辰阳点头，“嗯，月月高中毕业你们打算让她去哪儿？”
祁珵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陈雅之倒是清醒，道：“我的意见是让她留在国内，我不想她再承受什么风险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她大学毕业前我就会回国发展，外面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她在您身边我很放心。”祁辰阳道。
祁珵见他这么坚定，欣慰又忧愁，“你对月月太过上心了，虽然我们很乐意，但也希望你不要把她保护得太好，你是要成家立业的人。”
祁辰阳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结婚以后，自己的另一半能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行为。虽然他认为妹妹以后不需要他过多的扶持，但是终归是不放心的。遇见良人还好，遇不到，那家里鸡飞狗跳还真少不了。
想得越多，他就越不想结婚，对月月的爱护让他近乎疯狂而不自知。
他觉得，谁让他是她的哥哥呢？长兄如父，他势必要把这句话贯彻到底了。
他答应父亲，“知道了，我有分寸。”
这个父亲见祁辰阳这幅样子还是忍不住叹气，“好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陈雅之的手自然地托着她丈夫的手臂，“嗯，去吧，我再和他聊会儿。”
祁珵拍了拍夫人的手背，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祁辰阳和她慢慢夜话。
“你见到那个男生了吧。”陈雅之道。
祁辰阳点点头也没说话。
“我们聊过的话题，月月她这半年变化太大了，我相信是他带来的改变，在我看来，那个男孩是真心喜欢她的，只是这种喜欢，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按照医生的说法，像她这样长年封闭自我的人，很难短期做出改变，而他的出现是个契机。如果他足够钟情，那一定对月月有益无害。
当然，如果他离开或者伤害，她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甚至更严重。
李梦溪那个人我调查了，很难说。而我们两家的事业相差无几，就算李潇洋坚持他也不一定能同意。”
他和母亲是同一类人，陈雅之为了霁月可以说是费尽心思了。
这么多年，心怀愧疚的不止是自己，也不止是父亲，她可以说得上是受打击最深的人。
祁辰阳深吸一口气，“我有空约李潇洋谈谈，您放心。至于李梦溪，以后再提吧。时间还长，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个男人身上。”
陈雅之了然，“也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陈雅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道：“好了，快回房休息吧，明天不是说要去看爷爷吗？”
祁辰阳轻笑道：“也是，小叔他们都在家的吧？”
“他们还能去哪儿？”
祁辰阳眼里又泛起光，“很久没见他了，倒是挺想他。”
“明天就能见了。”
霁月这边，从她回房，就盯着李潇洋的主页看了半天，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了，见到自己哥哥还跟失了魂一样，他又不是会吃小孩的夜叉。
想着想着，她还是决定给他发消息，履行一下刚才的承诺。
[潇大猫头鹰，吃饭了吗？]
等了一会儿，这人也没回，霁月干脆从书包里掏出今天新发的试卷，明天要出门的话，可就没时间做了。
她做事很专注，但也没到把手机静音的地步，只要他回复自己就能及时看见。果然没等多久他的消息就过来了。
komorebi：[吃了，小月兔呢？]
霁月听见提示音赶紧打开手机回复，[吃了，明天要出门，就不能陪你了。]
komorebi：[去哪？]
[去看爷爷。]
komorebi：[嗯。]
霁月今天的话不少，李潇洋反而变成那个倾听者了，她很纳闷，于是问：[你今天怎么了？]
komorebi：[没怎么，小月兔明天好好的。]
霁月只觉得这人怪怪的，也不好多问，就此打住，[嗯，阿潇也是。]
李潇洋实际上是在研究要怎么使好那个妹控，那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实际上看人的眼神如同是护食的老虎，瘆人。
他手里拿着霁月今天给的围巾，越想越难过，遇上这样一个大舅哥也算自己“幸运”了。
好了是幸运，不好，就是霉运。而他只能静静等着那位大哥送上门来。
第二天一早，为了给祁辰阳做一顿饭，霁月早早起床去看厨房里的备菜，如果少了食材才好让家里的阿姨出去买。
祁辰阳昨天晚上睡得不怎么好，起来时眼底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昨晚和母亲聊天让他太过伤神，霁月那个小丫头还一点不自知那个男孩在她心中的地位，别提多让人劳心焦思了。
起来见到霁月，他心情又好了许多，只是又见她是真的要亲自动手做饭，心里的喜悦和烦躁交织在一起。他难得觉得自己像个怪人。
早饭，祁辰阳看着餐桌上精致的菜品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霁月表示，我从几千年前就开始学了。可这话她哪能说出口，扯谎道：“今年学的。”
也由不得坐在一起的三个人不信，霁月以前从未做过饭，就当是父母说的，她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吧。
再有天赋，他们也不会送她去学厨师就是了。父母是觉得没必要，而祁辰阳心里想的则是，妹妹做的饭，家里人尝尝就得了，外人哪有资格品。
霁月见一家人吃得还满意，心生喜悦是自然的，祁辰阳以前很少见她笑，现在见到是真的当作享受了。
他让步道：“做得不错，以后你想做这些，就做吧。”
霁月不知道他心里经过了一种什么样的历程，总之在往好的方向走，她便愉悦笑出声，“嗯，以后你们想吃我经常给你们做。”
祁珵可不想她经常出入厨房，想起她在厨房做菜的样子有些心疼，“你有空做做就好，学业要紧，而且厨房灶台设计得高，你操作不方便，还是让阿姨做吧。”
霁月想了想觉得也是，她的原则不就是能躺多平就多平吗，“嗯，好。”
反正父母也不常在家，阿姨做的饭倒是也挺香的。
中午时分，一家四口收拾好准备出门。父亲一看祁辰阳那个熊猫眼就没让他开车，自己当起了司机。
星期天市里的路况不错，小叔家的山庄离这里只需要花费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霁月见爷爷的次数不多，只记得那是个相当慈祥的人，常年和小叔一家生活在一起，前几次去，都会送自己书或者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时不时嘴里说着一些有哲理的话，一家人对他相当尊敬。所以不难想祁辰阳回家第二天就要来见他。
老爷子对于祁辰阳是相当疼爱的，而对于霁月，她感觉是那是怜惜。
进门就先去跟他问好，然后他便会问每个人的近况。
到霁月时，他掩饰着愁色，和蔼地问：“月月最近还好吗？”
霁月回：“我很好，谢谢爷爷关心。”
爷爷笑着道：“必须永远朝着黎明青春和生命那方面看。”
“嗯，谢谢爷爷。”
几乎所有人都在规劝她人生的方向，总的来说，现在这就是自己的人生，而人总要向前看。
下午回家，祁辰阳絮絮叨叨在她旁边说，“下午我送你们去学校吧。”
这样一个温柔的哥哥总是很难让人拒绝，可他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哥你在家休息吧，来回跑挺麻烦的。”
祁辰阳抿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行，那哥在家等你回来。”
他像是送谁上战场一样，嘱咐的样子如同生离死别。
“嗯，在家好好休息，你这段时间很累吧？”
他抬眼看了下窗外，“还好。”
下午霁月又跟李潇洋见了面，今天他倒是精气神又回来了。
霁月没有提及昨天他失魂的话题，系统问：“你昨天不是一直想问他怎么了吗，怎么又不问了？”
霁月心想那是自己变了，爱管闲事了，那不像她，“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笑得那么开心，干嘛还提昨天的事？”
系统道：“不知道是谁以前总喜欢多管闲事，后来受挫多了，才变成这个鬼样。”
霁月：它总揭我老底，“所以我现在变聪明了不是？”
系统：“没看出来，该想的一点没少想，只是行动少了而已。”
霁月：……
路上，李潇洋忍不住问霁月，“你哥在哪里读书？”
“京都大学。”
“那他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3号。”
“怎么了？”
李潇洋道：“没怎么，看你们感情很好。”
霁月心想，其实现在自己和哥哥也谈不上熟，只是感觉他确实对自己特别上心罢了。
后面一个星期的日子，李潇洋都在等候祁辰阳的“问候”，可他没等来，直到3号那天他才收到一条验证消息，备注上写着：[照顾好月月。]
加了好友，短短发了个[好]字，也没等到回复。
离家的祁辰阳看着手机上李潇洋的回复发着呆，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最终也是没按照那晚的说法找这个男生谈话。
既然自己带不来改变，把这个人浅浅当一下战友也不是不可以，哪怕他是要从自己手里把妹妹夺走。要是他有一天叛变，自己手刀了他也是在计划之中的事。
1月中旬，高一的孩子迎来了这个学期为期三天的大检验。
星期三晚自习，大家都在认真复习，班主任就坐在讲台上漫不经心道：“通知大家件事，明天晚上聚餐，考完教室集合，应该没有人急着回家吧？”
大家都以为下学期开学再聚餐，因为年级评选倒是得了个第三，但期末考试成绩要放假了才出来，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能有几个同学能冲进前十。所以几乎所有学生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是懵的。
班上的部分同学刚听见消息就开始欢喜若狂，而另外一部分同学则还一脸茫然。
底下懵圈的学生窸窸窣窣地开始讨论：“不是说要期末考试排名前10班上占6个才去吗？”
陈长胆大地先问出口：“老师，您不是说聚餐有两个条件吗？咱们只完成了一个啊。”
凡柯对着李潇洋小声道：“是不是完成一个条件就可以了？”
李潇洋表示他不知道。
马艳在讲台上站着，俯视着底下兴奋的、忧愁的、无所谓的一众学生，心里没太大的起伏，装了副开心的面孔答道：“是要两个条件，完成一个条件我出一半，剩下那一半，成绩出来再说。”
反正就是要拉你们去聚餐，提升一下班级的凝聚力。实验班的学生一个个心高气傲，除了大佬，其余的谁也看不惯谁。在班上拼成绩，大部分人都是各学各的，少数的聚起来相互学习，但背地里一个个都是卷王。而他们大多数人都要在一起相处三年，单枪匹马终归是成不了多大的事，班主任就只好想尽办法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
“所以大家好好努力，咱们班聚餐的事，可都传到人家1班的耳朵里了，要是比输了，多丢人不是。”马艳对着底下两两相望讨论的学生继续道。
班上的都是些聪明人，谁不知道丢的是马艳自己的脸，但也没人敢说出口。毕竟那1班的人，什么都要和自己比，就让人怒不可遏。
努力并没有坏处，一个好成绩能过一个好年；同时也能气气1班的那些人从而获得一些乐趣；再者嘛，就是想坑班主任的钱了。
教室里叽叽喳喳讨论了一会儿，随后就团结起来了，“聚餐！干趴1班！”
连那些性格腼腆的也不再压抑着性子，“聚餐！把1班挤下去！”
班主任看着气氛起来了，又连忙让他们小声点，“好了，安静地好好复习，吵得生怕你们李老师听不见是不是？”
她口中的李老师正是隔壁1班的班主任，教他们班语文，是个看起来和善的中年男老师，不算大的啤酒肚，上课总爱吹牛，可没人敢惹他，他是年级主任，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他平时看人眉眼带笑，实际上正挑你的错呢。
说着，她还特意往教室门口看了一眼，“提醒一下，考到120名开外的，自己做好寒假作业翻倍的心理准备。”
说完，她就在讲台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底下坐着认真复习的崽子们，脸上的假笑都收了回去。
实验班的孩子过于听话，和后面的班级相比起来，显得沉闷很多，她觉得青春期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面貌，应试教育给现在的孩子带来了太多的压力，连她这个多年从事教育工作的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等到周五考完，大家就解放了，一个个的拖着疲惫的身和心回到教室，有些还有精力讨论题目的答案，有的一听见对答案撒腿就跑。像李潇洋这种，就是那被围着问答案的人。凡柯属于撒腿就跑型，离他远远的，听不见，心不烦。
等人陆陆续续来齐，班主任就带着住校生的手机踏着她的小高跟进了教室，在李潇洋旁边对答案的，无论是愁眉苦脸的，还是欣喜若狂的都做鸟兽状散了，凡柯才得以回到他的地盘。
等老师把住校生的手机一个个发完后，才道：“大家一会儿在‘青萧阁’集合，不知道位置的跟着知道的同学。最好男女同学结伴，可以不穿校服，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学生都明白，这是私底下带学生出行，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带着那么多学生招摇过市。
一个个扯着嗓子，杂乱地答应：“好！”
交代完，教室就散了场。大部分住校生都回了宿舍，宋丽清和万一去宿舍拿东西了，走读生也三三两两的结伴出了校门，剩下的霁月显得有那么点不合群。
和李潇洋玩得来的几个男生也没想着一会儿要和他凑在一块去青萧阁，走之前忍不住调侃他几句：“兄弟们可不等你了，你俩的粮我们吃得够多的了。”
李潇洋就嘴动了动，看上去跟没笑没什么两样，“我们哪有什么粮给你们吃啊。”
旁边的张斌意会，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会有的。”
“他这单相思，也算是久的了，我看着都着急。”陈长对着凡柯这样说。
凡柯本想着也拍拍他的，但想到总被他打手，就往后缩了缩，“兄弟到底什么时候表白，我们还等得到喜糖吗？”
李潇洋仰头望了眼天花板，表示：“我也不知道。”
一众兄弟都失望喟叹，“哎，算了，甭劝了，走走走，干饭才是人间第一要务。”
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剩下李潇洋和霁月两个人在教室。
李潇洋弯腰在书桌里翻了翻书包，随手提溜起来就往霁月的方向走。
她正无聊地翻着手机，等李潇洋靠近，她仰头看了一眼，笑道：“我就只有你了。”
李潇阳心里一震，顿了会儿，才道：“你还有我。”
她按灭了手机屏幕，收拾书包起身，问：“你跟家里人说过了吗？”
李潇洋笑着答：“说过了，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家。”
霁月对他莞尔，随后也背上书包站起身，跟在他身旁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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