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竭林部族
小闹一场,两人归于平静。虽然薛盈盈以绝对的命令要求下人不准说出去,但薛父薛母都是老人精了,光看女婿这压不住的委屈表情都知道这个混账女儿肯定做了什么坏事。
詹远侯夫妇心都在颤抖,要是女婿被丈人家欺负的开例新闻被传出去詹远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幸好,薛盈盈在他们面前还是能收敛的。
薛父薛母含泪送别了这个祖宗,薛盈盈掀开马车窗帘挥手告别身后的父母,踏上了回婆家的路。
高烛遥望薛盈盈兄弟姐妹们冷漠的表情,不禁有些难受。
“盈盈,你在闺中时和姐妹们很生疏吗?”
“不熟,也不想熟。”薛盈盈随意的理了理衣摆,眼中若有怀念,“我真正的兄姐在草原,他们才真正能和我谈得来,只是……”
不必言语,二人皆清楚,入了中原再回去就不容易了。
婚假结束,高烛回归了忙碌的工作中,尤其近日竭林部族内部动荡摩擦不断,他身居礼部掌外交之事,自然更加忧心繁忙,以至于都没怎么陪薛盈盈。
虽觉不满,薛盈盈也说不得什么,只能打理好家里事不给他分忧。有时太劳累,她也会给他按按肩放松放松,只是自己手劲太大,经常给他按得闷声憋的脸通红。他还偏偏咬紧牙关不说,生怕薛盈盈以后不再给他按摩。
没男人陪也没什么大不了,瀞水侯府的日子可比薛盈盈当女儿时悠闲多了。没有公婆打扰,山珍海味任挑,绫罗绸缎任选。
她平日里不是练功看书就是跑去找嫂子们玩乐,除了需要日日抽空去管理庄子对对账目等一系列费心事外,也没什么大的烦恼了。
阳光透过琉璃杯照进酒中,面对散发香气的美酒,薛盈盈却愁眉紧锁,呼出长长的叹息。
母亲近日又在询问竭林部族的事,薛盈盈知晓她担忧还在草原的哥哥姐姐,老王刚死内乱外患齐发,除了继承人的争夺还有外族番邦的虎视眈眈,人人都企图争夺成为新王。
外患倒是无所谓,竭林部族可是靠战斗力闻名,收拾一些小部落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真正让薛盈盈担忧的是她哥哥,他野心勃勃,未必不会争夺王位,但竭林心狠手辣的大势力比比皆是,打起仗来更是惨不忍睹,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底蕴如何,只求千万不要死在内乱。
薛盈盈看不见局势,也只能安慰母亲放宽心,有了消息再回应。
“还在担心你哥哥姐姐?”高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他解下披风扔给仆人,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军中已经派人前往支援,别太担忧,愁病了身子得不偿失。”
都打了一个月了才派兵,等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了。北赫王明显是不想参与斗争,白白损失兵力。
也不能全怪他,北赫的兵力确实不咋地,去那也排不上多大的用场。北赫如果不是背后有竭林的结盟帮助,还真坐不上中原四国的宝座。
薛盈盈扯出一个微笑:“凭我的身体条件还不至于脆弱成那样,你别担心。”
“那就好。”高烛看出她的勉强,勾勾手唤下人拿来一个盒子,放在她手中:“知道你不开心就买了个好玩的,猜猜是什么?”
仔细观察那只精巧的小红匣子,看了半天也不知明目,只觉画上的牡丹图样很好看。
薛盈盈只好摇头,等他揭谜底。
高烛神秘一笑,拿出一把精致的钥匙捅进锁眼,咔哒一声,一只漂亮的小银鸟跳出,摇动舞姿歌唱欢乐的歌曲。
“哇,真好看!”薛盈盈惊喜的摸过小鸟色彩斑斓的羽毛,感叹工匠手艺的高超。
鸟儿的歌声悦耳,它的表情灵动,可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薛盈盈,这只是个玩具。
薛盈盈真是开心死了,捧着这新鲜玩意儿不撒手,放在手中左看右看,恨不得看出个窟窿来。
瞧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高烛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北赫军到达的一个月内,竭林部族新王上任,外邦被竭林与北赫的军队练手扫平。
除此之外,薛盈盈还得知了更好的消息,新任的竭林王被阿古释——也就是她的哥哥争夺到手了。
为了感谢北赫不太给力的帮助,新王赠予了一批价值连城的珍宝,随着返回的军队一同带回。
竭林部族进京时,薛盈盈差点感动的哭出来。她好久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了,即使自己不能靠近,只能透过团团围住的仆人中的空隙远远的遥望来使的车队。
浩浩荡荡的车马走过京城的街道,马蹄踏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清脆的摇铃回荡在围观人群的耳中,他们皆好奇探头观察这群奇装异服的外乡人。
北赫王见到奉上的珍宝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自己家的军队挥水摸鱼,在那白吃白喝,没想到到头来还能收到一番感谢。
与来使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叠子信件与礼物,它们在来京的第一天就分别进入了詹远侯府与瀞水侯府。
子女书信中掩抑不住的思念让薛母落下了泪,薛盈盈提着哥哥姐姐送来的牛角吹号也是泣不成声。
为表达尊敬,北赫王也取了中原的特产做回礼,由来使带回。不料这一举动正中来使下怀,来使趁机提议北赫也派遣使臣觐见,以促进友好交流。
更重要的,希望来使可以带着家属一起前往。
北赫王再傻也知道是奔着薛盈盈母女来的,当即愉快同意。让新王与家人见上一面也算弥补了心中的一点不好意思,再者说有娘家人去,新王更能以礼相待,或许一时高兴还能打开更多贸易。
使臣待了几日就要回去了,这次的主使官高烛也带着薛盈盈也准备启程。不知使臣用了什么花言巧语,亦或者私下与北赫王交易了什么,总之薛母竟也能跟去了。
颠簸的路面颠得马车摇摇晃晃,薛盈盈平静的端着茶杯,硬是没洒出一滴,只可怜了高烛,长期的颠簸给他摇吐了好几次。
侍女熟练的把痰盂捧在高烛面前,任由他吐个痛快。薛盈盈叹了口气,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你以前出外任的时候也这样吗?”
高烛强刚要回答涌起的酸涩质疑又让他难受的低头痛吐。他无力的靠在软榻,眼冒金星,“次次出远门都这样,习惯了。”
“你这样也不是事,要不停下休息会儿?”薛盈盈用手帕擦擦他的嘴角,拨开他额间凌乱的发丝。
“不用了。”高烛连忙摆手,“车队已经很迁就我了,一直停的话太耽误路程,容易惹怨言。”
他死心道:“就怎样吧。”
薛盈盈的手掌盖上他苍白的脸颊,满是心疼。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北赫车队来到了竭林部族。高炳掀开帘子,一望无际的原野映入眼帘,风吹动滚滚绿草,带着伴有青草与泥土的清香扑来。
高大的城门外,迎接的队伍手捧鲜花等候多时,一见车队来,纷纷送予使臣。
高烛下车,接过捧花闻了闻沁人心脾的清香,微笑感谢。
留着羊胡子的头领人物瞥了眼车队内金贵的马车,微笑道:“不知我们新王的母亲是否在内?”
高烛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诚实的点头,“在的。”
那人眼睛一亮,十分激动的握住高烛的手,语气近乎恳求:“不知可否让她下车独坐娇辇,这是我们的习俗,还望使臣理解通融。”
高烛不好决定,回去与其他同行者商量了几番,勉强同意了。
刚答应,胡子男立刻招呼一声,只见城门内一顶缠满鲜花、金银挂饰的步辇被十六位壮汉抬出,匆忙落与马车前,齐齐半跪着等着它的主人乘坐。
高烛等一众人瞪大了眼,这……是否太夸张了些。
只有薛盈盈波澜不惊,习以为常。
薛母在仆人的搀扶下提裙走出,优雅的坐上可以放几十个她大小的步辇,面上一副心安理得之容。
于是,迎接使臣的欢迎莫名成了薛母一个人的独角戏,巨大的红轿辇在前面走,时不时发出金铃的碰撞声,相比之下,使臣队伍显得寒酸至极,慢悠悠的跟在步辇身后,默默闻步辇传来的花香。
道路两旁被跪拜的民众排满,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后脑勺。
高烛不解:“竭林不是重大场合才行跪拜礼吗,什么时候使臣也能享受如此特权了?”
薛盈盈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少把自己看的那么高,说句不好听的,使臣还不配竭林民众一起跪拜迎接,就连我这个王的妹妹也配不上。”
“他们臣服的是曾经战无不胜的公主,我的母亲。”
岳母在竭林这么有威望?高烛惊得挑高了眉毛,凑近薛盈盈一脸八卦的眨眨眼:“详细讲来听听。”
薛盈盈颇为宠溺的朝他的额头一推,“你呀,就是好奇心旺盛。”
老竭林王子女数十,唯爱三儿一女,这唯一宠爱的公主,自然就是薛的母亲了。
竭林慕强,老竭林王更甚,所以无论男女,只要是强者就会备受他的青睐。薛盈盈的母亲军事天赋异禀,自小跟随老竭林王四处征战,强悍到这位公主的名字一出敌方就会胆怯三分。
可以说前期打下的基础她有一半的功劳,如此赫赫的战功在慕强的竭林眼中就是飘香的美酒,足够让所有人为其倾倒迷醉。
老竭林王很满意这个女儿,甚至暗暗有意将其当做继承人培养,常常有意无意的常派发些亲民的任务,加深民众与公主的关系。
就当全国上下都以为这位公主将会成为女王的时候,她为了北赫与竭林的联盟,毅然和亲去了。
离别数年,影响力丝毫未减,重回昔日的辉煌,高坐半空的薛母勾起唇角,民众的尊敬又凝聚在她一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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