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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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元凯吃了痛，抱着王华敏的上半身跪倒在地上。扭过身子借着小窗口投进的一丝月光看着刘美瑶，不解地问到：“你绑我我能理解，可是绑小敏是为什么？”

　　“因为你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姥姥就不会把我的丑事抖得人尽皆知，逼得我一次又一次的搬家；如果不是因为王华敏把你带走，我就不会被人贩子的帮凶错绑，被他们强暴，被他们拍了照片，还被他们勒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都是因你而起啊！”

　　“是，都是因为我，那你冲我来啊，阿姨！”祁元凯看着发狂地刘美瑶，心里急得要死，却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冲她大声的喊。

　　“美瑶阿姨，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小时候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总陪我玩，和我做游戏。后来我妈妈去世了，你也时常跑来照顾我，姥姥就问我如果你给我当妈妈，我会不会同意。我那时候已经快十一岁了，想也没想说好。我姥姥还怕我不接纳你，天天都在我耳边说要我对你亲近些。”祁元凯大声说着。

　　刘美瑶听到这儿像是被扯了遮羞布一样，捂着耳朵就大声喊起来：“别说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想你当我妈！啊……”祁元凯话还没说完就痛呼一声。

　　刘美瑶眼见祁元凯还要说下去，随手提起一根棍子就抽在了祁元凯身上，怒喝：“不要再说了！我恨死了你姥姥，我就是故意推了她的，我没想到那么简单就要了她的命……哈哈哈哈，真的是得道者多助啊！”她再次挥舞起手中的棍子，一边又接着说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俩了，一个都别想活！！！”

　　祁元凯听到后猛地一惊，话也顾不上说了，愣着神硬生生地挨了一棍子，刘美瑶见讨了便宜，就一棒接一棒地向二人挥去。一边砸一边说：“我就是要她死，她死了就没人帮你了！”

　　祁元凯一边挡，一边向刘美瑶靠近，由于得知姥姥是由刘美瑶害死，嘴里再也说不出安抚她的话。他解下了身上挂着的两件衣服，放半摸索地盖在王华敏身上。而后，祁元凯猛地推了一把刘美瑶，一把抓住木棍的一端，成功地把棍子从她手中抢了下来。

　　刘美瑶手中的棍子被抢，一时间没了着力点，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后背也撞在了墙边垒起的一摞半米高的碎砖上，不凑巧的是其中有两三块则不偏不倚地刚好砸在了王华敏的额角上，祁元凯见状慌忙的抱起王华敏，王华敏被砖砸到了额头，睁了睁眼，觉得四周有点吵却什么也看不到，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扭了扭身子就要接着睡。

　　刘美瑶失去了棍子后还是不死心，笑着说到：“你以为你能护住她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止你姥姥，城东的火是我放的，涂涡村瓜田边的三个人也是我烧死的！”

　　祁元凯感觉王华敏在动，可是他看不清王华敏是不是已经醒了，就大声喊她，王华敏应了一声就又沉沉地合上了眼皮，祁元凯看着昏沉的王华敏有点崩溃，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应该先保护王华敏，还是应该先制服刘美瑶。当他看到刘美瑶就势捡起碎砖块丢向王华敏时，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麻，提起刚刚抢下的木棍就砸向了刘美瑶。

　　刘美瑶胳膊挨了一棍子，吃痛地蹲在了地上，祁元凯发现了这个空挡，连忙架起王华敏，就着微薄的月光往门外逃。可是门框有点窄，两个人被卡了一下，祁元凯被卡到了胳膊肘，酸麻的感觉瞬间就从肘关节穿到了手指尖，就这样松开了王华敏的右手，王华敏摔倒在了地上，轻轻的痛呼一声。刘美瑶闻声也顾不上疼了，再次捡起木棍向他们挥了过来，祁元凯心里一团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刚巧这时候祁元凯摸到了口袋里之前摘下来的锁头，他迅速地把锁头翻出来，奋力地向着刘美瑶丢了过去。

　　祁元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砸到刘美瑶，他只知道他得带着王华敏赶紧跑。祁元凯蹲下，把倒在地上已经醒来却没有行动能力的王华敏拖出来，架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去。

　　跑了几分钟后，祁元凯借着月光看到前面有一排破砖窑，祁元凯就近找了一间把王华敏架了进去。他扶着王华敏贴墙躺下，又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轻轻的说：“小敏，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找衣服，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王华敏轻轻地“嗯”了一声，祁元凯就离开了。王华敏觉得自己实在太困了，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祁元凯害怕刘美瑶发现自己，就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只快速地回到那间房子里找到衣服。

　　他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谁料脚底一滑，摔了一跤，地上散乱的砖头硌在身下，祁元凯差点没上来气。祁元凯知道这会儿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也怕站起来再摔倒，就索性趴在地上，按着刚刚的记忆，凭感觉爬向刚刚的位置摸衣服。

　　当他摸到衣服准备抽走时，发现有点抽不动，感觉衣服像是被砖块压住一样，他只得伸手过去摸索。

　　祁元凯摸到衣服有些湿潮，当他摸到了半边衣服后，缓缓蹲起来，猛地一抽，看到衣服上不止是砖块，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滚翻了过去。祁元凯习惯性的探了下身子瞄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那“东西”竟然是刘美瑶，他探过手试了下刘美瑶的鼻息，而后确认刘美瑶已经没呼吸了。

　　祁元凯不知道刘美瑶为什么会埋在砖底下，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手里死死地抓着衣服，飞一样的跑出了小屋。

　　祁元凯已经被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仓皇失措地跑到破砖窑里，瘫坐在王华敏头侧，背靠在了窑壁上。祁元凯再次摇醒王华敏，对她说到：“小敏，我杀人了！”

　　王华敏此时依旧昏沉，还当自己在梦中呢，也不说话。祁元凯听不到王华敏的回应，心下满是凄然，苦涩地说到：“你没醒来也许是好事。你知道吗？我被后妈虐待的这么些年里，只有你看在了眼里，肯替我打抱不平。如果你身处在风和日暖的骄阳下能这么帮我也就罢了，可是明明你在学校那样被人欺负，明明你的世界也是风雨飘摇，却还是会去温暖别人，你可真的是一个小太阳啊！”祁元凯心中百感交集，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以后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上下学了，为了防止学校里的人在欺负你，我只能找机会把这些事告诉你爸妈了，希望你不要恨我。”

　　祁元凯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四肢很重，身上的伤也疼痛异常，可是他喊不出声，也睡不着觉。祁元凯就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撑不住了，慢慢地合上了眼皮。

　　祁国芳得知刘美瑶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河口村后，带着同事们就直接去了岳父家。当他敲响刘美瑶娘家的门时，刘老汉和老伴儿早就睡着了。刘老汉家住的偏僻，领居家的狗叫声传到他家几乎已经听不真了，寂静的小山村里，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很快，刘老汉就站在院子里问到：“谁啊？”

　　“爸，是我，国芳。我找美瑶，她在家吗？”祁国芳应声到。

　　只听到院里一阵趿拉鞋走路的脚步声还伴着急切的老烟嗓：“美瑶？她不是回城里了吗？”刘老汉打开门，看着来人不止女婿一个人就问到：“九点多的时候，我骑三轮送她进了城的啊。出什么事儿了？”

　　“爸，我们方便进去吗？咱们进去谈。”祁国芳说到。

　　刘老汉赶紧让出了门，祁国芳领着一众人进到了屋里，刘老太也已经起床候在了屋里。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又巡视了一圈。刘老汉家里非常简单，只有三间房，有什么家当都一目了然，祁国芳也就断定刘美瑶没有把人藏在这里。

　　一众人出了刘老汉家后，就只能在附近找可以藏人的地方。由于出租车司机也说了刘美瑶是在村西下的车，与村西隔一条公路就是旧砖窑，祁国芳就带着人一头扎在了砖窑里。

　　此时月亮已经隐在了云后，一片朦胧，砖窑厂里，一群警察开着手电筒不断寻找着。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刘美瑶所在的小房子里，发现刘美瑶的尸体后，那个小民警不能确认身份，就喊来了祁国芳。

　　祁国芳一看刘美瑶竟然死了，一个绑架者死了，那么那俩个孩子是不是遭遇了更大的不幸呢？祁国芳越想越着急，而众人也不在怕刘美瑶会伤害人质了，这才喊起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祁元凯此时才刚合上眼休息了一小会儿，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谨慎的贴到砖窑边瞄了一眼。见是警察，他抬起了胳膊刚想挥手，就听到警察说找到了刘美瑶的尸体。祁元凯一听赶忙忙躲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警察，是应该主动坦白，还是应该偷偷跑掉。

　　祁元凯纠结了很久，借着窑外手电筒的白光，他看清了王华敏的脸，额角上已经肿起了一个硕大的包。祁元凯心想：小敏会不会伤到了头才一直睡觉的，她现在应该很需要治疗吧。

　　祁元凯纠结再三，觉得不能耽搁了王华敏的就医时间，鼓起勇气，走到窑外用力挥了挥手，喊到：“我在这儿！”

　　警察们闻声，很快就围了过来，祁元凯连声说自己没事，让他们先救王华敏。

　　祁国芳闻声赶来，祁元凯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爸爸，愧疚地低下了头，抽泣着说到：“爸，对不起！我杀人了。”祁国芳如遭雷殛，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就像是一尊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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