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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相对


终究不是那种能与人谈笑风生的性格,可李恽终究算得上是懂事,没有直接转身走掉。当然,李世民的儿子,太过懂事的嫌疑倒是没有。总之,李恽撕下野鸡的腿,隐隐约约中,却是完全是不想再多谈的模样“无所谓了,二兄不用放在心上”

        “怨我?”李承道保持着似乎是永远的波澜不惊。

        “小七不敢”

        “不敢,而不是不会”李承道点点头。

        “上对下,是不会,是宽容。下对上,是不敢,是无话可说”李恽随口对上。

        “有些道理,那你觉得,我与你父亲,是上对下,还是下对上?”李承道也是口无禁忌。

        “于叔侄,是下对上;于君臣,是下对上”李恽沉默一阵,一反常态地语出惊人“于对手,是平等”

        “敢说我与你父亲是敌人的人,没有几个”李承道眉角微挑,却又仍旧是不动声色。

        “于父亲的地位而言,举世皆敌”手中的肉被消灭掉,李恽便自行再烤一只。

        “你这样评价,难道不怕隔墙有耳?或者说,你就是这样相信我?”李承道手中的肉也差不多了,然而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

        怎么说,少年的心理是有些悲观吧,就是悲观的人生观程度不知。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与自己内心的阴暗不同,这种悲观,有时候比之看破红尘还要可怕。

        “二兄觉着小七还需要在意吗”突地展颜一笑,李恽的漆黑双瞳中,隐隐约约间,尽是无所谓的悲观色彩。

        并非绝望,也并非失去希望后的丧失生气,而是一种类似于颓废的感觉,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不符合和谐社会的负面情绪。

        隐藏得很好,这种负面情绪,深藏在他的内心中。从他的身体上,细细观察下,最多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为什么不需要?”李承道解决掉手中的烤肉,拿过来那放在一旁的酒袋,灌了一口。

        原本都无关自己的事,李承道需要仔细负责的,只有李世民女儿们的未来。至于李世民的儿子们,需要负责的只有不自相残杀即可,不必要深究太多。可李恽只是一个孩子,与临川她们一样,都是生活在这巨大孤儿院的孩子。他要怎么办,都值得他再考虑。

        “小七不愿于父兄之前出宫,二兄却用强力将小七带出来。动作不小,在宫里面应该传了开来,有许多人都可以听说过。那必然就会有人骂我虚伪,装模作样之类的。父亲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差不多也不会是什么好印象,毕竟我从未在他身边尽孝过,父子之间也从没有正常人那般的感情”

        “有些道理”李承道点点头,灌了口酒后眯着眼,沉默一阵后方才皱着眉“虽然我差不多也这么想,可不得不说,还是会有些人,会赞扬你孝顺的”

        “二兄真实在”李恽苦笑一声。

        “有人会那么想,可至少我不会。如果我的父亲将我扔到一旁一直是不管不问,我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父的始终不养不育,最后儿子却一定要傻傻地听从他的话做孝子,这种事,我游历过许多国家与地方,除却大唐,没有再这样傻的”李承道用衣袖擦去嘴角溢出来的酒水,望向李恽,将酒袋摇一摇“要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可惜,无论是旁观者,还是当事人,总是喜欢往坏处想”李恽摇摇头拒绝掉“好比崇文馆的年末考试,试卷分发下来,孔夫子总是将目光放在学生们错误的地方,而不是学生们做得突出的绝佳答案。儒学修养如孔夫子尚且如此,何况那些修行不如孔夫子的士子学子们”

        “不怎么恰当,却有些道理”灌着酒,李承道尽是点头。

        这样的节奏,李承道手中的酒袋很快地见了底,可即便是一整袋的酒入喉,他的思绪仍是没有随着酒意翻滚得无言以对。相反,某种决定做下,李承道则是开始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起来。

        “凑热闹、起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不见自己的背面,诸如此类的解释也好原因也罢,许多都不可否认。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懒得与你争辩些什么,就一个问题——朝廷有规定,皇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必须出宫就蕃。那如若有一天,你外出就蕃,在自己的任上矜矜业业,虽然算不上怎么的为国为民,可也没有仗势欺人鱼肉百姓。这样的日子过去,你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然而突然有一天,你听说长安里,有人禀告圣上,宣言你在任上大肆扩充自己的势力,妄图叛逆造反,你会怎么办?”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李承道依旧是自己惯常的具体事例,令当事人自觉代入;可这回稍稍有些不同,有些是未来,是不可逃避的东西。

        而李恽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悲观色彩,差不多也是他选择自杀的主要原因吧。

        “二兄真是无所顾忌呢!”微微冷笑,李恽透露出来的,是毫无掩饰的讽刺。

        即使可以用“不知道”、“也许吧”之类的模凌两可的答案搪塞李承道,即使可以随便撒谎来胡乱回答,即使可以选择默不作声软抵抗,可李恽却没有!

        他是个悲观主义者,却不代表着他会无所谓生死,无所谓忌讳而口无遮拦!所以,对于李承道的问题,李恽第一次翻脸。

        “不愿再与我废话了?”李承道眼睑微翻,冰冷的眸子不带有一丝色彩“那如果我一定要你回答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冰冷而又诡异起来,周围的凉风似乎也懂事地分开两半,从两边绕过去,好像是整个世界都是被冰冻起来。

        “七弟觉得,二兄还是少与我之类的兄弟扯上关系得好。皇家的事二兄又不是一无所知,如果二兄陷得太深的话,难免会有所损失!”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再又开口时,李恽深深地望了李承道一眼,这一句话中有些字咬得也是微微重了一些。

        “是不要与你扯上关系吧,仗着太上皇的宠爱而肆无忌惮,本身又是仇人之子,于我牵扯过深,你担心会有无妄之灾”无所谓的态度,李承道提起来另外的一个酒袋。

        “上面有大兄三兄五兄六兄他们顶着,小七还不至于胆小到那种程度!”李恽的微微冷笑中,是隐隐的不悦与不屑。

        无论是否是激将,李恽都没有理由不反驳,因为他终究还是少年,终究还是胜利者李世民地儿子!

        悲观者的世界里,是将发生的一切努力向着最坏处引导,可这并非意味着,悲观者会逃避。悲观是一种性格,逃避与否,也是一种性格;有影响,却并非是完完全全的决定因素。

        “那就不用你为我~操心了,我脑子有病,说不定也就是自己想要找死”李承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二兄也许是病得不轻啊!”低垂着脑袋,李恽顺着李承道的话走。

        “何以见得?”

        “二兄自言脑袋有些病,所以硬要牵扯进来皇家事物。可二兄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计后果,自己的身份又是有些敏感。这样的背景下,仍旧要与诸位皇子们相交甚密,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自己未来的不确定性,极有可能会对他们造成伤害。诸如三兄李恪与武国公家大娘子的婚事,二兄偏要插上一手,对此许多事都也不加以考虑。这样顺着考虑下来,李恽弄不明白,二兄是故意地找死的同时还要拉垫背的,还是单纯地病得太重,什么都不在意”

        “小七没有听说过吗?我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李承道没有料的到他会如此不客气,微微一怔后倒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这样胡言乱语,难道就不怕我的报复?”

        “二兄的有一句话实际上也没错”四目相对,李恽也是毫不犹豫“李恽的确希望二兄能离自己远些,不愿与二兄扯上关系!”

        进入这个时代,第一次有人这么与李承道坦白希望离自己远远的,李承道却也不惊讶,准确地说,是波澜无惊。无它,鄙视他的人千万,讨厌他的人千万,憎恨他的人千万。而如果必要,李承道可以不在意所有的一切;简单,死亡而已。

        “李恪生活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却没有带着虚假的面具小心翼翼地活着。虽然他有身为杨广外孙与你父亲儿子的双重身份、双重皇家血统的另类敏感性,可他被教育得很好,本身又是崇拜着自己的父亲,因而整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是自然而不做作。同样地,这种性格也算是一种困扰,因为几乎所有人都防着他,毫无防备的东西,他几乎就得不到”

        “至于武顺,生活在那个稍微简单却也复杂的家庭里,性格温文尔雅,为人处事却是落落大方,每个方面都做得很好,对待任何事物都很认真;这样似乎她会招人喜欢也不奇怪,不过几乎都是假的:总是柔美文静之类的性格表现,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说明她没有可以放开自己的朋友,因为一个人难免会有其他的情绪;而每个方面都做得很好,与对待所有事物的认真,仔细探来,武顺也并非旁观者看到的那么坚强与独立,这一切差不多都是身为长女的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她家庭中她放不下的复杂因素。这种因素令她身心俱疲,母亲那里不能让她再操心,妹妹们那里不能让她们为之所困扰,所以她的笑她的文静,反过来则是一种虚假的面具,是一种疲惫,那个家并也不是一个能令她放松一切的地方”

        “于是李恪性格上的自然而不做作,必然会吸引住武顺,因为那就是她所渴求奢望的,与李恪在一起,她会成为真正的自己,会拥有一个真正的家。相反,武顺的性格,同样也是吸引住李恪的原因——美人昙花一现式的放开心防的灿烂笑颜,使得他一见钟情。所以即使没有我,他们互相之间也会产生感情,时间的问题;只是双方的身份都是有些尴尬,期间还有一个贺兰越石。我的插手介入,就是这样被李恪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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