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告白
“哎！”那道长连忙快步上前接住已经跳过来的小姑娘，挑眉取笑着“囡囡又重啦~袁翁都要抱不动喽~”
“那是因为~”小女孩儿听见那道士竟取笑自己，不由撅着嘴揪住道士下巴上的几根小胡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拉几下，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那是因为囡囡长大啦！已经是大姑娘啦！”
“是是是~”那道士立即跟着怀中小女孩儿的节奏一下跟着一下的点着脑袋，同时笑呵呵的告饶着“是我们囡囡长大啦~”
“囡囡长大啦！”那小女孩儿得意洋洋的昂起脑袋，活脱一位昂着胫项的白天鹅“所以袁翁要送囡囡礼物了！”
“额额”这道士直接忘记了这碴――自己曾经答应着等小女娃长大之后送她礼物的――真的被这调皮的小妮子绕进去了！
“囡囡别闹~”终于那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上前欲阻止孙女的胡搅蛮缠。
“哦~”小女孩儿似乎很听自己爷爷的话，所以虽然觉得很委屈，可还是低下脑袋闷闷不乐的挣扎着欲下来。
“不用不用~”那道士依旧乐呵呵的抱住小女孩儿不让她乱动“袁翁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吽吽~”闻此言小女孩儿多云的小脸立马转晴，拍拍小手欢呼道“有礼物喽，有礼物喽~”
“吽？”而那老人听及此，双目异光连连，不由迟疑的问“老袁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伙子啦？”
“额额”那道士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老孙你胡说什么呢！”
瞅着怀中的小女孩儿又开始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那几根可怜的小胡子，中年道士连忙摇头解释道“我是看你整天把囡囡绑在身边怕她无聊，所以想让她出去转转，见识见识~”
“真的！？”闻言小女孩儿立即睁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唯恐从他口中听及其他不愿听见的话来。
“当然是真的！”中年道士板着脸瞪大眼睛假装生气道“袁翁什么时候偏过囡囡？”
“嗯嗯！”小女孩儿漆黑双眸闪过阵阵欣喜，弯起眼把小脸凑过去在道士的脸上蹭了几下“囡囡最喜欢袁翁啦~”
“老袁？”然而那老人却有些不愿意，可又不忍驳了老友的面子，真真地左右为难。
“囡囡放心！”感觉到怀中的小女孩儿停下动作，那道士得意的笑着“这回你阿翁也不能阻止你――前提是你要去跑一趟，救一个人！”
“救人？谁呀？”听到这小女孩儿歪斜着脑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一个能影响很多人的少年！”中年道士眯着眼“可惜现如今他伤口感染，危在旦夕，囡囡要是早去一刻，他活下去的几率便大一成！”
“可是囡囡也不知道怎么救治伤口感染的病人呀~”小女孩儿垂着小脑袋，有些委屈。
“所以要问你阿翁喽？”那道士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呵呵笑着把目光转向那神色沉重的老人。
“老夫是刚刚寻得一种可能有效的药物不假，不过老袁你是知道的！”老人低首沉默着，许久才抬起脑袋直视那中年道士“如果能实验成功，那么对于士兵们来讲是多大的福音！”
“老孙你可要想好喽？”作为他多年老友，中年道士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干什么“他可是急救了杜克明，医好了秦叔宝！”
“什么！？”老人闻言脸色微变――这两位病人都是自己曾经医治过的，他自然知晓他们的病情如何。
“那么他就不能医治自己？”老人最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努力做着逃避。
“阿翁着相啦！”大大的眼眸中闪过好奇，小女孩儿听见老人的话，板着脸努力做出一副大人模样“医者不自医呀！”
“你这丫头~”倒是那道士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却并没有承认……
而这时的襄州城客栈。
待武顺心平气和之后，转过脑袋，对上的是那两位少女更是惊异的眸子。
“两位娘子可是要寻临川？”瞬间面红耳赤的武顺低眉碎步来到她们面前，垂首轻声问着，试图把刚才的一幕揭过去。
“娘子所说的临川可是一位冷冷的小女孩儿？”却是柔弱女子汝南浅笑着询问，之前景不再提。
“两位是京里来的？”闻此言武顺先是微微一眐，随后迅速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那娇嫩的少女抿唇笑道，竟露出两个小酒窝，更是惹人喜爱“娘子怎么知道？”
“民女武顺见过两位殿下~”轻轻的，武顺确定了自己猜测之后，给两位道了福。
“如此说来娘子便是应国公之女喽？”汝南微笑着上前把她扶起“不过武娘子认错喽，这位可是太子妃娘娘~”
“民女见过太子妃~”被汝南扶住，武顺不便行礼，然而并不妨碍她给予少女口头上的尊重。
“好啦老啦~”少女红着脸捏了捏汝南的脸“不是说好了出来不讲究身份的么~”
“也是~”汝南躲在武顺身后依旧浅笑着，显得有些调皮“武家娘子年岁几何？”
“如若两位不嫌弃，民女斗胆称娘娘一声姐姐、公主殿下一声妹妹~”闻此言武顺方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狂飙，埋下了脑袋便连粉嫩的小耳朵都红得晶莹剔透。
“好呀好呀~”苏依乐的举手赞同，而汝南则是若有所思的勾起嘴角，而后跟着点头。
“那苏姐姐与……”武顺眼眸微转才接着嫣笑道“汝南妹妹跟我来~”
“呀~”汝南微愣之中，苏依却已经轻呼起来“妹妹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呢？”
谁知武顺却红着脸笑而不答……
“解释什么？”
“前几日临川被劫持了！”沉默许久，李恪终于还是得开口叙述。
说着呼吸略微加快，似乎是仍然心有余悸。
“是谁干的？”李承乾眼角微跳，昂起脑袋望了眼楼上而后似乎才放下心。
“哼哼，是谁？”李恪冷笑两声，随后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李承乾，最后板起脸一字一顿的咬牙吐出几个字“是―孙―成！”
“孙成！？”只这一个名字，便让李承乾颇为失态的惊呼一声“你确定是那个孙成！？”
“阿耶的侍卫亲口带回来的消息，你认为会是哪个孙成？”
冷笑着李恪扔掉手中的空壶，挣扎着起身至柜台前又拿了一壶酒。
“那承道与孙道现在在哪？”只眨眼的功夫，李承乾便冷静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李恪。
“他们？”李恪也是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不知道啊~”
“孙成呢？”李承乾这才想起李恪方才所说的他们已经离开的话，转而问及那自己早已死去的大伯的贴身侍卫。
“死了~”而李恪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答着，带着与李承乾相似的未知的迷茫“是被毒死的~”
“拷问余孽的时候，他们红着眼说是李承道下的手，也就是孙道”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李恪笑得使李承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孙成他们掳走临川之后指名道姓要见李承道，于是孙道扮作他与高通一起赴的约~”
“不可能！”谁知李承乾听见他这样的解释却立马一口否定，语气很是坚决“孙成是孙道的亲叔叔！不可能是孙道下的手！”
“孙道是孙成的亲叔叔？”这回轮到李恪疑惑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事姑且放过”李承乾也不愿在这事上纠缠，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兄弟“既然承道未曾赴约，那么他怎么走了呢？”
“是啊~”李恪自嘲一笑，伴着微微失神的眼色“为什么撇下我们独自上路？”
“砰！”一句话后李恪用力甩开手中的酒壶，面色有些狰狞的吼叫着“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们！”
雨幕依旧。
李恪的嘶吼声在略显空寂的大厅中回荡着，振动着他自己的心房。
“我们收到信――若想救回临川郡主，请让承道世子殿下独身前来！”
“你让我怎么办？真的让他独自前去？”
“所以你怀疑承道喽？”李承乾沉默片刻，随后冷笑着帮李恪补充。
“是又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能不让我们怀疑！”李恪怒吼着，完全一副醉汉的模样。
“他是你二兄！”李承乾脸色阴沉，似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那又如何？他是李建成的儿子！不是阿耶的！”李恪指着门外怒声反驳着。
“啪！”忽的，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只剩下着单个音节在空中回荡。
李恪捂住脸，瞪大双瞳盯着李承乾，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为了什么？”
“我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们老李家！”
“从小母妃便时常告诫我！”
“我身体里面淌着老杨家的血！”
“阿耶的那位置注定与我无缘！”
“我曾经苦恼抱怨甚至怨恨过！”
“可是看着阿耶我完全想通了！”
“所以那一瞬我也曾想过放任！”
“你老李家的地位关我什么事！”
“到头来还不是一个闲散王爷！”
“生死都在你的手上！”
“可为了你们老李家！”
“最后我还是怀疑了！”
“所以我失去了哥哥！”
“我失去了爱人！”
“更失去了妹妹！”
“他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知道的时候跑了！什么也不解释，让我们自己傻子一样的猜忌！”李恪他发了疯似的扯开自己上衣，在自己**的胸口上拼命撕挠、捶打着“我这疼！这儿疼！疼死我了！”
当他们得到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时，早已注定自己要失去其他某些东西；因为，命运对于个人是公平的！
“恪哥！恪哥！”突然间从楼上冲下来一个少女，泪流双颊，旁若无人的从身后紧紧环抱住痛苦不已的李恪，把脑袋埋在他后背娇声喝道“你没有失去爱人！你还有我呢！还有我呢！顺儿会一直陪着你的！即使全世界都不理解、都误解你，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面，全世界都不接受你，顺儿也会陪在你身边的！”
“顺儿一直都在呢！”
而在她的安抚声中，李恪颓然坐下，发出一声长长的、惨痛的哀嚎，犹如一头被困的受伤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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