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演唱会的事情一确定下来，就要开始闭关为此做准备了，毕竟离开舞台也有两年多，疏于训练现在唱跳水平都已不如从前。
“要开始控制饮食多锻炼了哦。”祝爽说，而且着重强调了饮食。
谢黎无语，出门就和沈怡吐槽，“我吃得还多吗？我还没控制吗？孩子明明这么瘦弱了！”
沈怡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新歌的demo很快做出来，谢黎去颂扬传媒找姜楚莜。站在颂扬楼下的时候还颇为感慨，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走进颂扬大门的一天。
“是吧。”沈怡也很感慨，“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走进对家公司的大门。”
颂扬这个破设计，可能是老楼改造的缘故，七里八歪拐了又拐，明明是一层楼偏要上上下下又上上，东楼和西楼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河，弄个电梯这层不停那层不到，找个楼梯又找不着。
谢黎无语地靠在窗边看着沈怡，“小怡子啊，你说咱们天黑之前能找到录音室吗？”
沈怡卑躬屈膝连连道歉，“别急哈黎姐，我这就找人来接咱们。”
谢黎叹口气手揣进兜里准备捻个诀找找地方，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的走路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陈予安摘下墨镜看着她们挑挑眉，“哟，这么不巧？”
“在屋里戴什么墨镜啊？”沈怡躲在谢黎身后小声嘟囔。
“我听见了。”陈予安歪头冷漠地看向她。
沈怡：“……”
“不是来听demo的吗？在这干嘛？”陈予安重新看向谢黎，看得谢黎很是尴尬。
“第一次来，四处转转。”谢黎摸摸鼻子。
“哦~”陈予安扯扯嘴角，“迷路了？”
谢黎：“……”
这小孩真是不会说话。
沈怡表示强烈认同。
陈予安带她们去录音室，她今天没有化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配一双小白鞋，到是正经一副学生的模样。
比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小公主样子顺眼多了。
谢黎没话找话，“怎么在公司呢，是有什么事吗？”
陈予安瞥她一眼，双手插兜，“我是做舞台的，要时常来公司上课做训练。”完了再踩谢黎一脚，“不像你。”
谢黎：“……奥。”
小公主可没想轻易放过她，“很久不上舞台了吧，还记得在舞台上的感觉吗？还能做唱跳吗？当初那么信誓旦旦说什么舞台梦，结果还不是轻易就丢掉了？没办法，拍戏做综艺更赚钱吧。”
见谢黎不答，她持续输出，“就是可怜了楚莜姐姐，一身才华却处处被人压制，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现在又要被你们追过来吸血。”陈予安突然停住转身挡在谢黎面前，“姜楚莜的梦想是让全世界听到华语音乐，你呢，你还配谈梦想吗？”
她突然停住吓了沈怡一跳，赶紧隔在两人中间护住谢黎。这一举动被陈予安看在眼里，引来她一声嗤笑，然后侧身让开路，“走到头左拐就是楚莜姐姐的录音室，你们过去吧。”说完扭头就走。
留下谢黎和沈怡两人面面相觑。
“这人怎么这样啊……”沈怡在谢黎耳边小声地用气音说话。
谢黎看着陈予安远去的背影，小姑娘昂首挺胸，大步流星仿佛无可抵挡。
阳光突然失了遮蔽从窗户外照进来，陈予安抬起左手挡了一下脸。随着手腕露出衣袖，有一圈金色的亮闪一瞬而过。
谢黎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颇为惊异，又不禁笑出来。
原来是那个小丫头啊。
沈怡看得奇怪，催促她走吧。谢黎点点头，目送陈予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然后转身离去。
录音室不是很大，连通着一间小的会客厅，靠窗的地方放了一架白色钢琴。姜楚莜就坐在钢琴前看一份琴谱，听到有人进来转过身冲她们微笑。
就很像很久很久以前，谢黎第一次见到作为训练生的姜楚莜。
那天天气不太好，中午的盒饭不好吃，训练也不顺利还挨了老师训斥。工作人员和她说分部送上来一个很厉害的小孩，她好奇跑过去看，就看到被一堆人簇拥着的仿佛坐在光环里弹琴的小女孩。小女孩弹了一小段停下来翻琴谱，听到声音就回过头来露出笑容。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谢黎第一次见到姜楚莜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
“好久不见。”姜楚莜说。
这首新歌是姜楚莜特意为演唱会写的团歌，歌词部分还有很多空白，她希望歌词能由五个人一起写。
相比起很多常见的融合各种电音摇滚一上来就是强节奏强律动的女团歌曲，这首歌前奏有点过于抒情了，像是缓缓流淌的溪水，偶尔遇到几块砂石击溅出点点水花。
突然溪流入江，汇聚出千军马万的激昂之势，rap搭配古典乐器碰撞出独特妙趣。忽而鼓声渐减，一两处笛声婉转悠扬，万籁俱寂，仿若天地之间渺渺一粟，正徜徉其中却突遇飞湍瀑流，鼓声雷动，箫引筝名，滚滚江河东流入海，万千豪迈尽于此处，却是戛然而止，琴键复位，余音绕梁。
谢黎一时被音乐证住，久久沉浸其中。
沈怡在一旁激动地手都拍红了，恨不能立刻把新歌上线让所有人都来听听谁说女团做不好音乐，“简直是绝绝子啊！姜老师不愧是姜老师，名不虚传，惊才绝世，叹为观止……”
“请停止你的拍马屁行为。”谢黎及时打住，阻止她继续丢人。
“哎呀，人家这不是激动嘛。”沈怡捂嘴扭捏，“实在是姜老师太厉害了吧。”
谢黎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沈怡这个纯汉子什么时候这么娘们了。
到是姜楚莜看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黎冲沈怡翻白眼，你看被嘲笑了吧。
又熟悉了几次，谢黎提出几点意见也对自己的part有了大概了解，沈怡出去买水，两人就在沙发上坐下来闲谈。
这几年的辛苦其实没什么好说，两人也就默契的谁都没提，时间横亘在两人中间，却又好像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很久没见姐姐弹琴了，比以前更厉害了。”谢黎说。
姜楚莜点点头，“你也长成大姑娘了。”
谢黎露出笑容，在分开的这些年里，我们都有在好好长大。
“啊~”谢黎依靠进沙发里长叹一声，“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今天见到姐姐，突然就开始想念大家了。真是年纪大了。”
“小丫头说什么傻话呢。”姜楚莜好笑地摇摇头。
“我们以前一起训练的时候姐姐也常常弹琴给我们听。”谢黎双手枕在脑后，带着笑看向姜楚莜，“那个时候每次拥有了一首新歌，幺儿一定会原地尖叫蹦起来转三圈，赵叔叔就会过去揍她，幺儿绝对会跑到你身后寻求保护——从小就惯会狐假虎威……”
谢黎慢慢说起从前，姜楚莜就静静听着。用着她们彼此专属的称谓，讲述她们曾经独一无二的故事。
“姐姐，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但还是想对你说，欢迎回家。”sis在一起，就是我们的家。
姜楚莜有一瞬间的失神，缓缓露出笑容，仓皇低头掩饰眼角的一丝水光。她突然觉得此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应该只有她们两个人坐在这间屋子里，不应该只有她们两个人听这首新歌，不应该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里怀念从前。我们本来，应该是五个人，在一起的。
她甚至有一瞬间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我们当时是否真的走投无路。
可是谢黎对她说，“姐姐，我们永远爱你。”
她突然也就释怀了。
那就这样吧。姜楚莜想。
反正人生不是本就如此。那就这样吧。
“我也特别，特别，特别爱你们。”姜楚莜说，“我真的很想大家了。”一时之间，竟泪流满面。
到要走得时候谢黎才突然想起来问，“这首歌叫什么呢？”
姜楚莜顿了一下，缓缓说：“重逢。”
不算久别，未经灾祸，却是劫后余生。
工作人员带领她们出门。沈怡看看谢黎的表情，啧啧两声，“很开心吧，眉毛都要飞上天了。”
谢黎撇撇嘴，把墨镜戴上遮住大半张脸，“没有。”
“口是心非。”沈怡竖起根手指摇一摇。
天气不错，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尹清平在门口等她们，见她们过来站起身。
“哟大叔！”谢黎紧走两步迎上来，“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呢。”
尹清平笑笑，接过她的手包，“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的呢！”谢黎咧开嘴，墨镜都挡不住脸上的笑意，“特别开心！”
“呵。”沈怡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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