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气氛一时很尴尬。
乔盼波看着时储一本正经、刨根问底的样子，感到自己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
都解释过了那不是误会，那只是没来得及画上衣服。
还有，这个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没完没了了吗！
时储这么闲得慌，居然还特意去看了这一部动漫！
乔盼波提了提自己的嘴角，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可能……是因为我画得不太像吧？”
“是吗，没想到小姑娘看着安安静静，其实还挺……”时储的表情看着很是平静无波。
他说完这半句话之后，就活像存心吊人胃口似的停顿了老大半天。
还挺什么？
闷骚？咸湿？猥琐？
乔盼波被自己脑补到羞愤欲死。
时储仿佛这才看够她羞愤的姿态，这才施施然开口：“内心还挺丰富。”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咱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思想纯洁一点。”
你才思想不纯洁！
乔盼波辩驳：“那你还特意拍一张那样……那样的照片！”
话音刚落，就见时储一直看着板板正正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本来就有点儿上挑的眼角勾出了一泓弯月，看着更像勾魂摄魄的男妖精。
熟知他所有微表情的乔盼波知道，这货心理估计是酿着什么坏水了。她复盘了一下自己的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心里暗叫不妙。
果然，对面的男妖精开口了：“你说说，什么样的照片？”
在这种状况下，要是回答“和我那张画摆的姿势一模一样的照片”，未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想太多。
输人不输阵，乔盼波硬着头皮回应：“不符合社会主义接班人身份的照片。”
拍得那么欲！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可都是正经人。
时储听闻此言，没有丝毫羞耻之心，这回连唇角都勾了起来。他平时看着冷傲而且不好接近，但是有了点笑模样的时候，那张脸是惊心动魄的好看——
虽然他不经常笑。
一张脸竟然能把桀骜和艳丽掺杂得这么完美。
可惜面前这位美人现下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没想到你还这么关注我朋友圈——？”
他很惬意地往人体工学椅上一靠，轻轻松松拿回了谈话的主动权。
网络上有句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看来脸皮厚是抵不过不要脸的。
乔盼波感觉自己的面部有开始升温的趋势，于是她不再与对面的人多做辩解，磕磕巴巴道：“所以你要不要做性能的测试？要是不用我就先走了。”
“看来是被说中了。”
这人怎么这么、这么烦人啊！
还好在乔盼波想走的时候，时储终于高抬贵手放过了她，然后懒洋洋地站起身，一边拿起vr头盔一边解释：“不用急，你要找的那个游戏设计师最近很忙，没有这么快过来。”
他可算把手机里面播放的动漫给切换成《召唤空间》的手游画面，然后在手机上操作一通，vr头盔正上方的小灯从红蓝闪烁变成了绿色，有点儿类似蓝牙耳机连接手机的步骤。
时储连接上手机，正打算把头盔递给乔盼波，示意她自己佩戴。没想到乔盼波乍一见他伸手，就吞了口口水，有点儿紧张兮兮地把自己的头凑了过来。
时储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般地打开头盔，替乔盼波戴上。
两人的距离有点儿近，时储能闻到女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香。
有别于香水，也不像是洗衣液的气味，这种甜甜的味道似乎只有在婴儿身上有，更像是一种……体香。
时储浓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加快，几乎是有些仓促地替她戴上了头盔。
乔盼波此时戴着头盔，完全没有察觉到对面人的不对劲。她很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和看伏夏用手机打游戏时的感觉不同，她现在几乎是置身于数据构建出来的庞大空间里。
《召唤空间》就是一款融合了中西方元素的手游，世界观瑰丽宏大。乔盼波抬着头，惊讶地看着漫山遍野开着的不知名的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它们会散发出紫色的光晕，更为神奇的是，乔盼波凑近了还能闻到花香。她的头顶时不时有禽鸟短暂掠过，留下大片的阴影。
乔盼波感觉到身后有毛茸茸的触感，她回头，发现一只头顶绵羊角、长相似羊似猫的生物正在轻轻拱她的手。
她认出这是游戏里头千金难求的神兽牙牙，可当坐骑，而且攻击力极强。伏夏曾经连续三个月打绝生谷的boss，就是为了得到它。而时储的这只显然等级极高，通身各种饰品装备，明晃晃显示着“老子有钱且牛，闲杂人等退散”的气势。
察觉到乔盼波新奇的目光，牙牙朝她低下了头，似乎在示意她骑上来。
乔盼波好奇地慢慢爬到了它的身上，就在她上下摸索的时候，牙牙的身体两侧突然张开了翅膀，原地腾空而起！
双脚离地的一刹那，失重感骤然而来。
乔盼波望着底下越来越小的群山以及离仿佛触手可及的粉红色云朵，激动地手舞足蹈。
市面上的那些vr产品，都需要依靠人坐在设备上，通过设备制造的晃动来让人体感觉到自己是在运动的。但是乔盼波搞不明白，星焕科技的这台设备，是怎么通过一个头盔来制造出这种失重感。
“太厉害了！我觉得这头盔一上市肯定会引起轰动！”
乔盼波现下也顾不上和时储那点儿尴尬的事情了，她很激动地发表自己的感受：“等上市了，我也要抢一个！”
她沉浸在vr构造出的虚拟世界里，时不时发出“哇哦”“太神奇了”等等诸如此类的感叹。
时储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乔盼波一直玩到了游戏设计师过来，她才依依不舍地拿下了头盔，和对方继续讨论自己的灵感。
游戏设计师对这个有礼貌又长得好看的姑娘很有好感。因为新人物画出来后需要他来建模，所以前期的沟通对双方都很重要。两人合作得也称得上愉快。
在他们两讨论的时候，时储就在旁边忙着自己的工作。
他不声不响存在感也极强，导致游戏设计师压力山大，视线时不时就往老板那里飘，只不过碍于老板“不用跑来跑去到处折腾”的吩咐，没敢拉着乔盼波出去。
到了中午饭点时间，乔盼波在与游戏设计师的讨论下有了新的思路，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正想对游戏设计师提出告辞。
游戏设计师磕磕巴巴地说出上次没来得及出口的邀请：“那个……你要是不嫌弃，就留在我们公司吃个午餐吧，我们员工餐厅的伙食出了名的好吃。”
乔盼波犹豫：“不用了……我回酒店……”
“回酒店喝咖啡？”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时储突然开了口。
乔盼波想起来上次自己从星焕大楼附近咖啡馆发生的尴尬事，想要解释。
但是游戏设计师又热情地邀请：“我们打饭的阿姨都厚道，没有手抖的毛病。你不体验一把我们食堂的美食真的血亏！”
“也行……那打扰了。”盛情难却，尽管乔盼波觉得还是一个人在酒店边吃饭边看剧自在，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
游戏设计师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到脖子有一股凉飕飕的冷意。他赶紧拉高衣领往后扫视了一圈，然后就发现自家的老板也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也要去吃饭。
游戏设计师和“美女共进午餐”的愿望刚畅想到一半，最终还是屈身于资本的淫威之下，不得已对老板发出了邀请：
“时总，您想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吗？”
星焕的所有人都知道时储工作忙，平时总是让助理把饭带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少有自己去食堂的时候。所以游戏设计师以为他会拒绝一起同行。
没想到时储合上了自己的电脑，懒洋洋地朝这里撇来一眼：“走吧。”
然后兀自走在前面。
乔盼波在短暂怔愣后，估摸着时储这是面对下属的邀请不太好拒绝，于是也犹豫着跟上前去。
三个人走进公司的餐厅里，见到平时神秘兮兮的大老板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在一起，食堂的气氛明显要比平时热烈，无数道八卦的目光往这里投射过来。
身边的男人西装革履腰背笔挺，全身的气势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凛然；旁边的姑娘画着淡妆，眉目间带着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感。
游戏设计师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他看到自家老板正在桌上进行乾坤大挪移，把食堂的几道招牌菜都默不作声地移到了桌子左边。
乔盼波刚好就坐在那里，无知无觉。
游戏设计师感觉自己有点儿不甘心，他看到乔盼波的手包上有一个手工编织的装饰品，于是没话找话道：“这是你自己编的吗，可真好看！”
乔盼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在说包包上挂着的手工花。
这是心理医生艾利克送给她的小礼物。这家伙平时没事就喜欢做一些手工送给病人，美其名曰这种小玩意会使病人感到身心愉快。
愉不愉快乔盼波不知道，就是看这花挺小巧，挂在手包上倒是一件很独特的装饰品。
游戏设计师开始拍马屁：“你们女生就是手巧，男生一般都没有这样的耐心。”
乔盼波没有想太多，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这就是一个男生送的。”
时储听闻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凉凉地掀起眼皮，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而游戏设计师一切都无知无觉，只是很开心地继续和乔盼波聊一些有的没的，分享《召唤空间》里沙雕网友的趣事，以及自己的高中同学是如何为爱减肥，从180斤瘦成一道闪电。
期间时储一直都没有开口，即使游戏设计师不好晾着自己的老板，频频把话题抛给他，也只是淡淡地笑一下，不是“嗯”就是“这样”，堪比网络上吐槽的“盘点那些难伺候的老板”。
就在游戏设计师绞尽脑汁，开始各种找话题时，乔盼波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低头，发现是伏夏在找她。
“盼波！！真的是绝了啊，我给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和别人一起吃饭，乔盼波不好空出手低头回消息。还好伏夏没有吊人胃口的习惯，她又发过来一张截图，然后义愤填膺地说：
“我今天无意中在微博看到联城发的广告，他们，居然把你的画稿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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