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吏部侍郎夫人来云州（二）

自从知道吏部侍郎夫人来云州，是给自己短命儿子相看姑娘，而且有可能就是我和姐姐中的一个，家里面一片愁云惨淡。
  这几天我带着旺财，在府里各种跑，丝毫没有受家里情绪的影响，谁让我还是小孩子。旺财这几年大多数时间就是我带的，所以它和我熟悉以后，慢慢收起狗眼看人低的姿态了，当然里面也少不了我的教育。
  这天，我弄了一个飞盘，带着旺财做运动，赵凝雨突然来了，看我和旺财玩的不亦乐乎，多日来发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所以她在旁边凉亭里坐下，看我和旺财玩闹。
  夕阳西沉，终于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我看着父亲愈加严肃的脸，还有太太食不下咽的样子，赵凝雨今天倒是胃口大开了，这几天也是食欲不佳的。
  太太看着食物，再看看我们，终于放下筷子。
  “这吏部侍郎夫人也真是的，自己孩子什么情况不清楚，虽然是结婚的年龄了，但是那身子”，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父亲听太太这样说，也一下子没了食欲，放下了碗筷。这要是普通人家好说了，就算是京城官，也有大小之分，但是是吏部侍郎家，这谁敢拒绝啊！
  我没有受影响，心里面却觉得父亲太太也太小题大做了。大月国民风淳朴开放，对于女子向来宽容，要是过不下去，女子都可以直接提和离。甚至丈夫去了，寡妇也是可以再嫁。就像西市卖豆腐的豆腐西施，都已经死了三个老公了，也没妨碍人家找第四个，而且是带着孩子拖家带口的找。
  这是寻常百姓，当官的就算再高贵，那也是个人，所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样的要吃饭睡觉，甚至生老病死的。吏部侍郎夫人这事是不地道，明明知道自己孩子短寿，就因为一个道士的三言两语，就祸害起其他姑娘家了，而且嫁过去，不管男的好不好，男方感恩，这女的就能过好日子；要是不感恩，卸磨杀驴，那也没什么怕的，那毕竟是京城，糟糠妻子要出事了，朝廷律法可是要严惩的。
  “你好像一点事也没有？”爹爹看着自己小女儿，只见小女儿筷子动的挺快，吃的挺有感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桌饭菜多美味。而且大女儿今天好像也受小女儿影响，胃口好了不少，就自己和夫人没胃口。
  “老爷，他们还都是孩子。”太太赶紧解围，吏部侍郎夫人的事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但是再烦心，也不能拿孩子出气。
  我听到父亲说我，我没在意，继续吃自己饭，又听到太太解围的，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吃好了，赵凝雨也吃好了。
  “爹，我觉得您杞人忧天，想的太多了，自古以来，男女成婚，那个不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的。您说的那位夫人或许真的是想，想咱们家有一个女孩能嫁给他们家，帮他们儿子。但是人家就送个礼，八字没一撇”，说完，我就闭嘴了。
  “怎么你还想有一撇，甚至那一捺最好也有？”父亲听小女儿这么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什么都简单，那要是真的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来了，那就晚了，自己总不能落个卖女求荣的名声吧！
  太太和赵凝雨不说话，我看着父亲还是继续焦虑。
  “爹爹，女儿是宽慰您，难道您不想去京城了？”夫子常说爹爹一心攀附权贵，想去京城做大官，虽然太子太傅那事，给了父亲不少打击，父亲收敛了不少，但是万一有机会，也说不定啊！
  太太听我这么说，赶紧吓得抱紧赵凝雨，如今赵凝雨已经成年，这丫头明年才及笄，要是吏部侍郎夫人真的看上，那也是赵凝雨啊，自己用心培养赵凝雨，不是让人换荣华富贵的。
  “父亲现在没那想法，老实做个地方官，也不差，侍郎夫人这事，我再想想办法。”父亲说完看着我们，然后独自离开。
  晚上我躺在床上，摸着宋清送的匕首，想着家里发生的事，尤其吏部侍郎夫人那事。
  关于成婚，想想赵凝雨那天在及笄礼上的表现，她是期待的吧！可是到底什么是成婚？我是一窍不通，想想以前出去看新娘子出嫁，我是从街头追到街尾，一脸好奇。我也曾问过师娘，什么是成婚，师娘当时笑了，说我一个小丫头，居然想这事。后来师娘告诉我，成婚，就是找一个你喜欢并且喜欢你的，然后两个人在一起，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福荫子孙后代。还说等我长大了就明白了。
  可是我不想成婚，那个豆腐西施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已经没了三个男人，大家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格好，表面和她和睦相处的，但是我看到一些女人背地里非常瞧不起她，甚至叫她克夫女。那些男人更可怕，一天到晚老热情对她，但是都是想占占便宜，绝口不提娶她的事。最近甚至有人闹上门，让她以后想男人直接说，不用偷着摸着，豆腐西施都哭了，但是大家都看着，没人敢上前。
  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我在家里待着无事，直接去了书院。夫子正在教学，我去了后院找师娘，师娘在摘菜，看我来了，用眼神示意，让我在旁边坐下，我乖乖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今儿个奇怪了，以前来了，活泼的，话又多，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师娘看着安静的我，放下了手中菜，有点好奇了。
  “我长大了，师娘。”我看着师娘，有些无语。
  “长大啥啊你？！在师娘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怎么，宋清不在，你就突然长大了。”师娘说着突然笑了，这小丫头到现在都不知道宋清对她的情意，也是，以前宋清在的时候，这两个就是欢喜冤家，如今分开了，反而更想念彼此了，真真是见不得离不得。
  “哼！”说到宋清我就来气，那次在东街，要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相送啊！而且现在都过去半年多了，一封书信也没有寄给我，但是给夫子师娘寄了几封书信，表达着思念。
  “生气了？”师娘看我生气，更开心了，师娘经常对老头子说，这丫头以后肯定是宋清的，两个小家伙在一起，虽然吵吵闹闹，但是宋清心里有她啊！老头子一听，直接拉着脸，好像自己精心养的白菜被猪拱了，所以宋清在的时候，怎么看宋清不顺眼，一直给宋清找事。
  “是啊！”我确实生气了，但是更多是伤心，以前还以为我和宋清这么好，他走了，肯定给我写信，甚至以后有嫂子了，也不会和我有距离。如今嫂子都没有，书信也没有的。
  “师娘，他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我伤心问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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