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狐狸的告白
两个人看完烟花后仍然没有松开对方的手，闫忘途怕小狐狸冷，便把她的手揣进了羽绒服的衣兜里。
“夜蓠，你还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呀。”
“我们随便转转吧。”
两个人悠闲地在商业街溜达着，小咸鱼看着灯红酒绿的商业街景心里不禁感叹，『劳动人民怎么大初一都不休假啊，真的有必要这么拼吗？』
她们东拐西拐走进了一条陌生的小胡同，小胡同里有一些古朴的中式小店，很多店都已经熄灯关门了。
夜蓠拉着她进了一家门脸很小但是看起来很有味道的小店，小咸鱼进店后才发现这里是卖木梳的商铺。
『妈诶，这家店未免也太低调也太努力了吧？其它店都关门啦，它却还开着，主要是它这营业跟没营业好像也没啥太大区别呀。』小咸鱼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夜蓠好奇地看着店里摆放着的精致木梳，她的视线在一把雕着小桃花枝的檀木梳上停留了很久。
闫忘途仔细看了看那把小梳子，发现上面还画了几缕仙气飘飘的祥云和一个小小的黄色峨眉月彩绘。画工精湛，线条舒展流畅，确实是好看得很，而且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小咸鱼在夜蓠耳边轻声叹道：“小梳子真好看。”
“你也喜欢吗？那我送给你啊。”
“不用啦，我就这几根毛儿，用它那是暴殄天物了。”其实闫忘途头发挺多的，她只是觉得短发不需要经常梳理，而且她发质很好也很顺，不像长发那么需要注意保养。
夜蓠捧着小咸鱼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这不是头发挺多的嘛，而且发质也不错呢。”
“还好吧。”闫忘途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她挑起一缕夜蓠的长发观察了起来，“夜蓠你头发真好，都没什么分叉。”
『真像女生的头发。』小咸鱼在心里由衷地感叹道，小狐狸的发质和她这个硬直发完全不同，轻轻柔柔又有韧度，看起来好像很好摸的样子。
闫忘途倍感新奇地把玩起了小狐狸的那一缕长发，一点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她感觉她的头发她可以玩好久。
“您好，我要这个，两把。”夜蓠转身招呼店员，摆了个『耶』的手势。
小咸鱼缓过神来赶紧阻止她，“不用不用，我就这几根毛儿，真的用不上！”
“用的上，反正我都买了，小狗听话。”夜蓠温柔地拍了拍闫忘途的大脑袋，然后就去结账了。
小狗看了看夜蓠的背影，又看了看展架上的漂亮小梳子，懵逼地眨了眨眼。
『妈诶，真是活久见啦，我这个小和尚竟然还会收到女生送的梳子！』小咸鱼摸了摸后脑勺，不禁在心里不正经地感叹道。
两个人拿着手提袋出了店门，闫忘途示意夜蓠把手里的袋子给她，她又重新把她的手揣进了兜里，示意她注意保暖把另一只手也揣好。
夜蓠听话照做，她瞟了一眼走在街道外侧美滋滋的小咸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忘忘真乖。”
“嗯？”
“没什么，我说你乖。”
“我乖是因为你对我好呀，还给我买梳子。”
“你是我的小狗，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嗯，也是，嘿嘿嘿！”闫忘途傻了吧唧地乐了。
夜蓠看着她纯真的脸，温柔地笑了笑，然后默默握紧兜里小狗温暖的手，“忘忘，昨天晚上狐神给我传神谕了，她想让我去「凜苍山」拜师修炼。”
闫忘途闻言怔了怔，“拜师修炼？”
“嗯，她说她已经拜托过对方了，让我十五之后就去找师父报道。”
“凜苍山啊……好事啊，夜蓠你终于要成神啦。”小咸鱼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但她的心却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
『凜苍山』坐落于在『凛水市』北部，那里四季如春、风景极美、气候宜人，但却和蓝开市隔了快两千公里，坐飞机大概也需要两个多小时。
“我……我其实有点不太想去。”夜蓠纠结地说道。
“为什么不去？肯定要去啊，夜蓠你不是一直想要成神呢吗？”
“我不太想离开蓝开市。”夜蓠停住了脚步。
“你……是担心没人照顾旺旺吗？没关系的，我可以照顾它的！”闫忘途跟着她一起停在了原地。
夜蓠摇了摇头，迟疑地说道：“如果要去的话，我肯定要带着旺旺一起，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闫忘途默默抿紧唇角，她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猜夜蓠可能是不舍得离开蓝开市吧，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
“总不至于几年都不回来吧，逢年过节总是要回来的吧？夜蓠你要是舍不得蓝开市的话，我可以没事多给你寄点土特产呀。”
“我不是舍不得蓝开市，我是舍不得你啊，傻忘忘。”夜蓠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小狗。
闫忘途的小心脏突然开始心跳加速啦，她从小狐狸的眼睛里看到了炽热又克制的感情。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要瞎想，不要陷进直女的套路里。
“夜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虽然是你的小狗，但是我不会怪你丢下我的，说不定等哪天我就去凜苍山看你和旺旺去啦。”小咸鱼故作轻松地强颜欢笑道。
“这样不好，我不喜欢这样，我还是不去了。”夜蓠说完拉着闫忘途的手准备继续往前走。
闫忘途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严肃又认真地说道：“好不容易有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你明明那么想要成神，明明那么有能力，为什么要就这么放弃呢？”
“我就是不想去了，反正以前我也是一个人修炼，不也都这么过来了嘛。”夜蓠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你跟我说过你已经到瓶颈期了啊，为什么遇到这么难得机会却不珍惜呢？错过了这次不知道又要拖多久才能成神了。”
“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了！”闫忘途生气了，她难得这么生气。
夜蓠一下子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小咸鱼露出过这样痛心又难过的表情。
“夜蓠你和我这个小废物不一样，你明明那么有天赋，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呢？我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才能所以才破罐破摔的，但是你不可以，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啊！”
“忘忘……”小狐狸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抱歉，我失态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要随随便便就放弃。”
闫忘途希望夜蓠能成神，她希望她越来越好，就算她们注定会因此渐行渐远，她也希望她过得比她好，希望她能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
“忘忘，我不是随随便便放弃的，我是认真思考后才决定不去的。”
闫忘途的小眼睛现在都有点被气红了，她努力平复心情，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
“我找到了比成神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必须留在那个人身边才能活得快乐一点。”夜蓠说完抱住了闫忘途，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闫忘途的小心脏开始狂跳不止，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小狐狸这是怎么了。但是一想到她们晚饭时聊到的她和她父亲的关系，心里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夜蓠真是因为她的家人选择放弃拜师，那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人家自己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本就无权插嘴。
况且这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乐儿嘛？小狐狸自己觉得开心最重要。人家要是非要做这个选择，她也只能默默尊重祝福，而且出于私心考虑她巴不得小狐狸不走。
闫忘途前一阵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到底还能在小狐狸身边待多久呢？
如果按照闫忘途平时的风格，她根本不可能和直女有这么多的暧昧举动和肢体接触，她一定会把感情和行为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楚。
但是这次她却还是栽了，她发现她好像真的爱上夜蓠了，她没办法拒绝她的亲密接触，她也没办法主动和她拉开距离。她甚至巴不得夜蓠跟她之间没有距离可言，她恨不得天天黏在她身边，永远和她在一起。
夜蓠跟她说要离开蓝开市的时候，她真的很心痛，但她的理性却在告诉她：『太好了，我无望的爱情终于要结束了，我从此就可以解脱了。』
而现在她面对怀里的小狐狸，心里真是又纠结又贪恋，她想要结束这场没有结果的单恋，但是却又贪恋她的温暖和柔情。
“忘忘，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成不成神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夜蓠在闫忘途耳边轻轻说道。
闫忘途难以置信地听着她的话，大脑一片空白，她在心里一再确认着自己有没有听错。
“其实之前我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成神欲望，我只是觉得日子怎么着都是过，不如就把修炼当成兴趣，看看自己到底能领悟到什么境界。但是现在我遇到了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比我经历过的任何人生阶段都开心。我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这样难道也有错吗？快乐难道不比成神更重要吗？”
闫忘途咬着下唇沉默了，她在思考小狐狸话里的意思。以她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判断，直女说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意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喜欢和她『在一起玩儿』而已，这并不代表她对她的感情带有超出友情的成分。
『怎么回事，夜蓠被我同化啦？她怎么也喜欢上玩儿啦？她现在竟然觉得玩儿比成神更重要啦？！』小咸鱼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直女的脑回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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