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怀疑(二)
“周末我会来接南门。”
第二天东村明治没有再来学校,南门熏瞥了眼后面空荡的座位。
自从合伙救人那件事后,南门熏和林夕夏走的很近,偶尔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
眼看明天就是周末了,南门熏还没找到一件合适的礼服,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和林夕夏说好一起漫步回去,还没出校门,南门熏就蠢蠢欲动,好不容易逮住个活人,她趁机说,“夕夏有空陪我去趟服装店吗?”
南门熏之前一直叫她林同学,后来两人慢慢熟悉后,才叫的她夕夏。
而林夕夏称呼南门熏为小熏。
“好啊,”林夕夏又问,“小熏要去买衣服吗?”
南门熏无奈笑道,“嗯,去买礼服。”
“礼服?”林夕夏转过头看她。
“东村,”南门熏习惯性的张口,又觉得这种称呼过于亲密,遂而改口,“这周末我要陪东村同学去舞会。”
林夕夏边走边漫不经心说,“小熏和东村同学走的很近啊。”
南门熏心头一颤,她想辩解些什么,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她好像无法对她和东村明治的关系做出任何有力甚至无力的澄清。
走进服装店,店员识相的把她们领到招待贵宾的区域,热情的给她们介绍新上市的衣服。
南门熏说她要选件适合的礼服,店员马上带人拿过来一群色彩靓丽的衣服。
“这些都可以试穿。”她躬身说到。
林夕夏给南门熏挑了件酒红色的微露肩长裙,推着她进入试衣间,她则回去继续挑衣服。
不一会南门熏从里面出来,裙子很高雅,很适合舞会,穿出去定是最亮眼的存在。
但南门熏长的小,骨头架子也小,撑不起衣服,简直就是小孩子偷抹了家长的口红。
林夕夏摇摇头,换了件保守的旗袍给她,这件的效果依然不怎么样。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试了几件,都极不合人意,没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
林夕夏坐在沙发上,她看到南门熏小腿很细,突然灵机一动,问店员,“你们这里有比较短的礼服裙吗?”
“比较短?”
店员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诶呀,我给忘了!”她和另一个人说了什么,那人出去拿了几件白色的连衣短裙进来。
“礼服裙目前还没有短款的,但最近上新的短裙倒是有几个很适合当礼服裙穿出去。”
林夕夏一下就从里面选出一件白色丝绸状的裙子,裙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品,它最大的亮点在于整个裙子用了很多种不同的白色。
白色和白色各不相同,很别具特色。
关键这件穿在南门熏身上真的让人惊讶了一下,裙子本身属于刚没过膝盖的短款,到南门熏身上就落在了小腿处,又不至于太长。
林夕夏又带着南门熏去了首饰店,买了白色流光的发夹,给她做了发型,搭配上裙子,她满意的点点头,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南门熏。
“小熏真像一朵出淤泥不染的荷花。”
南门熏被说的不好意思,她换下衣服收起来,“谢谢夕夏今天愿意来陪我挑衣服,改天我做些糕点给你,用来报答今天的大恩大德。”
南门熏和林夕夏所接触过的人不一样,她有种离经叛道不羁于愚昧世俗的劲头在身上,条条框框栓不住她。和她在一起,林夕夏总是很放松。
周六一大早南门熏就起来倒腾,穿好衣服带上发夹,又特地找白菊画了个淡妆。
没过几分钟,东村明治来家里接她了。
白菊把她送到门口,和东村明治打了个照面,她本就没比她们大多数,站一起倒更像是姐妹,她开玩笑的和东村明治说,“把熏儿托付给这位东村同学了。”
南门熏觉得这话说的她有种要出嫁了的感觉,她戳戳白菊,白菊不紧不慢的继续说,“晚上要把她完整的还回来。”
东村明治往南门熏那边挪动了些距离,颇带着认真的说,“请白阿姨放心。”
白菊很是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孩子,就差上手撸一把她的头,怕自己忍不住,白菊赶紧打发两人离开,回到院子里最后还是摸了把狗头心里才舒爽了。
车里,东村明治的视线一直没敢往南门熏身上多停留半分,今天的南门熏属实把她惊艳到了,尽管平时她大多数时候穿的也是裙子,但还是比不上今天这身,虽然不是正统的舞会礼服裙,穿在她身上却格外完美。
南门熏从家里走出来出现在东村明治的视野里,风吹动她的裙摆,脖颈上挂了一个小小的月季花项链,盘着的头发掉下来几缕,每一处都不可多得。
前有白菊在场,东村明治不敢明目张胆说什么,现在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东村明治望着窗外喉咙滚动了几下,“南门今天真美。”
南门熏听到愣了一下,随后开心的把头调转到她这面,车内的空间并不大,差点就把东村明治看红了脸。
东村明治转过头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上,一下整的南门熏有点懵,她往后坐坐,听到东村明治又说,“南门今天真美,不想让别人看到。”
“!”南门熏坐正没再看她,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她们原本的路线是直接到同星会馆,东村明治半路突然想起她忘拿了礼物,只能转道回去。
她把礼物落在了宪兵部的办公桌上,她让南门熏在车上等她,南门熏哪能坐的住,和她一起走进了宪兵部的大门。
拿上东西,东村明治又给南门熏披了件衣服,南门熏出来的时候只穿了单薄的裙子。
她们出去的时候准备要经过一处地方,东村明治没和她说。
南门熏跟在东村明治身后,突然她被一声惨叫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看过去,几个人跪在地上,每个身上都有大片的血,他们被绑住双手双脚,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畏惧,更多的是坦然。
看到南门熏上钩,东村明治几不可闻的弯了嘴角,等和南门熏说话,她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们都是抓捕到的抗日分子,也有叛徒。”
她说的好像这是件不值得注意的小事。
然后又是一刀落下,血四散飞溅,一个和南门熏差不多大的男生头落地滚了几圈。
东村明治及时捂住南门熏的眼睛,在她耳边说,“没事,不要看。”
她明显感觉到南门熏眼睛逐渐湿润,还没放开她,又是一声枪响,有人闻声倒地。
南门熏扒开东村明治的手,她看到地上好像睡着了一般的人。
她脑海瞬间回溯到雨儿死的那个雨天,与那时不同的是,这时候的南门熏多了一份愤怒。
东村明治贴近她的耳朵又说道,“你在难过,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南门熏不可思议的看向东村明治,两人贴的很近,南门熏转过去的时候嘴唇几乎都要亲到东村明治的脸。
她强忍住“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绝对会表现的比现在还难过”。
废了好大劲南门熏才没说出这句话,她往后退了一大步,和东村明治拉开距离说,“我只是觉得东村应该很适合血红色的长裙。”
东村明治轻嗯了一声,拉着她往外走,“我们走吧。”
南门熏任她拉着没说话。
两人到了会馆,东村明治贴心的为南门熏脱掉外衣,交给司机。
在被她碰到的一瞬间,南门熏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体。
东村明治倒不在意。
南门熏搂着她的胳膊走了进去。
会馆很大,有上下两层,满满当当全是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看到东村明治进来,上前和她打招呼,“东村阁下来了。”
东村明治熟练老道的和他寒暄,南门熏有些局促的站在她身边,这种场合她并不擅长,或者说有点不喜欢。
东村明治注意到南门熏的情绪,她和老人又说了几句就带着南门熏走到更里面,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和她打招呼。
南门熏只能当个赔笑的角色,好不容易坐到座位上,没了人打扰,南门熏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不知从哪里又来个男人。
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货色,还喜欢惹事。他带着女伴走到东村明治身前,手还搭在女伴的屁股上,轻佻的开口,“东村老弟换女人了?”
东村明治穿了一身黑色的贴身西服,显然男人还不知道东村明治的真身。东村明治脸色有些不对,他还在作死的继续说着。
“什么时候东村老弟喜欢傻的这类了?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妹妹那样的大家闺秀呢。”他指着南门熏,对身边的女伴说,“你看看,这穿的是什么啊!”
连女伴都看得出东村明治脸色难看,女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南门熏也察觉到东村明治情绪不好,她从后面紧忙站到她身前,伸出手,“你好,我叫南门熏。”
整个上海只有一户人家能姓南门。
男人瞬间收起表情,颤颤巍巍的握住南门熏的手,“南门大小姐啊……”
南门宰仁也是今天宾客名单上的一位,只不过因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他已经派人送来了礼物,因此男人就觉得南门家不会有人来了。
看着男人握住南门熏的手不松开,东村明治硬生生把她的手抽了回来。
“如果没什么事,王公子哥该离开这里了。”她毫不客气的说。
男人也知道这两位他都惹不起,东村明治给他台阶下,他自然得连滚带爬。
“好,好好。”
南门熏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和东村明治说,“我们去拿些喝的吧。”
“小熏?”
就在两人还僵持在原地之际,有人叫了一声南门熏。
林夕夏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礼服,手端着酒叫住南门熏,“原来我们参加的是同一个舞会,”她给人一种故意的这样说的感觉,“早知道该一起来了。”
然后她好像才看到东村明治一般,“东村同学。”
东村明治没说话,这两人之间形成了强大的磁场,南门熏被夹在中间,她有些疲倦的开口,“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夕夏。”
东村明治在她身后挑眉。
“看来小熏穿这个衣服真的很合适。”林夕夏又说。
“谢谢。”南门熏知道在这个场合言多必定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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