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晚上九点不到，自习室里已经只剩下自己，还有背后的一个男生，应该是要考研。
姜夏听着网课，记着笔记。
她学习一向不错，学习效率高，听课的时候也集中，等到了网课的休息时间，姜夏站起身，还没等伸展开。耳后传来声音。
"你好，我能把空调关了么？"
姜夏回头，看到一个清爽干净的男生，高挺挺，藏蓝色卫衣，偏白，长什么样子，没太看清。手里拿着遥控器问她。
"啊，好"
"你会不会冷？"
"没事，开一天了太干了"
"嗯，那冷了的话你跟我说，我再开开"
"好"
没再说什么，姜夏拿起水杯去打水，回来后站着看了看笔记，再继续听课。
差几分钟网课结束的时候，张政发来微信消息
"公司刚下班，我不过去了啊"
姜夏心思微动，继续把课听完，整理完笔记。
把今天的课顺完，打开微信，回了一句"好，累了早点休息"
"嗯，你早点回家，别在自习室呆太晚"
"嗯嗯"
手机扣上没再回，姜夏低头背今天知识点。等差不多，收拾背包回家，自习室挂表指到十点二十多。
就剩自己了，习惯性去拿起遥控器关空调。
奥，有人关上了。
打车回家路上，姜夏给给曹东蔚发消息
"想提分手，次数＋1"
"……"
"但是我得忍住，快考试了，我不能给自己制造情绪波动"
"那要是他提咋办"
"……"
"嘴长在他身上"
"姐妹加油，学习为大昂
"冲！"
"回家路上了？"
"嗯~"
"车牌号又没发我"
"发发发"把打车页面截图发了过去
其实不大会有什么事儿，路上监控多，"天眼"系统几乎全覆盖。但是曹东蔚向来谨慎。
张政再没发过来什么消息。清冽冽的冬天夜晚，计程车从远东路南段向北开去。
和张政认识也没多长时间。
910号的教师节，已经辞了职的姜夏和在启元带她的师傅还有门下的师姐师弟聚餐。师傅薛怀玉是个豪爽的女强人，早早结了婚，婚姻情况么大概同事们都看得出来。
当时姜夏摆脱了启元的牢笼，正是享受辞职以后畅意人生的时候，恰又瘦了很多，是个恣意风发的无业游民。
下午刚好去剪了齐耳短发，剪完以后的头发垂在耳旁，发质油亮，甩头晃脑都仿佛能听到簌簌的声音擦过耳朵。姜夏自己听出了"飒飒飒"的意味。感觉大好人生就在前头。
有什么得不到的呢！做就是了！自己又不笨，甚至可以说是聪明，相貌不丑，可以说是中上，性格也讨喜，现在身材又刚刚好的棒。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难题。
师弟李厚离开启元比自己要早，转行做起了外贸，被问起来才说自己前不久开门红，接了笔订单。
"哎哟呵！太好了！来来来，喝点喝点"薛怀玉忙着张罗。
人一有了精气神儿，席间的谈话也就不再像四人都在启元时般的垂头丧气。
薛怀玉看着姜夏，她知道姜夏为什么跟王思鹏分的手，吸了口烟道"姜儿？给你介绍个对象要不要？挺高，1米8多，长的挺帅，篮球打的也好"
"真假？"
"比你小三岁"
"那不是我占便宜么，你跟人家说好啊提前"
薛怀玉看了眼孟蕾，问"能介绍吧？"
"能啊"
"我把你微信给他啊！"
"张建国！给你介绍我徒儿！研究生，英语说的很好，小姑娘很单纯，你俩自己聊啊，比你大三岁哈，抱金砖！"
"姜儿？他正好下午来这西区开会了！待会叫出来一起ktv哈"
"啊…行"
半个小时以后，姜夏跟李厚正扯着嗓子唱《你要跳舞吗》，张政推门进来，姜夏只看到他穿着nike的满标短袖。和几乎要堵住门的高大轮廓。
她曾经问过张政，你刚开始以为我是什么性格？多血还是粘液质？
张政说，第一次见你，觉得你是多血。
现在呢？
感觉粘液多一点吧，有点抑郁，也有多血。
是了，两人在一起后，姜夏曾经因为《送你一朵小红花》包了两包眼泪，张政当时愣怔的表情明明晃晃。
他不解的坐在那里，没有像王思鹏一样为她擦去眼泪，也没有安慰她说好了好了。
再后来，姜夏问说"为什么周六周日好不容易休息了，不来自习室看看我？打牌唱歌那么重要么？"
"我跟他们都多少年了，每星期都聚啊"张政皱眉。
姜夏没再说什么。张政心里却留下了种子。
有次姜夏听之任之，没怎么回消息，张政说"为什么我每次跟他们聚，你都要闹？"
姜夏觉得委屈。
也曾高光过。
刚认识的时候，张政深夜打电话骚扰一伙朋友，要他们帮着策划公开表白，朋友说"周末不行？明天上班啊兄弟"张政说，"不行，我等不了了，就明天"。
他知道姜夏十一要去音乐节，偷偷买了门票和她一起去，哪怕他不知道面孔是谁。
还有轰趴时候专门为姜夏下厨炒的菜。那道青椒炒肉真好吃啊。
但就像两块火石，短暂快速的擦出火花，瞬间以后恢复寂然，甚至生出丝丝厌烦。
大概因为不是一路人。
或者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不过是多巴胺的刺激感罢了。被表白是在哪一天她都没记住。
不足百天的"感情"，太短了。
自己前两段感情，一段七年，一段五年。
你问姜夏，爱情是什么呢？
第一个七年以后，姜夏能告诉你，爱情是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我远远望见李博就不自觉的笑。是我最后懂得了电影oneday里那句话"iloveyoudexteriloveyouijustdon''tlikeyouanymore"是我爱他，但是选择分手。
第二个五年以后，姜夏能告诉你，爱情是王思鹏，是包容，是给予，是共鸣。是王思鹏默默看我笑，看我哭，看我闹，然后他走过来说"我的傻宝宝"。是我今天说"真想吃烤地瓜啊"，我说完就忘，他却第二天绕远路买回烤地瓜。是我俩头顶头，一起看一部电影。
而这不足百天的感情，姜夏能告诉你什么呢？爱是多巴胺的上头？爱这个字她都羞于开口。
第二天还是照旧迎着太阳去了自习室。
今天自习室人很少。一整天，张政下班的时候发了条干巴巴的消息。姜夏心里叹气，干巴巴的回了，没往心里搁。
盖腿的毯子掉到地上，有人轻轻的捡起来，给她放到了旁边桌子上。姜夏没看见。
晚上，张政倒是来了。
一起下楼的时候。姜夏说"这个老师讲课讲错唉，信誓旦旦说是乘以一百，明明是乘以百分百啊，它能是一回事么"
张政走到门口，叹了口气"哎呀，我真服了你了…就这么丁点儿小的事儿，让它过去就行了，管那么多呢？"
姜夏感觉迎面来的冷风在自己心里吹出个冰洞。
恨不得一个紧箍咒上去箍紧他全身，分手的话就在舌头底下压着，随时能要蹦出来。
忍了忍，算了。考完试再说。别没事找事。
反正再也见不了几次，一天也发不了几条信息。
叮，微信响，是自习室老板。
"美女，你明天走的时候，帮我把窗开开呗~流通流通空气~"
"好~"
"嗯嗯，我看每天都是你最晚走，麻烦你啦~"
"不麻烦~"
姜夏有点提心吊胆，自己脑子可不怎么记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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