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牺牲了，除了我们自己没人知道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一种异常的陌生……
        我是谁？
        “滴！滴滴！滴——”
        屋外传来了喇叭声。
        胡小锋打开了门，看到的却不是那辆西霸帝国制造的威武烈马，而是一辆东联邦制造的老式军用越野车。
        熟悉的迷彩色，熟悉的造型，他记得休假的时候，老班长曾开着这辆车把他送到了车站。
        同样穿着东联邦军服的敖魁打开了车门：“发什么呆呢？上车吧，炊事员。”
        胡小锋愣了一下，随后坐进了副驾驶位。
        敖魁启动车辆，慢慢地穿过炼狱之场的宿舍、训练场、靶场和大门……
        胡小锋默默地看着外面，车窗的倒影中闪过了自己、妹妹、妈妈、……
        闪过了虎新区的麦田、闪过了天青雪苑的平淡、闪过了花都的硝烟弥漫……
        是沙漠国的长公主艾希礼，还是谛听寮的天才心理师白玉冰……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如此的错乱负责。
        “Sergeant,  where  are  ……士官长，我们去……”胡小锋习惯性地用西霸语说了半句就突然停住了，隔了一秒，又用东联邦语说道：“我们去哪，烈鸟？”
        敖魁笑了笑：“看你穿我们自己的军装，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咱们现在快靠近边境地区了，王处让我带你去几个地方转转，那里有我们的战友。你刚退役，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我们这些人。这次出完任务，就当是带你散散心。”
        胡小锋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军装，没有说话。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其实，这一切对于你来说确实是蛮残酷的，”敖魁看着车窗前的远方，“虽然，他看上去永远是那么冷酷……不过，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他的。”
        “我们这一行，看不到天明。但是，无数和你一样年轻的联邦军人，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这片黑暗中……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能多看到一些光亮……”
        “牺牲了，除了我们自己，没人知道……而更可怕的不是牺牲……是生不如死……他也是人，也有感情，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轻的战友们在部下死在他的眼前，而他还活着……影锋……你慢慢会懂的……他真的是个好人……”
        胡小锋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他的脑子里不知道该想什么。
        敖魁打开了车上的音乐，一首熟悉的民谣悠悠飘扬出来。
        这是小时候……妈妈时常在他耳边哼的曲……
        胡小锋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听着……
        军车在一个风景秀丽的疗养院门口停了下来，心中还满怀思绪的胡小锋慢慢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漂亮的大门。
        敖魁把车停到旁边的停车位上，对他说道：“这里其实是联邦A军团的一个秘密医院，主要收留一些特殊的病人。”
        秘密医院？
        胡小锋有些好奇地跟着敖魁下了车，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戒备居然和军营一样严密，而且这里的哨兵也都是现役的联邦军人。
        在哨兵的询问下，他们掏出证件，在传达室进行登记。
        登记的哨兵打开证件后，愣了一下：“天京总参谋部的？”
        敖魁点了点。
        哨兵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利索地办好登记，礼貌地把证件还给了他们。
        谛听寮的所有人，对外的公开身份都隶属于联邦总参谋部，并且级别都不低。
        原本在炊事班只是下士的胡小锋，现在的军衔就升成了少尉，而敖魁的军衔是中校。
        听说，年纪轻轻的冰箱美人白玉冰军衔居然已经到了上校，这让基本同龄的胡小锋不禁感叹不已——跳级读完博士的天才，待遇果然不一样。
        侧边的小门自动打开，，胡小锋跟着敖魁一起走了进去。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迎了上来，用一口边城特有的联邦话，笑呵呵地说道：“小敖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
        “今天正好有空，就顺道来看一眼。”敖魁和他握手。
        胡小锋看到他的白大褂里面还穿着联邦军的军服，并且从露出的一部分资历章来看，确定他是正团级，军龄至少有二十年。
        “这位是？”老医生看着军姿有些奇怪的胡小锋，好奇地问道。
        胡小锋“啪！”的立正，随手就想做一个西霸式的军礼，可是举到半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立马又改成了标准的东联邦军礼：“您好！我是陆军少尉胡小锋。”
        老医生笑着还礼：“你这突然一敬礼，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你好，我姓赵，是这里的副院长。”
        胡小锋和他握手：“很高兴认识您，赵副院长。”
        “呵呵呵，好的，好的，啊，对了，你们今天是来看秦阳的吧。”
        “是，他这段时间怎么样？”敖魁问道。
        赵副院长摇了摇头：“情况并不是特别乐观……那些犯罪份子给他注射地是西霸帝国特制的控制类药物，对脑神经的影响非常大……在国际上也没有专项治疗的药物，虽然他的身体素质非常优秀，意志力也很强，但要完全治愈，还需要时间。”
        敖魁点了点头，脸色不太好看。
        胡小锋隐隐约约听懂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
        “哦，他今天还在老地方，需要我带你们去吗？”赵副院长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您去忙吧，我们自己去就好了，我知道在哪里。”敖魁忙说道。
        赵副院长点点头：“那好，待会儿中午一起吃饭，我叫食堂做几个小菜。”
        敖魁笑了笑：“不用客气了，赵副院长，一会儿我们还有任务呢，要到前面去一趟。”
        “哦，这样啊，”赵副院长的脸色多了几分凝重，“那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好了，你们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好的，再见。”
        敖魁带着胡小锋往医院的后面走去，这个医院的占地面积并不大，但环境非常不错，是经典的古式园林结构。
        当经过一座小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敖魁说道：“我们现在去看的，是我们寮里的一个战友。”
        胡小锋已经有点猜到了，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当找到一个漂亮的小花园的时候，敖魁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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