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轨道空降突击

“那是啥？”风幻脱口而出。

众人一齐抬头。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某种急速下坠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流星，但是下坠的轨迹却好像在自行调整。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它们自行在空中游移，一时间看起来像是一场活的流星雨。

“是空降兵！”炎月翎咬牙切齿。

“你别逗我了，大风天搞空降，他们不怕降落伞被吹飞吗？”风幻一脸懵逼，“而且肉身空降大气层？”

“他们不是普通伞兵，是返回舱空降兵！”炎月翎没想在这种时候花时间解释专业术语，“我们有麻烦了！”

在这群人里她的军事理论知识是最丰富的，就算老狗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无法与她相比。她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从天而降的东西不是洲际弹道导弹或者天基动能武器，而是十几个能够承受和大气层剧烈摩擦的空降突击舱，每个空降突击舱里都有一个班的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种轨道空降突击的战术做法是将士兵送上太空然后使其乘坐专门的投送舱从轨道外进行空降。这是蛙跳战术的一种，但是因为相比于直升机或运输机空降的成本要更高昂且技术难度更大，也许到了外星殖民时代才有实战价值，所以目前各国都没有大规模发展这种部队。

“那就是ODST吗？”风幻面如死灰，“他们双脚着地，我们人头落地。”

他不了解专业的军事术语，却对某些游戏里的设定记得一清二楚。随着突击舱越来越近，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响起了“噔噔咚”这样令人心肺骤停的背景音乐。

啸月勉强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干笑，表示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接风幻的梗。

“你们现在有什么防空武器吗？”炎月翎看着老狗，“毒牙导弹什么的。”

老狗摇头，一手拖着江重羽的脖子就往外走。他要让自己的队员迅速建立防线，这么大的城堡没有几个连根本守不住，敌人可以从任何一个角落进来。这种情况撤离是首选，但是偏偏城堡里还挤满了人，但凡死一个都会给希国带来麻烦。

重物落在雪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就算有反冲火箭和缓冲垫，几十吨重的坦克落在地上也绝不会轻巧如猫。巨大的降落伞在坦克落地之后才悄然飘落，洁白的伞面和坦克的雪域涂装是不一样的冷色调。

来自大厅的嘈杂声，风雪呼啸声，每个人的心脏跳动声，都比不过那坦克轰隆隆调转炮塔的声音。

“是P68！跑！”炎月翎的脸色苍白如纸，拉着啸月的胳膊扭头就跑。

那辆该死的坦克好巧不巧就是金乌公司的拳头产品，凭借便宜皮实和极强的拓展性远销各国，而最能够被引以为豪的是它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人车一体空投的需求，保证乘组落地即可开火！

“‘河图’‘洛书’破坏坦克，其他人掩护！”老狗冲出房间翻过栏杆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对他的幽灵五队发布命令，“破坏之后返回建立防线！”

但是一号的动作要比他更快，在老狗说话之前她就已经折返往外面跑了。

大厅里的贵客们透过窗户自然也看到了落地的坦克和佣兵，他们惊叫着想要夺门而出，

回应他的不只有队员的一句句“收到”，还有从城堡外传来的返回舱落地的响声，返回舱的滑动门开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从里面走出，他们没有冲向城堡，而是尽可能分散在坦克的两侧和后方。

坦克移动炮塔，120毫米滑膛炮的炮口对准了城堡。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不必在乎步坦协同的战术，它所要做的只是开炮，把城堡炸成一片废墟。为了保险起见，炮手把一枚穿甲弹放在了自动装弹机上，先对城堡外围破防，第二发再使用高爆弹进行杀伤。反正城堡里的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炎月翎拉着啸月从二楼跳下，她早年在北界见过P68开火的威力，她倒是想让幽灵小队去挡一挡，可是什么样的动力装甲都挡不住坦克的一炮。

“我去拦住第一发炮弹！”啸月忽然说，“趁他们装弹的空隙你们继续跑！”

“你疯了？！”炎月翎惊呆了。

即使强如一号也做不到拦下坦克的一炮，只能是尽可能快的去解决坦克里的车组。第一发炮弹打过来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啸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挣脱炎月翎的手，扭头朝着反方向跑去。

“趴下！”老狗大吼，但是已经迟了。

炮弹出膛，积雪混着尘土爆开，巨响仿若天雷落地。

民用建筑的设计标准在坦克的火力面前不堪一击，飞旋的弹头带着气流首先打穿了城堡的外墙，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像撕纸一样被轻易撕开，藏在墙壁里的管道或者线路被搅成大小不等的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像一枚混合了不同破片的被引爆的手雷。紧接着弹头又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第二面墙——室内的墙，它的尾翼推动它在厚重的大理石桌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凹槽。

然后是一个年轻的黑衣女人，它冷漠地从她的身边飞过，气流扰乱了她的头发和睫毛。再然后是两个穿着动力装甲的人，这种动力装甲号称凝聚着希国顶尖科技，可是怎么也挡不住它。

而这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它击穿了一面面墙壁，把拦在自己面前的任何物体都击穿一个洞，气流将它破坏的物体的碎片崩开。在这短短的距离上它的弹道几乎平直，那些人类建筑的基础没能造成阻碍，更遑论它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由钙和水为主的人类的身体了。

如果它有思想的话，在这种破坏力面前已经足以自傲了。

它的速度太快了，绝不是人类的肉眼所能观察到的，就算是面对面隔着一千米远，在炮弹出膛的声音传到耳朵之前，人的身体就已经被打碎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轨迹其实很好预测，因为距离实在太短，还远远不到需要按照抛物线来计算炮弹落点的程度，而建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又没有坚硬到能影响它的弹道。

炮弹忽然发出一声脆响，好像撞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上。节节胜利的它不能在某样物体的阻拦下继续前进，而是被迫偏移，最终击穿了二层的墙壁。

烟尘滚滚。

惊慌失措的人们摇摇晃晃站起来，冲击波让他们的五脏六腑有一种被狠狠搅了一通的难受，体质稍差的人已经口鼻出血辨不清方向。只是逃生的本能还在驱使他们尽快找到出口逃跑。

炎月翎看到了啸月，后者躺在一片废墟之中，还很清醒，没有受伤，至少看起来没有外伤。她不知道啸月是怎么让那枚炮弹偏离原定的弹道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尽可能小心但快速地将啸月扶起，架着他向外走去。

P68有自动装弹机，第二发炮弹很快就会来到，那时候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了。

“用这个！”一名幽灵队员抛过来一剂肾上腺素。

“多谢！”炎月翎没有犹豫，用牙齿咬开封盖，对着啸月就是一针。

坦克的自动装弹机运作，炮手选了一枚高爆弹填入。第一发穿甲弹的偏移让他和车长都有些始料未及，猜测也许是有什么太过于坚硬的东西。炮塔微微旋转，换了一个角度准备继续开火。

又是天雷落地般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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