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选手们·第二节

“是的梅格，我也觉得第三幕的上场位置可以再变动一下……”

        “老国王的角色还没有定的话……我想想……你觉得乔恩怎么样呢？”

        “真是对不起……如果你太忙的话，剧本我来润色也可以……啊，哪有，我的法语可比你差远了呢……”

        电脑仍然亮着，上面是一份英法对照的《俄狄浦斯王》剧本。一个小时很轻易就过去，电话两头的小社长都不愿意轻率地变成先提出结束讨论的一方。因为说了很多的话，马修的脸红红的，因为激动而一圈圈地在房间里踱步着。

        要鼓足勇气，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啊。

        “那个，梅格，如果不打扰的话，我还有一件事想问……等戏剧节结束了，我请你出去吃个饭……好不好？”

        两个人都笑了。

        电话结束，他走到临街的窗边，看着窗前的正在反绿的银杏树飘下一只半青的叶子，一个行人裹着帽子走过去，像是在躲避门外的风。马修用两只手背敷着自己火热的脸颊，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夏天很快要到了。玻璃上不再浮着屋里橘色灯光的倒影。

        客厅里忽然传来了莫名其妙的哽咽。

        马修有些不明所以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自己的母亲正在啜泣，看到他就立刻惊慌地擦干了眼泪。她好像想给出什么解释，但是只是张开了嘴，两行眼泪仍然掉了下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本区域大逃杀志愿者诞生！17岁的勇者——阿尔弗雷德·f·琼斯专访”

        表弟的脸赫然在目。

        玻璃上什么也没有，灯光、电视、模糊的人脸，只有平阔的光从其中穿过，任何一点灰尘和水渍都无可遁形。

        里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梅格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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