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拉仇恨
秦小战不顾自己身体的不舒服，在一阵极度亢奋中，追在楚枫的身后，死活要问出一个答案。
楚枫的耳朵快被折磨废了，尽管他否认了无数遍：“我、没、偷、亲、你！”
秦小战每次都会漫不经心地否认他的否认。
“不可能楚顾问，你不是偷亲我，那你趴在我身上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我帮你擦擦汗。”
“擦汗？用嘴擦？你的嘴角还有一条银——”
“你闭嘴！”
楚枫急忙瞥过去一个冷冽的眼神，以阻止秦小战那张破嘴，什么都无所顾忌地往外说。
两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停止了幼稚地追闹，坐在沙发两边歇了下来。
秦小战捂着胸口那里的伤，蹙着眉依旧笑到停不下来。
楚枫看见了那个细小的动作，瞬间起身坐过来。
“怎么了？”
秦小战摆摆手，不以为意：“有点累而已。”
楚枫却隐隐有些不安。
秦小战自醒来后，虽然看起来毫无大碍，似乎这次没有吸费斯少的血，最后也忍了过来。
这本该值得高兴才对，可是楚枫总觉得，在秦小战疲惫的身体里，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吞噬着他。
虽然此刻，秦小战就坐在自己身边，可楚枫还是莫名觉得得，他正在慢慢离自己远去。
是因为秦战吗？
秦战既然还在，那么这具身体注定只能属于一个人。
“楚顾问，如果我消失了，你会想起我吗？”
秦小战忽然眯着眼，漫不经心问出声。
楚枫心里猛然一惊。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陡然而升，可在恐惧什么，楚枫却说不上来。
他垂下眼匆忙撇开视线：“为什么这么问？”
秦小战哼笑了一声：“哪有为什么，我就想知道而已。”
“会。”
楚枫沉默了两秒，回得很肯定。
秦小战没听出来一丁点敷衍的意思，他反而狐疑起来：“我才不信，如果我死了，哥哥也会跟着我彻底死去，你不恨我入骨才怪。”
原来他说的消失，是真正的消失，是以死亡的形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楚枫瞬间明白了，原来自己恐惧的是这个。
他没去回应秦小战什么。
他唯有那日在战场上，是抱着和以为弃兵投敌的秦战一起死去的决心，绝望地开了枪。
那是他唯一一次想过，那个人会死。
可也正是那次的误解，“那个人会死”，便成了他最恐惧的事儿。
不管那具身体承载的是哪个灵魂，那以后他都再也没想过，如果那个人不在自己身边了，自己会怎么样。
秦小战看起来也不怎么介意楚枫的沉默，仿佛他笃定自己的答案就是楚枫的想法一样。
他无所谓地一摆手，忽然站起了身笑道：“如果我真的会死，我会在死之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楚顾问。”
楚枫愣了一下：“趣事？什么趣事？”
秦小战忽然勾了勾手指。
楚枫不解，刚刚忽然的一阵沉闷气氛，让他一时失了戒心，他起身靠近秦小战。
秦小战在他耳边不着调地吹了口气，声音轻飘飘的：“告诉你楚顾问，你之前勾引我的样子，真得很美。”
“……”
秦、小、战！
楚枫的怒火瞬间包裹全身，他握着拳头无比愤恨自己，他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个，懒洋洋举着手，边笑得喘不上气边投降、十分欠踹的人像要消失了呢？
阎王爷估计都会被他气炸，谁敢收他！
“咚咚！”
有人突然敲响了门。
秦小战迅速沉下脸“嘘”了一声，和楚枫对视了一眼。
楚枫心中一动，脸上有些急道：“有人来了，快点让我进到空间。”
秦小战点了下头，伸手准备一挥，却忽然又把抬起的胳膊放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遍楚枫。
楚枫有些心虚，心跳快了一些，但他悄悄攒起指尖后仍一本正经地问：“看什么，怎么了？”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秦小战却不理会，他端起肩膀“啧”了一声：“我觉得很奇怪，楚顾问。”
“哪里、哪里奇怪？”
“道具空间就像一个飘渺的心理暗杀刑场，暗杀凶器就是那些虚虚实实，所以之前每次，我都用最快的速度将你带出来。可我记得，你好像每次都很生气？难道你不愿意出来？你这么想进道具空间？怎么楚顾问天生骨骼惊奇？与常人不同？对你来说那里很好玩吗？那里让你很享受很舒服———”
“没有！”
楚枫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打住他，此刻他想找根针穿上线，给秦小战的嘴死死地缝上！
“没有，”他又重复了一遍，向门口瞟去一眼后，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肯定不钻床底，不去空间里，我去哪？”
秦小战忽然耸耸肩，冲他扬了扬眉：“也对，没处躲就不躲好了，楚顾问是世界上都屈指可数的特等兵，还用躲吗？干就行了。”
“……”
干你个头啊！
楚枫无语地想先打爆秦小战的头，可秦小战一脸无所谓地样子已经打开了门。
还是之前的医师，这次只来了一个，是来看秦小战醒没醒。
秦小战笑容满面地把医师让进房来，便把房门迅速反锁上。
医师愣愣地看着冷着脸的楚枫道：“你、你不是囚禁室的楚顾问吗？”
显然，医师有些懵逼和惊恐。
楚枫瞥见医师身后的秦小战冲他不着调地笑笑，口型说了一个字：“干！”
他厌懒地回瞪了秦小战一眼。
五分钟后。
秦小战打开房门，手一挥，长廊内所有监控画面显示的都成了假象。
他走出房间后，随即跟出来一身白大褂的楚枫。
秦小战带着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从楚枫身上略过，忍不住赞叹：“美人胚子，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楚枫把口罩往鼻梁上推了推，四下看了看，便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向秦小战的脚尖，双手插/进大褂的衣兜，一阵风似得奔向实验室。
他把医师打晕后，便换上医师的白大褂，便和秦小战讲述了一遍卫岚的话。
……
实验室在大楼的地下一层和二层。
此时是下午五点，实验室的灯没有全部开启，显得有些阴森。
人也不多，第一层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在，他们见到秦小战后，都和秦小战打了声招呼。
“之前，费斯少把我隆重介绍给了整个基地的人，我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秦小战悄悄在楚枫耳边解释了一通，楚枫不冷不热睨了他一眼：“你很骄傲是吗？”
秦小站面不改色道：“我还不是怕你会吃醋。”
“……”
楚枫跟在秦小战的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地下一层出了电梯后，两人脚步蓦地一顿，收回身迅速闪到拐角后面还有
地下二层只有一间实验室，却被好几层人手持重型枪械把守着。
“你之前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吗？”楚枫拧着眉小声问。
秦小站难得吃了瘪一样，刮刮鼻尖道：“楚顾问，我虽然有任意出入通行证，但不代表我闲得没事儿，会跑到地下二层来玩儿，对不对？”
楚枫特别想再踹他一脚，但一细想，储放金泪丸的地方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会没人看守。
但是这趟不能白来吧？
楚枫倏地偏过头去道：“秦小战，把他们收进道具空间，快点！”
秦小站竟然非常奇怪地沉默了两秒。
“怎么了？”楚枫很不解。
秦小战顶了顶腮帮：“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楚枫咬牙小声喝道：“讲！”
“我的空间，其实出了问题。”
楚枫一惊，以为他感知到了秦战的存在，却见秦小站一耸肩，无奈地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你，我的空间好像收不进任何东西，我自己都进不去。我其实刚刚就已经试着将那些人收进去，但是如你所见，没用。”
还好，还好，楚枫稍稍松了口气，秦小战果然不知道秦战的存在。
楚枫更加笃定，秦战对道具空间做了什么手脚。
眼下，和那些人直接交手显然不可行，楚枫还没有亲眼看到金泪丸，他认为打草惊蛇的话太过愚蠢。
看来只能试试，硬着头皮上了。
不出意料，两人刚出拐角，所有看守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一样，瞬间将所有枪械都瞄了过来。
楚枫快速扫了一眼，看见居然还有人扛着火箭筒。
特级兵也是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辅助，在这么窄小的长廊里被这么多人同时攻击，只能被当作活靶子，分分钟被炸成灰。
秦小站不紧不慢地带着楚枫径直走过去，他不屑地扫了眼拦住他的人冷冷地呵斥：“费斯少没跟你们交代，我秦小战想去哪，就去哪吗！”
那人没有收回手反而严厉道：“老大早上出发前重新吩咐过，外面的人不准进入，里面的人不准出来，等他回来，听他指令。”
秦小站嗤笑：“你觉得我信？”
那人似乎早有准备，收起手臂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东西。
他按了一下上面的一个按钮。
寂静的长廊里蓦地响起费斯少的笑声，原来是录音器：“小战，的确是我说的。乖，先去别的地方玩。”
“……”
秦小战瞬间满脸黑线，耐心完全告罄，他似乎准备卷起衣袖开干。
一旁的楚枫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衣摆制止了他。
两人最终在一群黑衣人齐刷刷的注目下，被一排枪炮欢送回去。
又闪进拐角后，秦小站忽然戳了戳楚枫的手腕。
楚枫轻抬眼皮：“干什么？”
秦小站顶着黑脸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的道具空间里，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一样吗？”
楚枫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摇摇头：“一不一样有什么关系？”
“有啊，”秦小站又凑近了一点，“我的空间可以传送你直接进到实验室里，你忘了？”
楚枫指尖一动，又忙拉了下口罩来掩盖他脸上泛起的欣喜，“你要让我进空间？”
他的眼前似乎已经看见了秦战的身影，哪怕只有一分钟，和秦战什么都不说，只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也能缓解下熬人的思念。
所以和时间流速又什么关系？楚枫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就见秦小站忽然勾了下唇角，冷笑道：“你马上就明白了。”
楚枫只觉得自己像颗子弹一样，急速穿进了一片虚无里，他连眩晕感都没来得及感受，便又急速穿透黑暗，眨眼间就落在实验室里的一个角落。
他立刻明白了，原来“时间流速”就是这个意思。
他居然还幻想能在空间驻足一分钟，结果可恶的秦小战，把刚刚在长廊里那份掉链子的火气，全都出在了他身上，一秒钟都没给他留！
别说亲吻、拥抱了，楚枫连秦战的影子都没看到。
“秦小战！我和你势不两立！”
楚枫握着拳头站起身，默默骂了秦小战无数遍。
然后发现，实验室里的几个医师正懵逼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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