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楚灯有三日没见封渊陵,不见他的时候不想,见到了才想起来,她有好久没见他了,而且她还为了看皮影戏,每晚关着窗,他进不来。
眼下看他不像高兴的样子,肯定气了。
楚灯的瞌睡一股脑消失,飞快跑下床,哒哒跑他身边,手指缠在他袖口上,拉一下,软绵绵道,“姐姐别气我……”
娇声娇气的,听在耳朵里让人生不起气来。
封渊陵那被晾在外面三夜的恼意降下去不少,只还闷声不吭。
楚灯慢吞吞的拽他回床,他纹丝不动。
楚灯蹙起细细的眉,昂起脸叫了声姐姐,手钻到他袖里,冰冰凉凉的贴着他手臂吸取热度。
暖阁热乎,她就穿了一件寝衣,窗户的木栓坏了,大张开,冷风过窗,她冻的瑟瑟缩缩,踮着脚往他胸前靠,脸在他颈边蹭了蹭,“好冷呢,要姐姐抱。”
细弱嗓音如白羽拂心,再深的恼也被这声给压没了。
封渊陵反手带好窗,仍冷着脸,并不碰她。
楚灯唉一声,瞅准窗边的胡床,急急将他推倒坐下,怕他起来,她一跨腿就坐到他膝盖上,缩着肩羞涩道,“你不要不理我,求你了。”
封渊陵才勉为其难的瞥她,她红着脸,绯色朱唇半咬,水蒙蒙的眼盯着他,似乎他要是再不出声,她就要跟他哭了。
“皮影戏好看吗?”他问道。
楚灯很诚恳的嗯一下,唯恐他会发脾气,含怯说道,“我错了……”
不应该把他关在窗外,还关了三夜。
“有什么错的,那宫婢会皮影戏,知道逗趣,能叫你开怀大笑,而我什么都不会,也不能让你解闷,”封渊陵冷冷道。
楚灯连忙说,“没有的,谁也比不了姐姐。”
封渊陵扯了扯唇,并不信她的。
楚灯果断凑过去,学着他吻在他唇上,全身倏地塌在他怀抱中,弓着背打颤,手也攀到他后颈上,有些够不上力,没多久就摇摇欲坠。
从骨髓里滋生出躁动,封渊陵捏着那只快掉下去的纤手挂回颈,蓦地轻掐她下腮,半阖着眸反复品啄,正看清她的眉头娇娇笼起,脖颈无力的往后仰,长发悉数垂在他腿上,前襟松了些,能见她今日换了新的抱腹,是桃红色的,衬的那连绵肌肤润粉带白。
封渊陵将眼闭住,掌住她的后脑勺发了狠,像在啃她,又像在跟她嬉戏。
夜风吹的窗纸沙沙响,他撤开唇,看她眼底氤氲着雾气,唇浅张,他情不自禁伸指拨了拨她的眼睫,她立刻缓神,抬着脸贴近他,懒懒拉着他的手往寝衣上放。
封渊陵笑一下,“香囊还系在中脘上?”
楚灯点头,带着渴盼瞅他。
封渊陵在她唇上亲了亲,长眸凝黑,未几掀了衣摆,香囊还系着,往下纤纤细腰更似一手握,稍微手重,就可能会折断。
楚灯侧开了脸,试着把手往他轻裘探,还没探去,就被他攥着手腕拿开,她有点委屈,为什么她不能,太偏颇了,她就是、就是很想知道,长起来没有。
可这是美人姐姐自卑的地方,他那么喜欢她的。
揭人伤疤很不好呢,就让着他一点,横竖由着他喜欢。
封渊陵按她手心,“明晚还关窗吗?”
楚灯心中有点可惜没听完的皮影戏,但美人姐姐更重要,美人姐姐会疼她,皮影戏听完就忘了。
“不关窗了。”
封渊陵唔声,视线定在抱腹上,然后转开。
楚灯低下头,两手揪他的衣领,盈盈圆瞳盯他。
“会是什么味道?”封渊陵忽的道。
楚灯回答不了他,陡觉出一丝危险,后知后觉的要走。
腰间手猛将她扣住,她慌的乱挥手,旁边小桌上的茶杯被她一下挥到地上,砰的一声摔碎。
桃红抱腹也掉到地上,寝衣虚虚罩着,空气里的冷转热,她哭出了一点声。
暖阁的门自外移动。
坐在胡床的两人身形迅速一闪,跌进架子床,帷幔摇曳,听不见看不见任何事物。
秋娘举着灯盏从外面进来,眼看地上的抱腹,捡起来道,“殿下越大越没规矩,这是能乱扔的?还把杯子也打碎了,比小时候还顽劣。”
窗户被风吹的咔咔响,她才注意到那窗户还是坏的,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殿下一个女娃娃,怎还拆起家来?一点也不懂事。”
她絮絮叨叨道,“皇后娘娘在世时,最是知书达礼,便是先帝也沉稳温润,殿下也不知像了谁,唉……”
她往架子床看了眼,猜到楚灯在装睡,但也拿她没辙,只得关上门去睡了。
帷幔内,封渊陵放过楚灯,楚灯抓着褥子哭道,“姐姐是坏蛋……”
封渊陵舔过唇,她缩在被里,只白皙肩膀能见,一头发都散了,乱而秀媚。
“真的吗?”他做出伤心姿态。
楚灯心口一揪,赶忙扑他怀里半憋屈半抱怨,“不是真的,姐姐使坏我才这么说……”
她直哭,封渊陵被她哭的阵阵不是滋味,一手搂着她,一手摸去她脸上的泪,“以后不这样了。”
楚灯一下停住,涨红了面庞翁翁道,“没……”
封渊陵微挑唇,和她卧倒,一同入睡。
——
隔日楚灯提了不想再看皮影戏。
但春夭是个会来事的,不能夜间给她耍皮影戏,但有很多民间话本,她搬来了自己的匣子,任楚灯挑选话本,话本里的故事很精彩,楚灯看到精彩处,往往还爱跟春夭两个叽叽喳喳讨论。
这天下午,楚灯照常翻看匣子,一般话本都有书封,她可以很快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故事,她翻了会,发现一本没有书封的,夹在一堆话本里倒是显眼,她拿起来翻开看,霎时间面红耳赤。
但她没放下那本书,飞快过了一遍,直停到其中一页上两眼发直。
刚巧春夭奉茶进来,一见她手里的书,差点把茶杯打倒,匆忙过来,抢了她手里的书背到身后,磕磕跘跘道,“……殿下,这本书是奴放错了,您不能看。”
楚灯哦了声,“这是什么书?”
春夭眼神闪烁,道不出话。
楚灯心尖尖上如蚂蚁在爬,头次冷起来脸,端起了公主架子,“你若不说,我就命人把你送去禁坊。”
宫里仆婢寺人犯了错,都会被送进禁坊,只要进了那里,就别想再出来。
春夭扑通跪倒,战战兢兢道,“回、回殿下,那是……秘戏图。”
楚灯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她强忍着臊,“什么是秘戏图?”
春夭斟酌着用词,“……教授夫妻敦伦。”
楚灯听懂了,夫妻之间做的事,那她和美人姐姐算什么?
她一时坐立难安,但她找不到人来替她解答这个困惑,只能问春夭,“这种事只能男子和女子才可以吗?”
“也不是……”春夭支支吾吾。
楚灯愕然。
春夭道,“有情之人都可以。”
“什么情?”
“厮守一生、想和对方共结连理的痴情。”
楚灯呆滞住,所以楚玉鸢和怜秋是想做夫妻吗?
她原想和美人姐姐好好做姊妹,被她们误导,她也带着美人姐姐糊里糊涂做错了事。
这两人把她和美人姐姐害苦了!
——
入夜下起小雨,封渊陵上了台阶后,落一身雨,拍打掉湿气,他掀开窗户钻进去。
屋里燃着灯,楚灯抱着两条腿坐在梨花小榻上发呆,瞅见他瞬时别扭起来,把脸转到另一边。
软榻陷下去一角,封渊陵坐到她旁边,携着笑问,“怎么了?”
楚灯闷闷不语,头蜷缩在臂弯里,想逃避他的问话。
像只没精打采的小鹧鸪。
定是遇到事了,不想说也没所谓,封渊陵自然不会逼问她。
索性张开手臂自她身后将她端起来,准备回床歇下。
可就在这时,楚灯突然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很避嫌的让到一旁,“我有手有脚,姐姐别抱我了。”
封渊陵愣住,须臾恢复如常,“不睡吗?”
楚灯满心都在想着白日里的事,踌躇良久,最终决定跟他拉开距离,“秋娘夜里时常进出我的房间,姐姐在这里终究不安全,若被她发现了总是麻烦,不然姐姐还是回铜雀楼安寝吧……”
封渊陵面色未变,心下阴冷,转脚踱到窗边,正欲出去。
“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误以为姊妹之间可以随意亲昵,原来那些事只有夫妻间才能做,是我将姐姐带入歧途,姐姐咱们重回正道吧,往后咱们还是好姊妹,”楚灯红着眼道。
窗边的人站立了会,半侧脸勾一抹笑,“好啊。”
说罢,他便翻出了窗,在雨夜里踏步回了铜雀楼。
楚灯看着那扇窗,心底空荡荡的,她跟美人姐姐会不会就此成了陌路?
——
封渊陵一路冒雨回铜雀楼,入内看见荀鲛,率先道,“清河王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荀鲛回道,“殿下,清河王属实倒霉,只因生的像宣武帝,被楚宸元随便寻了个由头给打发去封地,半道还遭人刺杀,差点没命,如今人缩在封地里根本不敢出来。”
封渊陵解了外穿的斗篷丢开,撩摆盘坐下,交代道,“去找个听话老实的女使送来,孤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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