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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孔雀


秦阙的手获得了自由,因为卫愿已经逐渐恢复,现在偶尔也能识人,只是不太稳定,这一时还认识,下一秒就有可能将面前的人当成一块石头或者一棵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迹象证明卫愿已经快恢复了,那就是她开始说话了。

        但是她也不是跟谁都要说话,比如对着临沭她就不会讲话,只是将他当做一朵会移动的娇弱的月季花。

        卫愿通常会跟在秦阙的身后,至于做什么要视情况而定,若是认出了秦阙这个人,那么就是秦阙看景她关窗,秦阙喝茶她踹桌,秦阙睡觉她唱歌。

        若是不认得秦阙,将他当成一块石头、一朵花、一只鸟的时候,她就会喋喋不休:

        “你这棵金钱草好不讲道理,大家都是草,凭什么你的叶子长得这般大,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秦阙对她奇言怪语早已经司空见惯,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慢悠悠地回道:

        “暴风雨的时候,你偷偷躲在我的叶子下面的时候怎么不怪我叶子大?”

        卫愿猝不及防的噎住,她为了维持气势故意把身子坐得更直了些。

        她可太知道花花草草之间的斗争了,不能展现出一点心虚,不然此局必输。

        虽然她是不太记得有没有这回事了,但是为了活着她也确实做过很多“不地道”的事情,为了遮掩过去,卫愿毅然决然地选择转移话题:

        “刮大风的时候,你故意歪在我的身上,意图压死我是不是?”

        秦阙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卫愿,不明所以道:“你长得那么矮小细弱,又没什么用,我压死你做什么?”

        卫愿发誓这棵该死的金钱草绝对是在嘲讽她,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卫愿准备一招制敌,看她如何让这棵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破草感受下什么叫破-大-防!

        卫愿姿态张狂,神秘地道:“因为你心悦那朵会移动的月季花,但是它对我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秦阙忍不住轻笑一声,轻弹了一下卫愿光洁细腻的脑门,碎玉般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它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图你身材矮小匍匐在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尾鸢花!没有人!

        尤其是这棵自大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金钱草!

        卫愿几乎是恼羞成怒一般“噌”得站起,她大刀阔斧地摆开架势,一手抄起刚刚还坐着的凳子,对准秦阙的脑袋,大喝道:“丑陋的金钱草,来战!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的霸主!”

        秦阙仰头喝尽紫玉茶杯中剩余的清茶,抬头刚好看到呆滞地站在门口的临沭,他的嘴因为惊恐而张得极大,几乎能容下他怀中“有福”的一颗狗头。

        临沭觉得找到了自己修为低下的原因,他可能真的不太理解修真的世界,比如现在这个场景。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临沭试图将自己从这场飞沙走石的战斗中抽身,小心翼翼地说明实情:“我只是路过……”

        卫愿看着“金钱草”与门口的“月季”眉来眼去,登时大怒,咬牙切齿道:

        “月季你闭嘴!有多远走多远,别妨碍猛草之间的决斗!”说完,又扭头对秦阙恶狠狠瞪了一眼,“别拖拖拉拉的,你枉为这片土地的猛草!”

        秦阙:……

        临沭:……

        秦阙:我确实不是猛草。

        临沭得了卫愿的话,转眼间便跑得没影了。

        秦阙扶了扶额,这样的卫愿,属实有些难搞。

        于是,西境之主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认输:“你是这片土地的霸主。”

        区区金钱草不过如此,尾鸢花是和善温和的花,最是与草为善。

        既然对方认输了,自己不好咄咄逼人,大家都在一片土地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卫愿放下凳子坐好,大方地回道:“好说好说,既然如此,那朵月季花我就……”

        秦阙不想再听卫愿讲他和“月季”之间的深情厚谊,心中一动,掏出一根糖葫芦。

        红艳艳的饱满山楂外面裹着金黄色的糖浆,窗外的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星星点点的淡金色光晕,成功吸引住卫愿的注意,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卫愿接过糖葫芦,毫不留情地咬下一个,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

        她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清澈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她想起了草原上的好天气。

        碧色如洗的蓝色天幕中镶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纤云一尘不染,在晴空中游荡,柔和的风轻轻拂过大地,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地很舒服,她会跟着微风左右摇晃……

        于是,卫愿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轻轻晃着脑袋。

        秦阙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他甚至很少接触女子,所以他很好奇是不是所有的女子吃糖葫芦的时候都会这样,他唯一清楚的是:

        不想将他的羽毛做成法器,却依旧喜欢他羽毛的、不允许别人诋毁孔雀的人只有卫愿一个。

        卫愿咬下第二个糖葫芦,有一瞬间她完全恢复了理智,但是看着秦阙的脸,逐渐又变得晕晕乎乎起来,她记起来了很多,可是记忆却有些混乱。

        她恍然间觉得自己还在华青山上,在自己的清纸院中,桌子上摆着一小碟粉色的樱饼,她开着窗子,随意地依靠在窗边,窗外是勿垣师兄亲手种下的辛夷花树。

        花开的时候,远远望去宛若一片淡紫色的云雾,落在地上的花瓣像是铺上了一层轻纱,她小时候喜欢光着脚轻轻踩在上面,长大后喜欢伏在窗口逗她养的那只溪鸟。

        卫愿将嘴中的糖葫芦滚到一边,脸鼓起一大块,勾勒出一大颗山楂的形状。

        她缓缓地靠近秦阙,鼓出来一边脸险些撞上秦阙的脸,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

        卫愿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秦阙漆黑幽深的眼眸,忽地将手伸进储物袋中,掏出了那根在南境捡到的早已经黯然失色的孔雀羽毛,极快地插在了秦阙的头发之间,眼中闪过灼灼的光,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声音却有淡淡的哀伤,她道:

        “溪鸟,你回来了?”

        秦阙:不想说话。

        她很喜欢她养的溪鸟,黑黝黝、圆溜溜的眼珠常常转来转去,尖而长的嘴是很鲜明的红色,一身绿色的羽毛柔顺滑亮,在阳光下会反射出绿色的光晕。

        但是这只鸟有些傲娇,常常不理人,就像现在这样。

        卫愿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下秦阙的脸,又瞥到秦阙华贵的玄衣,不解道:“你那身绿色的羽毛呢?怎么变成了黑色的?一点都不好看,你还是换回来吧。”

        秦阙有些不喜欢那只卫愿口中的纯绿色的溪鸟,更不喜欢卫愿将他当做那只鸟。

        “我不是。”秦阙不容置疑地反驳。

        卫愿没有意识到记忆中原本不会讲话的溪鸟开口有什么不对劲,但她很不赞同:“你不是什么?你就是一身黑啊,不要狡辩。”

        秦阙没有开口说话,他静静看着卫愿自顾自地说话。

        “你去追那只幼鹰做什么呢?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鹰,它的羽毛没有你的柔软顺滑,羽毛颜色也没有你好看,我更喜欢你多一些。”卫愿苦口婆心地劝着哄着。

        秦阙:纯绿色的羽毛很丑。

        卫愿看着不为所动的“溪鸟”,耐心十足:“虽说你是灵鸟,可是遇到来寻幼鹰的大鹰也有可能受伤的,你受伤了,我会伤心。在华青山,只有你是我养的,是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的。”

        说着卫愿伸手摸了摸秦阙的衣袖,眉头轻蹙,脑海中疾速的闪过一丝画面,但她没有捕捉到,只是觉得内心又沉又重,声音不自觉地急切起来:

        “溪鸟,你的羽毛呢?为什么我摸不到?”

        卫愿一只手握着糖葫芦,另一只将秦阙的衣袖拽成一团,皱巴巴地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华贵。

        “你的羽毛为什么不见了?我是不是来晚了?求你,别离开我……”

        卫愿死死拽住秦阙的衣袖,清眸中水波微漾,眼角飞红,眼睛努力睁大紧紧盯着秦阙的眼睛,卷翘浓密的睫羽轻轻扇动。

        一颗晶莹的水珠顺着睫羽滴落,“啪嗒”掉在秦阙的衣袖上。

        秦阙沉默地看着卫愿哀伤的神情,听着她用沙哑哽咽的声音寻找溪鸟的羽毛,他发现卫愿的身体紧紧绷着,像是在承受极大的重量,又仿佛极力压抑着深深的恐惧一般,就像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脆弱而不堪一击。

        秦阙轻轻叹了口气,猛地一挥衣袖将屋子内所有的门窗关得死紧,又在两人外面凝出一个巨大的光圈,隔绝了所有的窥探。

        光圈内闪过一道白光,秦阙消失不见,卫愿面前出现了一只蓝绿色的孔雀。

        卫愿看见了孔雀黑如耀石一般的眼珠,里面闪动着粲然的光和不易察觉的温柔,它的头高高地昂起,宛如世上没有任何重担和力量能逼它低下高傲的头颅。

        蓝绿色的孔雀羽毛上缀着星星点点的光辉,每一根羽毛都彰显着华贵雍容,尤其孔雀身后的尾羽,蓝绿色的绒毛和翎羽仿佛轻柔缥缈的云雾,光华夺目,就像洒上了颗颗透亮的珍珠。

        卫愿看得眼睛发直,它真的太漂亮了,像是梦中才会见到的,她清楚地知道:

        这不是她的溪鸟,但是她喜欢它。

        卫愿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耳中嗡嗡作响,意识陷入混沌之中,她下意识的将手伸向原本看见的那只极美的孔雀,紧接着便陷入了一片虚无的灰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有一瞬间,卫愿清醒过来,眼中一片清明。

        屋中只有她一个人,窗外有风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细发,她像是做了一场朦胧迤逦又瑰丽的梦,梦中她见到了孔雀。

        她低头看着自己一只手握着半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另一只手上是一根光彩熠熠的孔雀羽毛。

        卫愿知道,她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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