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玫瑰也不够耀眼
石音辗转反侧，终于到家，曲也跟在后面开开心心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
“啊哈哈，终于逮住机会了。”曲也是“xxx”球星的忠实粉丝，每一场篮球比赛，她都不会错过。
石音托她的福，也一场没落下。
“今晚可是花大大大价钱才来陪你的！”一想到第一次拒绝“老板”，要扣钱这回事，她就头痛。
心都在滴血！！
“矮油！我补给你！”曲也大方的把零食推给她，豪气的拍着胸脯。
以前，石音会非常开心这位小气且不靠谱的曲小姐让零食给自己，如今，拒绝一天三千的活陪她看球赛。
她一点都不开心，要是300一天，这包零食就能抵一半，石音还能陪她熬个夜通宵达旦！
“这个月的房贷你给我交啊？”石音眯着眼问，气哼哼的。
哼，曲也权当听不见。
球赛看到一半，凌晨三点左右。
“你电话响了。”曲也摸索着音乐来源，结果一看是石音的手机，推了推石音。
石音刚想眯会睡觉，揉着眼睛，接通。
“喂，啊～～～哈。”打了个长哈欠。
“盛华花园2幢a栋。”清淡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叮———
石音看向客厅的微波炉，又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回答道：“好的。”
等等…球赛…
“深夜了，我不敢出门…”
“好。”
挂了。
“靠！大半夜来活！离谱！”石音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大半夜让她出门和二次请“死。”那她还是铤而走险吧，反正也是为他服务…
幸好是正规服务，签过合同的。
“他到底为了啥？半年了，每天，不分昼夜不分场合。”曲也抱怨道，边说边去微波炉拿加热好的深夜餐。
“算了，他应该是来接我。你记得早点睡觉。”石音连忙去卧室换一身衣服。
合同上只有一条要求：随叫随到。
实际上没有很恐怖，每天只要见到了，吃了晚饭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偶尔晚饭变成午饭或者…深夜…夜宵。
二十分钟后，石音看到楼下停住的黑色轿车，立即走到玄关换鞋。
“这么晚了吃宵夜啊？”石音上车后，随口问了问。
“失眠。”他答。
石音刚系好安全带就愣住了，他会失眠？
好好笑哦。
“因为没吃晚饭？”石音太困了打了个哈欠后问道，眼神明显有着强烈的不可置信。
你看我信不信吧。
黎琛启动车子，简单的回答：“应该不是。”
应该不是，我再问问。
“那你是想我了？”石音问出这话的时候，内心小小的作了一番斗争。
脱口而出。
急刹。
ok，今天第二遍了，史上第二遍急刹行为，这位爷居然还打破记录了。
“没…没有，就是普通的想。”
“是。”
这个倒没什么，黎琛要见她的时间都是他主动想的时候，才会拨通电话。
“好吧。”石音不想掀饭碗，她还是需要他的物质救助…
下辈子励志做个有钱人，起码不缺钱人吧…
到了公寓，黎琛回房睡觉。
他洗过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见石音才打电话的。
？
“那我睡次卧吗？”合着把她换个地儿睡觉？
“这里。”黎琛指了指床边，主卧的床边。
“好。”石音以为他睡次卧，紧接着去浴室换了睡衣。
直到诺大的床，出现了三个土地分割线…
□□…
为什么当初没在合同上加一条这个不可以呢？！
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石音觉得还挺有安全感的，可能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纰漏，才导致她有一点安全感吧。
有这个想法应该不是什么不良综合症吧。
左思右想，新闻、杂志还有黎家大房子，这人应该不是骗子或者坏人什么的吧…
总之把能安慰自己好好睡觉的一切想了一个遍，石音才缓缓入睡。
换做三四年前，石音还能被他这样做感动到，现在，恐怕除了至死不渝的…房贷，没有什么能让石音心动了。
石音睡觉一动不动，主要是睡前灌输了一大堆的心理暗示，第二天起床手脚都麻了。
这么早就没人了。
石音起床见不到人，床头柜的电子时钟显示7:45，她才睡了几个小时…
“石音，你早上看群通知了吗？”同事阿月发来信息。
石音边走边看，点到群里的时候，只看见早上六点的一份裁员文件。
点开，赫然写着石音两个字。
五年。从她二十三岁进入公司，现已年近三十，她都快要立住脚跟，翻身做地主了。这倒好，直接来了个裁员，真是一肚子气，一早发火还还晦气。
“收到通知了吗？”坐在客厅的黎琛，正喝着牛奶，问道。
“裁员？”石音晴天霹雳。
“凭什么？”她每天辛苦工作，还要给他伺候着，现在直接不经过自己同意决定自己的事情？
合理？
石音质问道。
“这是新合同，看完签字。”黎琛忽略了她的质疑，不，是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话。
石音知道合同里必然写着天好的要求，可是她五年的努力白费吗？他给自己的保障能有多久？
她觉得荒唐，可是她又签了字，甚至一个字都没说。
走到阳台，外面阳光明媚，一看就是个好天气。
她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站在窗前站了许久许久。
她回忆起合同里的内容，签了字即生效的内容，意味着她下半生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就这样，她突然就理解了黎琛为什么会是一个感情不全的人了。
什么都有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索然无味啊。
“你下午没工作么？”石音回过神，问道还在沙发上坐着看手机的某人。
“提前结束了。”
聊天也聊不下去了，石音真的很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但是又不知道醒来该去干嘛…
“太爽了，你这幸运真的牛。”曲也得知此事，极为感叹的说道。她做梦都想不到闺蜜变富婆居然能是她闺蜜！“真的吗？那我下午该干嘛去？”石音问道。“有钱不花傻子啊？”
逛街？
石音工作狂魔高度紧张的环境里呆惯了，突然放松，还不知道怎么做。
“两点出发。”黎琛突然冒出一句话，石音立即回复：“好。”
但是，去哪？
“你用这个钱买傀儡？”
“不是。”
“黎琛！虽然签合同了，但是你也要考虑我的心情吧，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去的地方，我脆弱的心灵能不能接受呢。”石音一番义愤填膺。
“玫瑰园。”黎琛回答道。
“看花。”紧接着补充。
“好勒。”
她也不想没出息啊，可是人家给的太多了…
“我看完花想去买点衣服，你把我放在附近的商场就行。”
“一起吧。”正在开车的人，思考了一会儿回答。
“嗯？”石音不理解，他第一次这么说。
“你不是穿定制款吗？”
“嗯。”
“所以跟我一起买什么？我帮你带就好了。”
“没有，想看你。”
…
真的，石音谈过恋爱，甜言蜜语对于28岁未婚单身刚失业的中年女性来说。
真的会脸红。
暂且称之为黎氏情话吧。
总要在这枯燥无味的生活里寻找一丝甜蜜吧。
“其实”
“没什么”
石音很久之前萌生过稀里糊涂把这个“饭票”骗到手的想法，奈何自己啥啥不行，很快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后来经过黎老爷子的各种刁难，石音对这个一丁点希望都不给予了。
她也不想嫁人，婚姻、家庭多烦啊。
刚刚，她想说：如果你想通过我去喜欢一个人，我可以帮你。
突然就被自己制止了，他喜欢别的女人，那自己怎么办？倒也不是害怕他爱上别人，只不过…，他爱上别人，那自己这合同…怕是饭碗不保。
玫瑰花园，石音想到了知名品牌的香水，是她爱而不得的东西。
这么浪漫的地方，黎少爷只是来看一眼。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是一点都不懂。
进入商城，这人果然跟着，两眼不闻窗外事。
这是市区最大的奢侈商场，石音来过数次，一次都没消费。富人区的商场，逛逛就行。这是他以前的标语，现在不了，石音需要做一次富人。
“你钱包里有卡吗？”
“没有。”
“不是啦！这个商场购买物品有积分，随便一点积分兑换物品都品牌产品，你有这个会员卡吗？”石音比他矮太多了，低下声低语，得要贴近。
“走电梯。”黎琛径直走向中央电梯，然后站在了商场内部专享电梯面前。
牛。
石音站在一旁，感觉整个人都升华，瞬间忘记了跟在他屁股后面小跑过来的尴尬。
“黎总，你好你好。”
两人站在电梯面前不到一分钟，电梯门即刻打开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女…？？？
石音看长相认不出来，估计是女秘书吧。
石音跟着黎琛走进电梯，他完全不听那个男人说什么，按钮都不按。一个提示也没有，石音只能像个丫鬟似的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又不敢说话。
环顾四周，她真的要为有钱留下痛苦的眼泪，电梯里面居然有总统套房的沙发？真皮的吧？她真想感受感受，然后问一下黎大少爷能不能买个同款回去。“给她介绍。”四个字让整个“狭隘”的四合院电梯变得静谧。
“这位是…”
“我姓石。”
“石小姐你好，按照黎总的习惯，他经常来我们的七层楼购置喜欢的用品，这边有…”
“没事，我大概清楚。”
她不清楚，七层？她来都没来过。
“黎琛，你能介绍一下吗？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小点声，我要面子。”等到出电梯，石音贴着黎琛说完，立刻恢复距离。
“不用了，她自己看。”黎琛按照她的要求遣散了追着服务的xx经理，三人走后。石音下意识的挽起黎琛的胳膊，念念有词：“你说我买点当季的裙子啊，还是体桖衫呢？”
“裙子不常穿，买点衣服吧？怎么样？”
“好。”
一件短袖十二万，要不是石音看懂了繁体字，她一时半会还真的数不过来12后面的零有多少。镶金子了？她有点不理解把一件卫生间穿在身上是什么感受。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拽着黎琛各种姿势逛遍七层的时候，石音早就被纸醉金迷的吊牌，看软了腿。这种程度暴发户来了都会摆摆手，她更是不敢买了。
意识到她已经把黎琛的名贵西装手肘处抓的褶皱，她只想找一下价格，噗通跪下求饶。
挽手臂太暧昧了，他也不提醒一下自己。
黎琛平时的运动量会很大，因为有大量时间由他安排，健身运动自然不在话下。他全程一张不染是非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外露，这样漂亮的脸上，居然没有美女的唇印，太可惜了。
石音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你以后结婚可要请我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婚礼有多大盛大，新娘有多美。”
“不会结婚。”
“你怎么这么肯定？”
“维奇博士说过，我的心理健康不够完善，容纳不了第二类家人进入我的生活。”
“你家的私人医生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预知未来啊？”石音吐槽，撇撇嘴，满脸不信。
黎琛看着她，垂着眼眸。
“你只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而已啦。从来都不需要经历磨难，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石音想到大学谈的男友，他家里也是有点小钱，不过是个妈宝男，他妈妈知道她的存在后，立刻就是百般阻扰。
不欢而散。
石音停下脚步，作为一个成年人，她隐藏委屈，展开一张万能笑颜。
或许这些年的隐忍换来的不过是一张保命券，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一生平安。
黎琛等了她许久，她才缓过神。
他真的不懂人与人间的感情吗？很明显，石音刚刚很难过，安慰的话也不会说吗？
“原来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这句话是真的。”
“不全是。”黎琛客观的回答。
不全是，这句话确实很客观也很现实。
有钱可以做很多做不到事情，何止有钱才能为所欲为，有权有势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石音太羡慕他的出生，他的生活，王权富贵，身世显赫。她的勇敢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换来的，而他可以一无所有一往无前。
未尝苦咸，未遭劫难，不需要具备人类的情感能力，哪怕是个傻子，他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随便扬了几千万，黎霖也会为他做好万全打算，而几千万对于黎家，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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