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
石音什么都没买，回了家，一直到晚上头都是嗡嗡的。
“晚餐吃什么？”
“都可以。”
“我看你冰箱有牛排什么的，我来煎几块。”
“好。”
之前吃饭都是在外面吃的高级餐厅。他每次吃的不多，看起来挺好养活的。就在石音以为自己花了多年打磨出来的厨艺可以勉强填补黎少爷的胃时…
他吃了三块牛排。
“？”
“算了，我去做点沙拉，你吃吗？”
“好。”
石音发现很多厨具用品都是崭新没有拆封的，也许他只用过面包机烤面包…
｜谨琛，食谱在左边第一个抽屉里，记得按照食谱吃饭。妈妈留。｜
漂亮，这是石音从未见过的黎夫人留下的字条。
谨琛？
“你叫什么名字？”石音撕下便利贴，走到黎琛面前，他在书房看一本满是英文的书。
他直接从抽屉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她。
好家伙，这人身份证照片怎么这么好看…
“好吧，黎谨琛少爷。”
“黎琛。”
“好的黎琛少爷。”
他抬头，看着石音的背影走向厨房，他的意思是：叫他黎琛就好。
“妈妈，你就在家里好好的，我忙好了就回去啦。”石音温柔的向妈妈解释，语气没有戏虐。在妈妈面前，她是温和的。
“音音乖乖，早点回家呢。”石妈妈挂完电话。
石音站在橱柜前，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划过脸颊，掉落在砧板上，与零碎的水融为一体。
音音乖乖——
黎琛站在不远处，他似乎是第一次见人哭，不，听人哭。
他不自觉的皱眉，他不舒服，内心有团火烧似的。
石音突然擦干眼泪，强制眼泪不再破框。她忘记了，这是在黎琛家里，她的自尊不允许哭给别人看。
黎琛早已回到房间，他有些烦躁。
石音端着沙拉，像个没事人一样放在他旁边的桌上。“你怎么了？”他紧皱的眉头，和压迫的气场，纵使黎老爷子来了，也会觉得奇怪。
“莫名其妙。”
黎琛对着她说，语气冰冷。
石音一颤：“你是不是有些烦躁？”她走上前，学着妈妈小时候安抚她的方法，轻抚黎琛的额头，后背。
黎琛的呼吸从微喘到平静，石音感受他的愤怒平息，轻声说：“早点睡。别看了。”
回到床边，黎琛的气息又快速了起来，就算自己竭尽全力克制，也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愤怒。
石音洗完澡出来，看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走近才看见额头，两边冒出了细细汗珠，拿过纸巾擦了了擦，用刚刚的安抚方法，直至夜深，黎琛终于躺下入睡。
清早。
“？”
石音从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这人醒着，但是没起床，就这样看着自己。
眼屎！素颜！
“怎么还抱着”石音感觉被骗了…天塌了…原来金主也会塌方！！！
“你抱的我。”黎琛给她看一个满是褶皱的睡衣袖子，这就是□□裸的证明她抱的人家。
“那…”
“那你要赔偿吗？”
“不用。”
石音自从上次分手接近六年没碰过男人了，这这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怪怪的。
“我觉得你俩有戏耶？！”曲也听了这么回事，兴头正足。
“不会吧，他连人类最基本的情感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也就是一个除直男以外的新新人类。”
“什么人类？”
“机器人类。”
“？你不觉得他是需要开发吗？你觉得他爹不会给他介绍女人，不会政治联姻？嗯？”曲也急忙回复，心理暗示暗示，说不定哪天就成了。
“黎老爷子肯定搭桥牵线我，只不过人家女方受不了，黎琛也和陌生女性待不了10分钟。所以都黄了。”石音倒是都摸清楚了，不然她还真的会…多签几年的合同。
“真是傻子一条街，你是最傻的。”曲也真的会无语，她不投入感情不就好了，黎琛离不开她，直接一条龙服务不香？
“我不喜欢这样的。”石音只想要钱，这个人，她自知自己驾驭不来，这种想法自然是没有的。
两人聊完，石音回到躺椅上休息。
上午黎琛去了趟俱乐部，他偶尔还是会去亲力亲为看一眼。
去了四个小时，石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电话响了。
是俱乐部的经理打来的，这个人以前是他的助理，乐辉。因为黎琛不习惯有人跟在身边，所以就打发去运营俱乐部的日常管理。
“石小姐，黎老爷来了，少总需要你过来一趟。”
“在哪？”
“少总派车来接你了，在楼下。”
“好。”
石音起身，迅速换好衣服下楼。
“你要败在一个女人手里，总要让我看看你这俱乐部的收益够不够她败！”黎老爷子的拐杖碎了两半，静静地躺在地上。
还不是上次镶嵌这珠宝的那根，这根看起来更贵。
石音不是一次听到这句话，她幸好和黎琛不是相爱，而是合约，不然她是真的要发飙。
当然她不敢，对方气场能直接逼退自己转世投胎。
“黎老爷好。”石音乖巧鞠躬打招呼。
“她收到的钱是合法产生的。”
“我不管你是怎么做的，我只要这个女的现在立刻消失在黎家的范围内。”黎老爷怒声道。
石音愕然，那她出国呗？国外也有你的产业，那直接出地球呗？
死了还不能埋这个星球，外太空直接灰飞烟灭，石音暗暗咂舌：你是真狠。
“他…”
“闭嘴。”
石音被吼到身子僵硬，有种古代皇帝的下令砍头的感觉，致使她不敢再出声，石音看向黎琛，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这玩意儿整个不动，真的是木讷！
“黎琛，我给你两天时间，第三天她还在青城，那你是问。”黎老爷子转身离开，留下一道指令，石音冷汗直流。
她被人讨厌不是第一回，被人刀架脖子上毫无还手之力，却是第一回。
石音绝望的闭了闭眼，她害怕，但是不敢表现。
“黎琛…”
半响，她嘶哑的喉咙疼痛难忍，挣扎的喊了一声坐在办公桌前的他。
“违约金是多少。”
她无力地问，恍然之间，她感觉眼泪要冲破眼眶。
不能哭，她深呼吸，暗暗在心里命令自己。
黎老爷子的传闻，青城家喻户晓，他的手腕绝不是狠毒来形容，而是绝情。
断儿子后路这件事，石音没理由不信。
她不值得黎琛赌上自己家世来拼…况且，黎琛也不可能这么做吧。
“不可能。”黎琛冷声答道。
“黎琛，没必要。”
她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个人，只因那一通罪恶的电话，才有了今天的合约！
石音后悔不已，她多希望那通电话打给了曲也，她还是一个有着平稳工作安稳生活的普通人。
“没有合约，你也要留在我身边。”黎琛丝毫不在意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自然是相信黎琛会为此与黎霖抗衡，但是…
但是黎琛的胜算明显不大，黎霖在青城只手遮天，弄死一只蝼蚁，手上沾不到一滴阴影。
第二天一早，黎琛去了俱乐部，不知去做什么，留石音一人在家。
石音后怕，黎琛不在家，她一个人只好找曲也聊天。
她没敢告诉曲也，这件事她隐约感觉牵扯了太多的东西，少一个人知道自然是好。
大门突然被打开，石音站在走廊看着几个彪形大汉破门而入，霎时间，她腿软到扶墙。
没办法，命薄。
她只能祈祷架着自己的两人收到的命令不是抛尸，不然上了新闻被妈妈看见，她会难过的。
黎琛…
石音仍然后悔自己选择的这一切。
“老爷子给你安排了后路，五年之内不得回国。”为首的男人递出一个信封，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去哪？
石音脸色煞白。
拿着信封的石音像是一具抽干血液的干尸，举步维艰，喉咙如同灌铅一般难受。
死也想不到，她出国竟然是被遣散。
妈妈怎么办…
“石音。”站在原地的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怒吼，没有猜错的话，这人正向自己走来。
石音眼泪唰的一下破框而出，转身的一瞬间就被大汉困住，缝隙间，她惊恐的睁大双眼。
———
惊叫声响彻整个天台。
“黎琛———”
他上半身的白色衬衫布满血迹，地上的鲜血沿着他走来的路。
石音被几人拖拉着上直升机…
她想要挣脱，她想要去抱他。
无论这个人因为什么而必须留住自己，她都要感谢他的不顾一切。
没有人能为她满身是血。
那顺着衣衫破口处流淌的每一滴血，都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宛如刀割。
黎琛冲了过来，银白色的刀插进了拽住石音的壮汉肩膀处，血顿时爆出。石音感觉左臂被松开，她瞬间向黎琛扑腾过去。
无所谓了，就算真要死，有这样一个身份的人送自己最后一程，石音能接受。
“不能伤到少总，撤。”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小，石音抱着黎琛，眼泪与血液混合，她哭的不能自已。
“去医院吧，黎琛。”她呜咽着，根本站不起来，还是要强撑着，要站起。
黎琛将她横抱，这一招是石音平时看的电视剧里，他无意间记下来了。
“这是划伤，流血的伤口是上来的时候砸门造成的。”
“不值得…”听着他的心跳，石音小声嘀咕。
黎琛停下。
“你不能不在。”语气是嫌少的认真，石音很受用。
这件事过后，石音亲身经历了老爷子的绝情，连续一周都会做噩梦惊醒。电影里的电影桥段出现在自己身上，难免需要时间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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