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足真风
因为护宗大阵九九戍灵阵的缘故，上阳山常年云雾缭绕，目力不可透，走兽不可进，鹰鸟不可入，在外人的眼中神秘至极。
而今日，在上阳山的厚重烟云之下，一道道灵气涟漪正不断绽放……
归阳宗的传统为每十年收徒百余人，而在收徒之后一月左右，便会举办一次公开演武，一般由数位长老主持，随机抽取上一代的弟子进行一对一公开比试，逐步淘汰，排名越高自然奖励越丰厚，而其他弟子如无必要都要来观看。
此举目的在于向新弟子展示归元宗的实力底蕴，也用上一代的师兄为他们树立一个十年的短期目标，同时也可以检验上一代弟子的实力。
此时归阳宗最大的演武场内，两名弟子在实战切磋，剑光交错，灵气震荡。
场外看台分为一大一小两个半圆，可供近千人一同使用的大看台座无虚席，相比之下距离演武台更近的小看台人员却稀少一些，不过也是人头攒动。
很快场内那紫衣男子便以压倒性的实力胜出，权正道“权青云胜，修整一刻后再进行演武，诸位请便。”
小看台上，一名年仅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歪头问身边的另一位少年“真宸师兄，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演武连老祖都来了吗？”
那被称作真宸师兄的少年正是凉国皇室权家人权真宸，他的年龄也不算大，只有十六岁，剑眉星目，黑眸如古井无波，面带微笑的容颜虽不出彩惊艳，却十分清秀，看起来赏心悦目，阙庭处一朵小巧的青色莲花表明他已然成为元婴初期长老权珩的亲传弟子。
而那名稚气未脱的小少年名叫权真风，也是凉国皇室权家人，与他一样身着青白色道袍，明显皆为权珩门下，但额上并没有印记，看来并非入室弟子。
算起来两人还是表兄弟，所以长相上与权真宸倒也略有相似。
“老祖的事我一个低辈弟子怎么可能知道。”权真宸笑着摇了摇头。
权真风撇了撇嘴，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于是他话锋一转，聊到了权真宸身上。
“师兄，你最近跟以前很不一样。”
“嗯？怎么不一样了？”听到这突然扯到自己身上的话题，权真宸微微一怔，但仍旧笑容和煦。
权真风稚嫩的小脸上嘴角微扬，露出一股属于少年的自信，却又颇为老成地道
“师兄的心性人人皆知，虽然天才，却懈怠修炼，偶有勤奋时刻，也是师尊强迫于你。最近两月师兄频频出入藏书阁，虽然师兄弟们都以为师兄你又被师尊训斥了，但我能注意到与之前相比师兄的表现很不同。”
权真风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拍拍胸脯继续道
“虽然师兄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但于与师兄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我而言却能轻松分辨师兄的心情。”说着，权真风又凑近了权真宸，压低声音道
“像昨日与木毅师兄的演武，换做师兄以往的性子定是随便糊弄过去，可是师兄却是准备充分，甚至连伤都不顾。
而且师兄以往眼中全是懒散与厌烦，但现在却满是担忧，眉宇间的愁绪也从未在以往师尊强迫你修炼时见到，定是别的大事扰乱师兄的心神。
连师兄都深感无力的事会是什么？是师尊有麻烦吗？还是宗门出事了？师兄偷偷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外传的。”
静静盯着这个跟随自己和父亲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手足，权真宸嘴唇轻轻颤了颤，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自己心里的压力吐露，微吐一口气，仍是带着一贯如沐春风的笑容道
“你才十二岁呀，人小鬼大的家伙。”然后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那么好奇干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不过放心，师兄和师尊一定会妥善解决的。反倒是你，师尊对你的期待是前十二，可你却能没完成，那后来师尊罚了你不少功课吧？你都完成了没？”
“我才刚刚凝气十一层，取得前十二的名次太难了，师尊明明在刁难我。”
权真风嘟着嘴小声抱怨了一句，但他也不甘心自己的问题被这样搪塞过去，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前排众长老中有一道身影起身向他们走来。
“师尊。”“权师伯。”
一众弟子纷纷起身行礼，“嗯”权珩点了点头，伸手作出下压的姿势道“都坐吧。”
“真宸，下一场比试的抽签结果刚刚出来了，我负责提前通知你，你的对手是白明珠，可有信心？”
问是这样问，但是权真宸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句
“我的要求，你要做到。”
回给权珩一个坚定的目光，权真宸只说了一个字“有。”
权珩突然失笑，“呵呵呵，好，我等着看呢。”
随后扭头对权真风道“你跟我来，趁着休息的空档去作罚抄，别缠着你真宸师兄。”
“就不能等看完演武再说么？”权真风苦着张脸哀求道。
“不急，足有一刻的休息时间呢，不耽误你看演武，快跟我走。”
“呼，幸好父亲来把那小子带走了。接下来便是多多推衍与明珠师姐的对招了”
权真宸暗自思量着，“希望不要出差错，凭现在的我，对付权青云的底牌只能使用一次啊，不能用在明珠师姐身上。”
……
巍峨的群峰在太阳的照耀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恢宏，阳光透过上阳山的迷雾，穿过枝叶的空隙，洒在树下青草上。
本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权真宸的内心却十分凝重，因为他明白归阳宗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蒸蒸日上。
与前一晚权珩说的一模一样，权真宸、白明珠、权青云皆成功晋级，而权青云也顺利轮空。
天气极好，万里无云，连地上人的影子都是极淡的，权真宸立于演武场上，紧盯着面前身材窈窕的白明珠，一身黑衣劲装衬得她肌肤胜雪格外吸睛。
虽然单论身形眼前人似乎玉软花柔，但权真宸却丝毫不敢小瞧她，毕竟面前的佳人修为与他相当，在武学技巧上的造诣更是他们这一代的公认第一，哪怕出身将军府的权青云都自认不如她。
金光上人临时更改了规则，最后两场比试不再提供丹药符箓，同时也不再限制丹药符箓的数量，但品阶还是被限定在了一阶。
这个规则自然是为了提高演武的精彩程度，不过人人都明白，包括权真宸自己也有些暗自窃喜，实际上权真宸是占优的，毕竟他父亲可是元婴长老，一阶的符箓丹药要多少有多少。
轻轻摩擦手指上的储物灵戒，权真宸心中不停推演着与白明珠的对招，而白明珠也明显做着同样的事。
“演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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