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邪神被我截胡了（7）
伊凡自信道：“祈神召唤可不是简单毁坏祭祀台就能终止的！”
“等待神降虽然还需要时间，但魔法阵已经完成了，除非你能在诅咒起效前这么短的空档内，从零开始学会潘神召唤基础仪式，再进行逆操作才能送神。”
而且过程中不能有任何差错，不然操作者和祭品一个也逃不掉，全部会被反噬。在这么紧的时间里，伊凡深信林忽绝不可能做得到，所以先前才敢跟他说出那么多秘密。
终于翻完了最后一页，林忽“啪”地一声合起书本，站起来舒了舒肩膀。
他点点头示意，仿佛在感谢给他讲题的同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伊凡的话语噎住，什么这就知道了？
系统：……好熟悉的句式，它是不是不久前刚听过？？
林忽放下书，走到魔法阵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动手。
“？！”
伊凡惊叫着冲上去，“喂！你别乱来！”
系统也吓得不轻：【宿主？？！】
伊凡被守在一旁的丹尔眼疾手快拦下，只能炸着尾巴急叫道：“乱改召唤中的魔法阵，这是在找死！想要保住你主人的性命，就赶紧去拦下他！”
丹尔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动，“我觉得少爷应该不会乱来。”
在丹尔的认知里，林忽可是能从上个邪/教的祭品台上逃出生天的人，最后还让所有教众永远留在了火窟里，所以他潜意识中对林忽有一种信任感。
以漆黑公羊角作为绘阵媒介，角尖蘸取浓绿的魔药汁液，银发的俊美少年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神色专注，手速如飞，在原先阵图上一步步重刷、覆盖、改绘。
在他开始动手后，就再也没有过迟疑和卡顿，所有的动作无比精准轻快，像是一位技艺精湛的国画大师，在自己的宣纸上行云流水泼墨挥洒，那些本该深奥的笔触在他的巧手下一气呵成。
伊凡焦灼地眼巴巴看着，不出一会儿便越看越心惊，眼睛越瞪越大，“等一下，不可能……你、你在做送神仪式？！”
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诧异道：“难道你以前也看过潘神典籍？？”
林忽没回话，空余的另一只手调整祭祀物的方位。
没过多久，伊凡再度紧紧皱起眉心，眼中越发地迷茫：“这……又似乎不是送神仪式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伊凡早已经放弃了上前去干涉林忽，并不是因为丹尔守卫着，而是他已经做不到了，明明自己已经熟记这本典籍里的魔法阵，可现在看着林忽画出来的样式，他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完全没有头绪。
最后一笔魔药汁点落，林忽直起身，像在审视自己的作品是否有瑕疵。
没有瑕疵——此刻只有伊凡无比清楚，原先魔法阵与自己的灵感关联彻彻底底断开了，他的诅咒已经被猝然出手的林忽完美地破解。
巨大的失落和悲戚如洪泄倾落，压得伊凡喘不过起来，他眼眶通红，无可抑制地朝林忽叫道：“为什么，他们明明作恶多端，也伤害过你，为什么不惩罚他们？！为什么放过他们？！”
“受害者活该被蹉跎，恶魔却能得到救赎吗？！”
那根松鼠尾巴的浓黑开始以可见的速度剧烈晃动，系统惊叫道：【警告，目标人物污染度开始提升！16、17、18……】
林忽放下羊角画笔和药罐，这才转头看过来，“救赎？你在说什么。”
“什么？”伊凡愣住，通红的目中积蓄着欲落的眼泪。
刹那间，所有清醒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穿破林忽绘制的繁复图阵，瞬息便充斥满了整个医务室空间。
伊凡的泪珠眨落下来，但是脸上的绝望一扫而光，只剩下错愕和无法置信。
这是，神降！
那股浓稠阴寒的气息在上空盘旋围绕一阵，然后锁定了目标——绘在纨绔们和校监身上的绿色魔药图纹。
气息立刻蛮横地顺着图纹钻进他们的身体中，随后那纹路渐渐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
“我停止了你的仪式，但是以新的魔法阵再次召唤了潘神之力。”林忽说明。
伊凡和丹尔震惊地望着他。
弯下腰，林忽捡起那本潘神典籍，翻开其中一页点了点：“算是跟你用的类型一样吧，也是增强‘那种能力’的那一章。”
“不过，那些失败附录你似乎没怎么留意，里面特别提出了错误操作导致的逆转结果，我刚刚花了点时间研究，把所有能叠加的反面禁忌整合起来，做了一个可行的逆转阵。”
伊凡费力地将情绪收拾起来跟上事态，连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是说，你把他们……？”
增强的逆转效果，自然就是消除。
魔法版·割以永治，并且超级加倍。
“让恶魔浑浑噩噩地快速死掉，你在做慈善吗？恶魔当然得清醒地接受惩罚。”林忽像是找到了新游戏般，满足地弯起眼尾，“不错，魔法真有意思。”
伊凡呆呆傻傻地听林忽说着，尾巴上的浓黑渐渐停下了扩散，然后像潮水一样退撤回去。
林忽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别哭了哦。”长期心情抑郁，毛发的品质可是会下降的。
伊凡怔怔地点了点头，除了姐姐，他从没被人这样温柔善待过，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胡乱举起袖子擦干了泪痕。
【宿主！！您做了什么？！】系统的电子音如果有实体，此刻一定把整个瓦顶全都掀了。
从刚才林忽画阵开始，系统就在不断发出尖叫警告了，可是林忽就像开启了自动屏蔽一样，完全无视了它。
林忽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有什么事吗？】
这真心实意的无辜语气，差点儿让系统顺口接上一句“哦哦没事”……没事个鬼！它尖叫道：【您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完成一个新的召唤仪式？！为什么无视系统警告？！】
林忽施施然道：【你不是说，一定要阻止目标人物，绝不能让他动手吗？】
系统：【当然，这是您的任务！】
林忽：【所以我就自己来了，哪里不对？】
系统：【……？？？】
林忽问：【我是不是阻止了目标人物的行动？】
系统噎住，【……是？？】
林忽又问：【伊凡的黑化污染是不是停止增长了？】
不仅停止增长，而且大大降低，目标人物污染度现为5……系统气弱下来，但还是坚持批判：【可是，您根本就不该将邪恶的毁灭之力召唤到这世上！】
林忽：【所以我送回去了啊。】
此时纨绔们和校监身上的变化已经全部结束，魔法阵上的汁液剧烈沸腾起来，然后雾化消散，那股笼罩在医务室的气息便随之消散无踪了。
仪式按照正常程序结束，暂借的神力立刻就归位返还了，魔法阵会自动切断与异界的灵感联结。
林忽的理由很充足：【根据我看到的演算未来，就连伊凡本人也没有在这一次召唤就引出毁灭世界的能量，别人就更不可能吧？】
系统：【……】有、有点道理？
他问：【而且，我害人性命了吗？】
系统：【……这，倒确实是没有。】
林忽像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解道：【那你到底在闹什么？】
系统：…………对啊，它到底在闹什么？？
系统已经被林忽这一通问给整不会了，暂时自闭去了。
折叠时空失去力量源头的支撑，所有破旧的楼房、异化的植物和涌动的地面都一点点恢复了原样，他们回到了正常秩序的表面世界。
林忽发现表里世界的时间流逝并不一致，他刚从校舍出来的时候看过一眼钟楼，现在再透过玻璃窗看去，竟然只过了五分钟而已。
将校监从吊灯上放下来，所有人的绳索解开，祭祀物品打包收好，干活中丹尔好奇地问伊凡：“你这小身板，是怎么把这么多人搬来这儿的？”
伊凡现在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通红着脸解释道：“只有校监是我刚刚在办公室迷晕了拖过来的，至于其他人，他们常常晚上聚在无人的校医室酗酒玩乐到天明，等会儿恢复意识，估计会以为自己只是宿醉刚醒而已。”
在准备将校监扛回校舍办公室的时候，伊凡抵着门缝低叫一声：“不好，校长今天怎么会来校舍区？”
林忽眯眼看去，林荫小道间有几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那个大腹便便、姿态恭敬的胖男人的确是他们的校长。
伊凡愁道：“不行，这会儿没办法把校监搬过校舍。”
校医室和校舍大楼的门口都正对着那群来人，眼下不可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经过，林忽果断道：“把校监塞床底，我们从后窗出去。”
校监最后在哪儿不重要，反正他们三个不在这儿很重要。
三人拿上收拾好的零碎，翻出了医务室的一楼后窗。
校舍楼前方，校长笑容可掬地对身旁的黑衣男人介绍道：“阿维德神甫，我们学校环境还不错吧？校舍区的活动草坪非常宽敞，容纳一整个露天会场不成问题。”
校长一直有心想要改善塔林中学的风评，把层级再往上提一阶，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有钱人把孩子送来这。
跟教会攀上关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最近找到一个绝佳的契机，这个新来的传道神甫是分区主教的亲侄子，新官上任总是需要一些亮眼业绩撑场的，校长想方设法搭上了线。
他将学校的场地自荐推销上去，许诺能够免费为教会承办一个大型的传道宣讲盛会，连热场工具人都能自带，全校师生予取予求。
今天阿维德神甫终于答应了邀约，和一众神甫修女来塔林中学实地参观。
校长对拿下教会志在必得，满面春风地边走边讲：“贵区教会的宣讲活动办在这儿的话，我们保证一定全权……”
“砰砰！”
校长被实木大门甩开的声响打断了口沫横飞的讲话。
随后他的小豆眼慢慢撑大，目瞪口呆地看着校医室里冲出来一群衣扣大敞的年轻人，把一头雾水的他们团团围住了。
校长的啤酒肚被两个人猛然环抱，耳边听到一阵猥/琐无比的恶心笑声：“嘿嘿嘿……”
校长：？？？
两位修女的尖叫声划破耳膜：“神啊，有流氓啊！！”
校长一个激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光天白日之下，他竟然在自己的学校里，被耍流氓了？！
而且至少有一半的人，穿着领口绣有他们校徽的制服衬衣！
校长震惊又茫然，但无论如何都得先稳住场面，他奋力挣脱两个男生，大叫道：“阿、阿维德神甫，这是误会，您您您听我解释……校监呢！校监在哪里？！”
不远处的阿维德刚刚艰难踢开一个“嘻嘻嘻”怪笑的男学生，就又被冲出来的一个男人冲过来扑/倒了。
校长一看，差点儿两眼一黑撅过去。
刚冲出来的男人不就是他呼寻的校监吗？？？
……
已经从医务楼后窗的小树林绕出去翻墙、重新回到校区入口大门的林忽三人，向身边聚集得越来越多的师生们好奇地打听：“校医室楼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热闹？”
一个年轻的教师推着眼镜兴奋道：“嚯，大场面！三年级那群无法无天的少爷们终于闯大祸了，私聚校医室酗酒，那酒臭五米外都闻得到，喝醉了竟然连教会的神父修女都敢不敬！就是没想到，校监竟然也跟他们同流合污、晚节不保，啧啧啧。”
年轻教师想到那群贵客气得当场黑脸走人的场景，心道自己还是早点跳槽去其他学校吧，如此亵/渎羞辱教会，无论是这群少爷还是校监，甚至连这间学校，都已经再没有出路可言了。
一路回到林忽的宿舍寝室里锁紧房门，丹尔才迫不及待地把憋了半天的问题问出口：“那些人是怎么了，难道少爷的魔法阵失败了吗？”
他虽然不是很懂林忽做的那些复杂的事情，但最后那句令人凉飕飕的“逆转效果”还是秒懂的。
“应该不是，”伊凡掏出那本典籍快速地查阅了几页，验证了猜测后解释道：“这些表现恰恰说明生效了，逆转法阵是以‘增强术’为基础的，所以他们会先爆发出一轮空前强烈的‘兴致’。”
“呵呵，不过，这大概也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兴致盎然’了。”
说完这段话后，伊凡尾巴上的浓黑再次开始消退了，林忽仔细看去，发现还剩下最尖端一小撮。
系统拖着被摧残的精神，依旧敬职敬业上线播报：【目标人物现污染值：1。】
林忽有点不高兴，【为什么还剩一点点？你这最后1不会像是井夕夕砍一砍似的永远也砍不完吧？】
系统：【目标人物还有最后一点压抑心结，彻底解决后才能净化黑化进度条，宿主请继续加油。】
系统小声辩解道：【蓝星位面的井夕夕最后一毛也不是永远砍不完啊，只是要多砍几百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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