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截然不同
沙哈鲁最终还是走上了歧路。
他放弃了玉米，也舍弃了一部分的红薯，下令让所有人尽力培育土豆。
朱瞻垶并不知道沙哈鲁哪怕是在抢了宝船队后依然走上了当初他规划的那条路，如果他知道，那怕不是要笑掉了大牙。
其实沙哈鲁走上歪路这件事可以说是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
本来朱瞻垶是想通过土豆的病害来给帖木儿帝国埋下伏笔，后来在宝船队被抢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就想着赶紧趁沙哈鲁还不了解种子的时间完成反超。
尽可能的积蓄力量，在沙哈鲁统一帖木儿帝国之前或者是不久的时候就对其发兵，将一切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但有一点，沙哈鲁已经不只是不了解这些种子了，而应该是完全不知道。
仅知道的那一点还是郑和在遇袭之前告诉他的。
本身就没有恰当的管理，再加上求快和种植密度过高等原因，红薯的爬秧、分秧问题都没有解决，最终导致了红薯大片死亡不说，存活下来的产量也不是很高。
而土豆本就有郑和的交代，再加上土豆的种植也比较简单，所以本应该是产量第二的土豆竟然超过了红薯。
至于玉米就不说了，产量本身就不高，只不过玉米没有什么显著的缺点，能成为坚实的顶梁柱。
但这些沙哈鲁显然是不会知道，也无从得知的。
因此，这事儿虽然历经了不少的波折，还让宝船队损失了大半，万幸的是最终还是回到了朱瞻垶所计划的那条路线上。
而相比之下，这些来自于美洲的种子在大明的收成就好多了。
十一月，本该是万物萧条的季节，但上元的暖房里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这里的生机盎然并不是说暖房里的作物都绿油油的，恰恰相反，有很多都枯黄了，但这也是一种生机。
一种孕育出来的生机。
“陛下圣驾到！”
随着一声呼喊，那代表了皇帝规格的辇驾缓缓地出现在了暖房的西南面，其声势已经不能只用浩大来形容了。
当今天子、当今皇太子、当今皇太孙、汉王、赵王以及入京朝奉的宁王，这次皇室的阵容可以用夸张来形容。
但这还不止，因为六部尚书也一个不差，其他的基本上只要是够上朝资格的也都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朱棣想，这里就能直接上早朝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阵势摆开，官员们率先站在了两侧，周围那些被放进来的百姓在锦衣卫的阻挡下，在外围开始跪地行礼，三呼万岁。
“都起来吧。”朱棣威严地扫视了周边一眼，大手一挥。
“谢陛下！”
“太孙！”朱棣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大孙子。
今天，他才是主角儿。
“孙臣在。”朱瞻垶早就做好了准备，当即站了出来。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朱棣微不可查地对着大孙子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锦衣卫打开暖房。
暖房是当初按照朱瞻垶的吩咐特意建造的，除了两头为了留门才用的砖墙之外，棚顶以及两次都是采用立柱然后镶嵌玻璃的方法，这就让暖房整体都是可视的。
以玻璃现在的身价以及大明现在的生产力来说，这无疑是奢侈的。
可奢侈是没错，但也是值得的。
朱瞻垶随着老爷子的话向前走了两步，伸手示意腾骧卫开始。
今日，不仅朱家皇室、满朝文武都来了，朱瞻垶还特意让人把郑和、王景弘和柳溥等一众功臣也叫了过来。
至于老爷子，他只是带着皇室和满朝文武过来，然后再让锦衣卫安排了一些百姓来作为扩散之用，其他的就没有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腾骧卫很快就开始了收获，而锦衣卫也开始动手，将暖房四周的玻璃拆掉了近一半。
这两年损失颇重的腾骧左右两卫虽然还没有经过补充，但这次只是收获而已，别说是前卫了，就算是后卫的那些童子军都是可以的。
收获，其实大抵还是有力气就行，只要稍加培训，强调一下注意事项，其他的就都是力气活儿了。
不过即便如此，暖房所占的面积也达到了一百亩地，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完的。
虽然说当今皇帝、太子和太孙亲自带人来收获本就是为了让这件事儿给扩散出去，但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
因此，朱瞻垶就打算弄个十分之一，也就是十亩地，让大家知道一下这些粮食的产量就行了。
从巳时开始，冬日的太阳慢慢的上升，直到午时初，玉米的收获就已经完成了。
不只是完成了，腾骧卫还把玉米苞给扒了，摆在地上的都是黄灿灿的玉米。
朱棣努了努下巴，夏原吉立刻站了出来，开始带人进行称量。
玉米的收获不需要刨地，相对来说要简单不少，而称量工作就更简单了。
“禀陛下！”
称量工作结束，夏原吉显然是非常激动，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发抖了。
“称量工作已经完成！此次收获玉米共二亩，总产量为一千八百余斤！”
随着夏原吉的话音落下，文武百官一片哗然，就连汉王和赵王都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至于外围的百姓那就更不用说了。
“好！”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
亩产量达到了九百斤，这个数字不仅超出了朱瞻垶当初所说的，也超出了朱棣所预计的。
但实际上，玉米的产量并没有这么高。
在后世，哪怕是有这化肥农药以及优选良种的情况下，玉米的产量也只是在一千到两千斤，之所以波动这么大是因为还得看土地的质量。
你在贫瘠的土地上种植和在黑土地上种植，产量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次上元这边选的土地都是最好的，管理也是最好的，不仅不缺农家肥，就连捉虫等工作都是每天都有人在做。
所以，等真给百姓种植就不一定能到这个产量了。
另外，这玉米收获之后虽然去了苞，但棒瓤子是还在的，也就是说没有脱粒，因此这个数字还是有水分的。
实际上的亩产量应该是在六百到七百斤左右。
相较于稻麦的产量，玉米的产量翻了足足一倍，已经是很不错了，不过在其他人的眼中就不一样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玉米的产量足足是稻麦的三倍！
称量工作结束，官员和百姓们都喧闹了一阵子，朱棣并没有阻止，不过这喧闹也不久，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暖房的方向，等待着另外两种粮食的收获。
这次朱瞻垶计划的十亩中玉米只有两亩，土豆和红薯都是四亩，之所以不等量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土豆和红薯的产量要更高，更有冲击力。
到时候带来的舆论效果也更好。
不过土豆和红薯的面积更大，除了多了一个玉米所没有的刨地缓解，红薯在收获之前还得处理藤蔓，自然要麻烦不少。
一直等到了未时过半，土豆的收获才完成了。
相比于玉米，收获面积翻倍的土豆要更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因为土豆的亩产量比玉米高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夏原吉！”朱棣已经有些兴奋了。
“是！”夏原吉也很兴奋，他早就在等着朱棣开口了。
紧张的称量工作开始了，官员和百姓们有开始了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土豆的产量能达到多少。
因为总量的增加，称量工作所需要的时间也多了，不过时间越长，围观的人们就越兴奋。
“禀陛下……”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夏原吉终于是走到了朱棣的面前。
“此次收获土豆共计四亩，总产量为……”
“八千六百余斤！”
轰！
所有人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炸开了！
八千六百斤，四亩地，也就是说一亩地的产量是两千一百多斤，相较于毛重的玉米还要多一倍多！
“好！”朱棣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言语之间已经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站在一旁的朱瞻垶微微点了点头。
亩产两千多斤，算是达到了后世土豆产量的门槛了，不过和玉米一样，土豆的实际产量并没有这么多。
虽然影响不是很大，但没有经过清洗的土豆还是带了点土的，再加上这是在精耕细作以及细心照顾下才得来的产量，真等到百姓们种植的时候产量就没有这么高了。
不过即便如此，到时候亩产一千五六百斤也是打不住的，甚至能达到一千七八百斤。
如果是重茬地还能更高一些，不过朱瞻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因为重茬地会极大地增加土豆患病几率。
土豆的收获让所有人的期待和热情都更上一层楼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红薯的收获，等着红薯的产量会让他们惊讶到无以复加。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红薯其实跟土豆的产量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低于土豆。
可支援朱瞻垶极为重视这红薯，再加上对外宣传的也是红薯居多，这就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在土豆和玉米身上找不到的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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