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所有人都心动了
虽然比土豆麻烦一些，但红薯的收获倒也没有像之前收完玉米后等待土豆的时间那么长。
申时初，红薯的收获也完成了。
不等朱棣开口，夏原吉就一个箭步蹿了出去，朱棣看着夏原吉的背影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反倒是摇头失笑。
他知道这个夏老抠是见猎心喜了。
很快，红薯的称量也完成了，夏原吉回到了朱棣的面前，但表情却有些奇怪。
“禀陛下，红薯的称量工作已经完成。”此时的夏原吉全然没有了称完土豆之后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的复杂。
“此次收获红薯共计四亩，总量为七千余斤……”
“好！”朱棣点了点头，全然不在意周围的寂静。
相比于土豆，红薯无疑是没有达到人们的期望，但朱棣却并不失望，甚至还极为满意。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红薯的特殊之处。
在产量上，红薯不及土豆没错，但差距也不是特别的大，亩产能达到一千七百余斤，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可在种植和育种上，红薯有土豆所没有的优势：分秧种植。
有了分秧种植，从育种速度上来说红薯又岂止是土豆的几倍？
毫不夸张地说，等一年之后，红薯的数量绝对是要超出土豆总量的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这就是分秧种植所能带来的效果。
如果都是一颗十个芽眼，那一颗土豆日后就是十株土豆，但红薯呢？还能分秧啊！
“此次！”朱棣毫不在意官员和百姓的失落，转过身来大声开口。
“新粮丰收，与远洋宝船队的辛劳分不开，吕震！”
“微臣在！”吏部尚书吕震浑身一震，赶忙走了出来。
“回去拿个章程，宝船队此次立下的功劳足以奠定我大明的万世之基，不可不赏！”
“是！”吕震松了一口气，低头应下，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远洋宝船队的封赏早就已经定好了，今天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告诉大家一下，这是朱棣跟朱瞻垶早就计划好了的。
郑和与王景弘都是宦官，封赏不可能太多，借着今天这个场合倒是能稍稍给他们提一些。
“另外！”朱棣再次提了提气息，中气十足地喊道。
“此次新粮育种共计百亩，日后的规模会进一步扩大，夏原吉！”
“微臣在！”夏原吉站了出来，低着头，脸上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朕命你即日起开始统计，从大明各地挑选为朝廷育种的百姓人家，原则上离应天越近越好，除此之外以有功之人、大明英烈的眷属为首位！”
“是！”夏原吉浑身一震，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知道，未来的几天他的工作量会很大很大，可能是他担任户部尚书到现在都没有过的繁重。
新粮的育种必不可能耽误，但因为新粮的特殊性又必须筛选一些值得朝廷信任的人来帮忙育种，不然的话就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外国使臣钻空子。
工作量又大，时间又紧，夏原吉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不眠不休加班加点的场景了。
然而，朱棣却不担心这些，因为这不是他需要担心的。
“此次新粮试种，除了远洋宝船队之外，腾骧卫、锦衣卫、户部、兵部皆有功劳，吕震你回头拿个章程出来，逐一封赏！”
“是！”吕震又被cue，但也只能接下来。
这种封赏虽然达不到封爵的程度，但却也得按照规矩来，那就跟他礼部脱不了干系。
相较之下，最难受的反倒是夏原吉。
这次说的封赏基本上都是赏一些财物，所以到时候吕震肯定还得来找他。
又得筛选帮助朝廷育种的百姓人选，又得跟吕震掰扯封赏的细节，夏原吉想想就头大。
“好了，兵部跟五军营联系好，看好这里。”朱棣说着朝大孙子招了招手。
“回宫！”
“天子起驾！”小鼻涕高喊一声，然后赶忙跑到了朱棣的身边。
相较于其他人，小鼻涕对这次可以说是表演性质的新粮收获有着更多的见解，不过他的见解别人不一定需要。
对于他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看明白到底谁得宠谁不得宠，得宠的人有多得宠，不得宠的人是不是连碰都不能碰到。
现在，朱瞻垶的地位已经确认无疑了，没有人会傻到去怀疑。
以前，小鼻涕还有所收敛，毕竟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就算是宫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把朱瞻垶当未来的皇帝看，但他小鼻涕不能，因为朱棣还活着。
可过了今天，他知道就算自己也这样做也没什么关系了，甚至不仅没关系，还可能会讨得朱棣的欢心。
毕竟，朱棣本就宠溺这个大孙子，再过了今天，那会到什么程度就连小鼻涕都不敢想。
只不过，可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开心的。
从大明宝船队返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不说离得近的朝鲜、倭国和暹罗等都派了使臣过来，就连满剌加甚至是榜葛剌的使臣都已经到了大明了。
在看到这些粮食的产量后，他们既是见猎心喜，又是满心忧愁。
喜的是这些粮食产量喜人，若是带回去的话不说能对他们的国家产生多么大的积极作用，就说他们自己所能得到的功劳也不会小了。
但问题在于大明不一定会给，这也是他们的忧心所在。
不管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口风，就目前来说，大明就只有对朝鲜比较好一些，除了朝鲜之外的其他国家使臣都基本上是一无所获。
在见到新粮产量之前甚至都有人打退堂鼓了，就是因为大明各方面的口风实在是太紧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随便答应他们，哪怕是空头支票。
从新粮抵达大明到这次收获，这期间别说是闲杂人等了，就连六部尚书也就只有夏原吉和金忠才能接触得到，这还是因为他们职务的原因。
夏原吉是户部尚书，主管钱粮，肯定是得用得到的；金忠是兵部尚书，暖房外不仅有腾骧卫和锦衣卫看守巡逻，还有五军营，可谓是森严得很。
连一部尚书都接触不到的东西，谁敢随便应人？就算是空头支票他们也不敢！
朱棣对新粮重视到了何等地步是有目共睹的，这个时候你要是敢给那些使臣们开空头支票，保管用不了三天，锦衣卫就的上你家去查个底儿朝天！
除了使臣之外，脸上挂满了心事的还有两人。
朱高煦和朱高燧。
不过朱瞻垶并不知道这些，也不关心。
上元和应天相距并不远，不过由于老爷子是摆驾出行的，所以速度上慢了不少。
收完红薯的时候不过是申时，等到他跟着老爷子回到宫中的时候都已经是酉时过半了，天都黑下来了。
早上出发，天黑回来，这就是为什么朱瞻垶很少摆驾出行的原因。
太耽误时间了。
不过在路上所用的时间并没有消磨掉老爷子的热情，回宫之后他立马就拉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孙子，非得让他们在乾清宫用膳。
呃……这么说也不是很对，他拉的是大孙子，至于大儿子……
那是顺带的。
“有了此等粮食，我大明的强盛几乎就在眼前了！”朱棣豪饮一杯，兴奋地说道。
“垶儿，此事你是首功！你说你想要什么，爷爷无不应允！”
朱棣大手一挥，很是豪气，颇有一种暴发户进了金店的感觉。
“真的？”
朱瞻垶倒是没有那么的激动，因为新粮的产量比起后世还是低的，在听了老爷子的话后也只是略带怀疑地看了老爷子一眼。
他有足够的证据怀疑老爷子就是在吹牛逼，因为这种场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北征的时候有过，北征回来也有过，北巡回来还有过，就说眼前的，三个月之前宝船队回来的时候老爷子也这么说过！
但无一例外，不是朱瞻垶推辞了就是被老爷子支支吾吾地给混过去了。
比如上次，他跟老爷子说想要调用三万斤铁矿，直接把老爷子给吓傻了，在被追着问了一圈之后，朱瞻垶无奈放弃。
“当然！”似乎是对大孙子那怀疑的语气很是不满，朱棣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之前你不是说要铁矿吗？爷爷准了！”
“谢爷爷。”朱瞻垶虽然说着谢，但却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老爷子这会儿是豪气了，完全不复当初抠抠搜搜的样子，可朱瞻垶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老爷子其实也算不上是豪气，完全就是因为朝鲜那边的交接已经完毕了，所有原本是朝鲜的百姓都被迁移走了，虎儿文卫以南已经被大明彻底掌控了！
这也就是宁王这次来到应天的原因了，因为朝廷要开始逐步开发茂山铁矿了！
有了茂山铁矿，大明还缺铁？
“那爷爷，咱商量个事儿呗？”虽然有些看不起老爷子这个样子，但朱瞻垶还真有一件事想跟老爷子说说。
“垶儿你说！”朱棣又喝了一口酒，仍旧是满脸的豪气。
“就是年后孙儿不是要大婚了么？孙儿听说在预算上已经超过四百万两了，就是说咱们能不能精简一点？”
“那个……啥？”朱棣本来还有些为难，但没等他话说完，他自己都发现不对了。
大孙子说的是啥？不是要大操大办，反而是要精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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