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闲暇
宋凭发现宴秋这一个月很不对劲，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回来得越来越早，有时候甚至会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来做。
也会给宋凭买一些东西，虽然宋凭自己不缺，但是宴秋给他买的，在他看来就不一样。
这天他在学校待得比较晚，回去的时候客厅大亮，宴秋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回来了，抬起头来叫他：“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宋凭换了鞋，慢慢移到他身边，趴在沙发上看他在做什么，轻声说：“今天学校事比较多，就忙得晚了点。”
宴秋在键盘上按了按，纤长的手指好看极了。宋凭看着，没忍住就伸出手去拉住了一根手指。
但是宴秋就像是被他吓到了一样，立即就把他的手甩开了，“干什么？”
宋凭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急忙把手松开，手足无措的站着，两只手紧紧握着，像是在罚站。
“对不起，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是结了婚的关系，他拉一拉宴秋的手无可厚非。可是宴秋如此大的反应，明显就是不喜欢，这让他说什么呢？
宴秋皱着眉，知道自己也反应过激了一点。
想到徐未闻跟他说过的话，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把心里那点不爽压下去，道：“没事，是我反应太大了。吓着你了，对不起。”
宋凭很少收到宴秋的道歉，很局促地站着，不知道应该给他一个什么回复。
每次宴秋跟他说一句话他就一定要给宴秋知道回复，他相信交流多了，宴秋总会习惯他在身边的，所以宴秋说话他一定会回复。
可是宴秋给他道歉，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宋凭手足无措地站着，宴秋把电脑放下，伸出手去拉着他的手，把他从沙发后面拉到身边，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坐。”
宋凭坐下了，思绪却还在神游，宴秋刚刚给他道歉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宋凭，你是不是很怕我？”宴秋捏了捏他的手指，问他。
宴秋的手指很凉，宋凭却觉得很舒服，把手往他手心里多送了一点。
他抬起头来把宴秋看着，宴秋不敢看他的眼睛，躲闪了一下。
“有点怕。”宋凭实话实说，宴秋很少给他好脸色，对他说话的时候也算不得好，怎么不怕。
宴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了。
“为什么怕我？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他用力捏了一下宋凭的手指，颇有点惩罚他的意味。
他这句话一出来，宋凭脸上就没有笑容了，盯着宴秋的脸，心里想的脱口而出：“你对我这么凶，我为什么不能怕你？”
我对他凶？宴秋下意识为自己开脱，“我对你哪里凶了？”
“宴秋，我不想说这个。”宋凭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毕竟这个月他跟宴秋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提起这些来肯定会让两个人的关系陷入尴尬当中。
宴秋陷入回忆当中，好像他对宋凭的确很凶。
宋凭成年分化后第一天就给他表白了，他当时就拒绝了，并且开始跟宋凭拉开距离，每次宋凭来找他的时候他好像也没给过宋凭好脸色。
宋凭看着宴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在出神。宋凭勾了勾他的手指，站起来说：“我先去做饭。”
他还没走出去，宴秋就把他拉住了，手拉住他的小拇指：“这么怕我还要跟我结婚？”
宋凭转过身，看见他脸上是笑着的，没忍住就扑到他怀里去了。
宴秋好久没有对他这么真心实意地笑了。
“怕你还不是喜欢你。”宋凭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扑在他的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宴秋的手抬着，本来是没有落下去的。可是宋凭在他怀里拱了拱，就像小的时候抱过的猫一样。
他眼睛落到宋凭露在外面的脚上，手慢慢落在宋凭背上，轻轻拍了拍。
被宴秋抱了以后，宋凭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踏着拖鞋冲到厨房去做饭了。
吃了饭宋凭跟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宴秋还是在沙发上办公。
宋凭说这里的桌子太矮了不方便，让他去书房，他不同意，笑着说：“我在这里陪陪你。”
宋凭的脸立马就红了，埋下头按手机。
微信群里艾特他很厉害，今天导师提出带他们出去聚餐，宋凭怕到时候跑不掉，做完事情以后悄悄跑了，现在微信群里挨个说他。
“宋凭，你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最近这一个月没课没事的时候绝对找不到你。”一个师兄问他，群里的人也附和起来。
宋凭看着这句话，打出一个是啊，旋即就偷笑起来，又把这两个字删除，发了一个没有出去。
不是谈恋爱了，是结婚了。
他听宴秋的，不会把这个婚姻告诉别人。
“看什么脸这么红？”宴秋突然走到他身边，用手指拈了拈他发红的耳根。
耳朵是宋凭比较敏感的地方，被他一拈，他就缩起脖子来，用手把耳朵捂着。
宴秋着实被他这个样子可爱到了，又去拈他另外一边的耳朵，他又把手机扔了把另外一只耳朵捂着。
宴秋没忍住笑了出来。
“干什么？”宋凭满脸通红地问他，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宴秋挨着他坐下，把掉到沙发下去的手机捡起来放在一旁，盯着他：“没什么，就是……”
“觉得你很可爱。”
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咚咚声，宋凭屏息听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心跳声。
“我、我……”宋凭语无伦次，手渐渐放下来，宴秋这才发现他耳朵红得要滴血，脖子也是红得。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红得这么异常。他掰着宋凭的头，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了？这么红，是不是过敏了？”
宋凭被他摆弄着头，脸上就更红了，发烫的红。
他伸出手把宴秋的手抓住，“没有，宴秋，没有。”
“我没有过敏。”他说，手心都是汗。
宴秋盯住他，愣了一两秒，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真的好乖，还像小时候一样。宴秋想起了小时候怯生生地宋凭，笑得更明朗了。
他一笑，宋凭就更害羞了。
他感觉自己再在这里带下去，脸上说不定会烧起来。他站起身，撂下一句我先上去了就要走。
宴秋把他拉住，把他按到沙发里，眼睛盯着宋凭的脸，不自觉地就落到他嘴唇上去了。
心跳声更明显了，宋凭咽了咽口水，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看宴秋的一切动作都好像被放慢了，宴秋的目光在他脸上移动，宴秋的头低下来了。
宴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受蛊了一样，只想去亲宋凭。
只差一点了，宋凭瞪大了眼睛，看宴秋压下来，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手机铃声就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宴秋被这铃声打清醒了，懊恼地直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
宋凭睁开眼，看他拿着手机要走，伸出手勾住他的衣角。
“我接个电话，你先去休息吧，很晚了。”宴秋拿着电话看他，把衣角从他手机扯出来。
宋凭只能听话地松开手，看着他拿着电脑上了楼。
电话是徐未闻打开的，声音却是明憬的。
宴秋是在楼梯上接通电话的，听见明憬在那边叫了一声阿宴下意识就扭头去看沙发里的宋凭。
宋凭也正好抬头看他，两个人目光撞上。
一个慌张，一个兴奋。
宴秋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进了自己卧室里关了门才说话：“阿憬啊，你醒了？”
明憬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感觉精神还不错：“嗯，今天醒了有一会儿了。未闻还跟我聊了一会儿。”
宴秋走到阳台上，发现今晚竟然又月亮，照得地上的雪亮得很。
他在阳台上跟明憬说了一会儿话，他跟明憬说话的时候总是很紧张，很怕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话，让明憬不舒服了。
说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徐未闻把手机抢过去，没皮没脸地笑他：“腻不腻歪啊，说这么久。”
宴秋反驳他，“不要这么说。”
徐未闻关上病房门，一副看透他的样子说：“还不让人说。”
“未闻，我对阿憬的那些感情早就没有了。”宴秋手扶上栏杆，很凉，“我现在只把他当弟弟。”
“你以前还把宋凭当弟弟呢，现在不也跟人家结婚了？”徐未闻骂了他一声。
宴秋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天上没有云，月亮很亮，可是他心里却很乱。
过了好久，徐未闻听见他说：“我欠他们的。”
他欠了明憬的，所以要还明憬。
拆东墙补西墙，他又欠了宋凭的，所以才会跟宋凭结婚，这是他还给宋凭的。
宋凭，是他给明憬养的药。
这一次轮到徐未闻沉默了，过了好久也没有说话。手机一震动，宴秋才反应过来他挂了电话了。
他站在阳台上，没有急着进去。
楼下院子里突然亮起来，宋凭拿着手机出去了。
宴秋看下去，宋凭还没发现他在阳台上。
“宋凭，做什么？”宴秋问，目光落在他脸上。
“宴秋，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宋凭拍着天上的月亮，听见他的声音，发现他在阳台上，兴奋地对他说。
宴秋盯着他，没说话了。
宋凭拍了几张月亮，一转身就看见宴秋靠在栏杆上，一言不发的。
真好看。
宋凭想，拿着手机把宴秋偷拍下来，拍完就就冲回房间里了。
趴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宋凭把那张照片放大放小地看了好几遍，心满意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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