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谈
还有几天到元旦了，宋凭感觉这断时间跟宴秋的感情快速升温，对他的依赖感更强了。
三十一号这天，临出门的时候宴秋问了一句：“宋凭，你今天什么时候下课？”
“什么？”宋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不然宴秋怎么会突然问他这种事。
他转头看着宴秋的眼睛，才发觉他可能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件事。
“我下午就没课了。”他说。
宴秋点了点头，出去了。
宋凭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没有多往心里去。
他下午的确没课，但是又因为别的事耽搁了很久，出校门都已经快两点钟了。
今天没下雪，街上很多人趁着好天气出来。宋凭看了一眼时间决定也去逛一逛。
宴秋车停在路边，他在这里等了快两个小时了，一直忍着没给宋凭打电话，结果宋凭出来了还没注意到他。
宋凭低头看着手机回着师兄的消息，没有注意到身侧又一辆车一直跟着自己。
宴秋故意不提醒他，就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终于在看到宋凭收了手机脚下转了个向要往地铁站走去的时候，宴秋按了两下喇叭。
宋凭看过去，跟宴秋对上眼。
“宴秋，你怎么来了？”他有些兴奋地跑过去，“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上车。”宴秋说。
宋凭拉开车门上去，车里暖气很足，他上去之后就把外套脱了。
“看什么呢，这么久都没发现我？”宴秋捏了捏他的手指，拿过他脱下来的衣服扔到后排去了。
“回师兄消息。”宋凭感觉到他在捏自己手指，也去勾他的手，“不是我没发现你，是你今天开这个车我没见过啊。”
宴秋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开的车不是平时开的那辆。
他尴尬地笑笑，发动车开出去。
宋凭一向不会问宴秋带他去哪里，他对宴秋有百分百的信任，反正宴秋绝不会把他带去买了就对了。
车开得有些久，宋凭中午没吃东西有点饿，他把后排的衣服捞过来，里面有师姐今天上午给的几颗糖。
他拆了一个吃，宴秋停下车来等红灯，看见他的动作偏头看了他一眼。
“你吃吗？”宋凭晃了晃手，里面还有两颗糖。
宴秋没说话，宋凭笑着撕开一颗糖递到他嘴边，摇了摇手示意他吃。
他垂下眼，把糖吃了进去。
“甜吗？”宋凭把垃圾收好，问了一句。
正好绿灯了，宴秋把注意力集中到路况。宋凭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
“甜。”
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宴秋突然说。
宋凭靠在座椅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等车到了地方之后，宋凭发现宴秋又带他来了中心医院。
他不知道为什么宴秋很喜欢来这里，或许是很喜欢旁边这家私房菜？
“先去吃饭。”宴秋把车停好，带着宋凭往那家私房菜里面走，“我订好了菜了，可以直接吃。”
宋凭想起刚才宴秋在车上等绿灯的时候点了一阵手机，原来是在点菜。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啊！”宋凭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像在撒娇。他走到宴秋身边，抓抓住宴秋的手。
“听见你肚子在叫。”宴秋笑他，看见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吃了饭宴秋又说要带宋凭去检查一下身体，已经预约好了。
宋凭有些疑惑：“前不久不是才做了体检吗？”
“你发/情/期/不是快到了吗？去检查一下，我方便给你准备抑制剂。”宴秋说，捞着宋凭的衣服帮他穿。
宋凭听了这句话，眼睛里的光暗下去了，一时没有动作了，任由宴秋帮他穿外套。
宴秋也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紧张，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你……我的意思是……”
他想不出来应该怎么解释，他给不了宋凭太多承诺，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开口。
宋凭却自己又反应过来了，他抓着宴秋的手说：“我懂。”
宴秋接受他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来。
对，慢慢来。
宋凭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低着头往外走，像是一缕游魂。
宴秋站着没有动作，不知道该怎么走到宋凭身边去。
走到门口，宋凭回头，看宴秋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他扶着门框，笑着叫他：“宴秋，走吧。”
宴秋应了一声，跟上去。
检查身体也就是那些，可是检查腺体的时候依旧费了很多时间。
每次采集信息素的时候宋凭总觉得难受，心里那种空虚感压都压不住。
明明他的alpha就在门外，却没有用他的信息素来迎合他。
采集完信息素他向医生讨要了一张阻隔贴贴上才出去，宴秋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等他，还是在看另一头。
另一头到底有什么吸引他啊？宋凭总是想不明白，那边就是一个腺体科而已。
还是跟上次一样，宴秋说等结果出来再走，宋凭只能依他的。
结果出来的时候宴秋说他去看，让宋凭在外面等着就行。
宋凭没有多想，让他进去了。
关上门，宴秋看着里面坐着的徐未闻，问他：“怎么样？”
徐未闻把检查报告放下，撑着头打趣道：“这么多年没见生生了真是长得越发可爱了。”
徐未闻成年以后就出国读书了，今年才回来，还没有见过宋凭。
听见生生这个名字宴秋还愣了一瞬，这是宋凭的小名，好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过宋凭了。
“说正事。”宴秋坐下，作势要去捞桌上的报告。
“生生的事怎么不算正事了。”徐未闻站起来，凑到他面前问，“你到底怎么想的，他们俩的事你理清楚没有啊！”
宴秋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点，认真地对上徐未闻的眼睛，说：“当然想清楚了。”
“我觉得跟宋凭相处是不错的，他能提供出腺体来，我也就能给他一个完美的婚姻。”宴秋说。
徐未闻听着，笑起来：“那万一他不给腺体呢？”
“他会给的。”宴秋说得斩钉截铁，手手握成拳头放在腿上。
“他会给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声音比之前低了不少。
徐未闻啧啧几声，坐回去，“你别把自己栽进去了我跟你说，到时候舍不得。”
“不会。”宴秋把报告拿起来，目光急切地在纸上跳跃，看到自己想看的那句话后，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
腺体二次检测吻合度高，可进行腺体移植。
“不过，我想不明白，你说你可以给宋凭想要的婚姻，你又说你不会爱上他。”徐未闻说，“他想要的就是你可以给他爱的婚姻啊！”
宴秋把报告放下，盯着他身后雪白的墙，“我会演出一个他要的婚姻来，只要他愿意给出腺体，我就能给。”
徐未闻以前给宴秋提这个建议的时候没想过宴秋真的会这么做，现在回头想，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其中牵扯了好多事。
“他要你的标记？要孩子呢？”徐未闻又问。
宴秋好像真的被问住了，他没有想过这件事。
看宋凭的表现，他是很想被标记的。
他深深地呼吸着，说：“没有腺体也可以生孩子。”
宴秋潜意识回避第一个问题，可徐未闻不会让他回避，他要帮宴秋考虑到种种，“标记呢？”
“我……”宴秋被他追问地说不出话来，心里突然焦躁起来。
“没有omega不想得到心爱的alpha的标记，他肯定也是一样的。”徐未闻步步紧逼。
宴秋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要走。徐未闻笑着看他往外走，看他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了：“标记了也可以洗掉标记不是吗？”
他又走回来，说：“如果他要我的标记，在做手术之前我都可以给他。到时候洗掉不就是？”
徐未闻真没想到这里去，也没想到这是宴秋自己想出来的结果。
其实在医学上，也是这样做的。
他都知道，他只是想知道宴秋能做到什么地步。
看宴秋要走，徐未闻把他叫住，“宴秋。”
宴秋转身，看着面无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是能看出来他有些焦虑的，“宴秋，我提醒你一句。”
“你如果真能做到这么狠，最好别爱上宋凭。”
宴秋握着门把手的手一松，门把手又弹回来。他盯着门看了好久，才轻声说：“不会的。”
宋凭在外面等了很久，觉得实在无聊，就在走廊上走动。
他也实在好奇腺体科那边有什么，缓慢走过去，看见一个护士端着东西从一个病房里出来。
等护士走过去了，他移到门口，想从门上那点玻璃去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腺体科，他听过的，无非就是腺体有问题的人在这里医治，或者是有准备换腺体的人会长期住在这里等待合适的腺体。
里面拉了一点纱，只露出来一点点缝隙，他看进去。
里面住了一个人，侧身躺着，似乎在睡觉。
“你在这里干什么？”宴秋突然从后面出现，拉住他的手，把他从腺体科那边拉出来。
宋凭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才说：“我随便走了走。”
说完就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抑制剂，宴秋感觉到他在看手里的东西，沉默了。
宋凭不想两个人陷入这种无声的尴尬，拉住他的胳膊说：“医生说什么了吗？我身体怎么样？”
“很好。”宴秋说。
两个聊着天往电梯走，没有把话题牵扯到抑制剂上去。
宋凭先上的车，宴秋准备上车的时候收到了明憬发来的消息。
“阿宴，你刚刚在外面吗？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宴秋揉了揉眉心，回复他。
“嗯，陪一个朋友来看病。”
明憬就没有再回复他了。
上了车，宴秋把抑制剂放到一旁，揉了揉宋凭的头说：“走，赔你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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