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拼凑缺失
一辆绚丽夺目的迈巴赫停在医院外。
路钧常先是帮秦俨打开后座的车门，随后将一个档案夹交给秦俨：“秦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秦俨颔首，吩咐道：“先去趟公司。”
路钧常：“是。”并帮秦俨把车门关上。
旁边路过的一个懂车的小哥惊掉下巴，盯着那台扬长而去的迈巴赫，喃喃道：“这不是传说中的百年纪念款车型吗？全球限量，据说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能亲眼目睹可真是三生有幸。”
秦俨翻开打档案夹，长指抵着眉心，仔细看着文件。
全部看过一遍后，秦俨留意几个重点。
【姓名：孟染】
就读a市一中，高二九班。和孟玖为母女关系。
【姓名：孟玖】
未婚，b大设计系毕业生，如今在担任岚庭集团担任服装设计师。
档案里夹带了几张孟玖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相片是毕业合影，三个穿着毕业服的学生站在b大校门口前拍照。
而站在中间的女子和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半分落差。
秦俨目光停在孟玖身旁的两名男子身上，顿住，有些难以置信。
相片中秦俨站在孟玖的左侧，一手搂着对方的肩膀。看着女子的深情款款的眼神，眸子还噙着止不住的笑意，连快门按下去那瞬间也忘记看镜头。
然而孟玖的右边还站了一个脸厌世的男子，似乎是被拖来照相的。
云湛怎么也在这张相片中？
想到这里，秦俨的脑子仿佛受到什么刺激，骤然产生剧烈的疼痛。
被封存已经的记忆像是被人强行撬开般大批涌入脑海中。
一张一张的画面迅速闪过。
从他跟孟玖第一次相遇，慢慢相识，坠入爱河相恋，到后来的谈论两人共同的未来。
最终画面定格在他父亲大吼道：“婚姻大事，岂是你能胡闹的！”。
秦俨一猜便知道，后续内容是他被人强行替换记忆。
秦俨沉吟数秒，疏理好情绪，开口问坐在前座的秘书：“听说云湛前几个月就抵达a市？”
路钧常：“是。”
秦俨：“跟他约个时间，我找他吃顿饭。”
路钧常下意识捏把冷汗，云湛和秦总的关系素来不好，怎么突然要一起吃饭。但就算借路钧常十个胆，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听命令行事。
昙城集团旗下的一间五星级饭店的包间内。
等菜都上齐后。
秦俨直接开门见山问：“云湛，你是不是有什么知道的事情没告诉我。”
云湛讽刺地笑了几声，眉眼轻抬：“秦俨，我想我们关系似乎没有有亲近到，我任何事情都必须向你报备。”
这话一说出口连云湛自己都觉得扎心。
是啊，他们一点都不亲近。今天秦俨会找他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云湛没料到如此之快。
早在云湛接到秦俨秘书的致电那一刻，就猜到对方的用意。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一辈子。纸终究包不住火。
云湛手指微微攥紧，皮肤被掐出不正常的颜色。
云湛在内心自嘲：若不是这桩事，恐怕秦俨压根不会来找他吧·······
秦俨摇晃着酒杯，尝了一口，淡淡道：“当年我被替换记忆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想必为了帮我父母亲搭好戏，你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云湛面色神情自若：“我只是没兴趣趟这摊浑水罢了。”
秦俨：“云湛，我记忆恢复了。别演了。你去见过孟染了，对吧？”
云湛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是又怎么样。”
秦俨：“为什么见她？”
云湛嘴角上扬，轻描淡写道：“我高兴。”，他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当年我只知晓你被替换记忆，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情。抱歉，我还有事情，恕不奉陪，先走了。”
秦俨看着云湛的背影，眉头微拧。
秦俨闭目片刻，唤了一声门外的秘书：“路钧常。”
路钧常快步走进包间内：“秦总。”
秦俨：“帮我约和孟染见面。用上次在画展吓到她为由，说是要向她赔罪。”
几天后，一间茶馆。
孟染被服务员引进去一个包间内，帘子揭开的同时，孟染看见秦俨西装革履坐在里头，身上散发着长年在社会上历练出沉稳的气息。
虽然网上有资料说秦俨已经有四十来岁，但孟染怎么看眼前这个人，说三十五她都会怀疑。不过似乎也不奇怪，孟玖也常常被人误以为才三十初头。
秦俨风轻云淡地拿起茶具，将茶叶缓缓放入其中，随后将茶壶倒满沸水。
孟染：“秦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奶油色的polo衫，配上薄荷绿直筒裤，身上背着一个竹藤编织包。乌黑柔顺的发丝披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元气十足。
秦俨缓缓将泡好的茶倒入杯中，示意孟染坐下：“没事，是我早到。”
“请用，抱歉选在这种地点。恐怕你们年轻人不会喜欢吧。”
孟染着急地摆摆手：“怎么会，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秦俨：“那天在画展吓到你了吧？我刚回国，有些水土不服，抱歉。”
接着服务员推着一车的茶点进到包间内。
秦俨：“这间店的茶点听闻在a市十分有名。我想着你们小姑娘应该都挺喜欢甜品的，便擅作主张各点一份，你挑着你喜欢的去吃吧。我也命人再个打包一份，让你等会可以带走。就当作是赔罪了。”
孟染目光紧盯着装满整个推车的茶点，茶点各各相貌精致，有的制作成一朵绽放的花朵，其中一片一片花瓣相当逼真，宛如刚从树梢上摘下来般。
孟染受宠若惊：“秦总，您太客气了。真的不必如此。”
这间茶馆的确在a市十分著名的，他们家茶点都是每日限量的供应的，不仅单价高，还不是人人都买得着。
秦俨：“其实我今天请你过来，是还有一事相求。我想购买那幅‘午后’。不知孟小姐是否愿意出售。价格部分，会遵从孟小姐的意愿。”
孟染啄一口热茶，陷入沉默：“秦总，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秦俨眼睫低垂，神色透露着几分飘缈的忧愁：“画中主角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闻言，孟染怔住，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难道眼前这人真的是她亲生父亲？
孟染唇瓣微启，话到了嘴边却迟迟不敢开口询问。
最终孟染只是问了一句：“这件事情，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秦俨：“没问题，你想好了可以随时和我联系。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说着并递出一张名片。
约莫一小时过去，吃完茶，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间。
从店内落地窗看出去，秦俨注意到外头站一个样貌清俊的少年。连续经过的几个路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逗留在少年身上，恨不得停下脚步多看几眼。
秦俨挑挑眉：“男朋友？”
孟染也同样注意到了窗外的少年。
女孩眉梢里含着笑，脸上闪过几分羞涩：“嗯，他来接我。”
秦俨颔首：“那我便不打扰了，孟小姐慢走。”
孟染点点头：“今日谢谢秦总。”
女孩一踏出门便奔向少年的怀抱中。少年宠溺地揉着女孩的发丝，低声在女孩耳边说话，逗得对方咯咯笑。
秦俨缓缓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复杂，他将手上握着的一根头发小心翼翼收进夹链袋中，吩咐路钧常：“让医院迅速出结果。”
方才趁安排好的服务员撞到孟染时，秦俨在扶住孟染的那一霎，须臾之间，从对方身上抽走的一根头发。
当日傍晚。
路钧常拿着一个信封袋，交给站在落地窗旁的秦俨：“秦总，这是鉴定报告。”
秦俨拆开信封袋，首先入目的就是一行醒目的粗体字。
【亲子鉴定结果：秦俨和孟染两人为父女关系】
一个被隐瞒十九年的真相，忽然被揭开。
男人冷俊矜贵的面容，顿时僵住，仰头冷笑几声，虽然摸不清对方的情绪，但光那笑声就令人不寒而栗。
“出去。”秦俨的语气低沉冷冽。
路钧常打了一个寒颤，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办公室内，并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秦俨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玻璃杯，反手就是砸向墙壁。
“硴啦”原先完好的一个玻璃，此时碎成一地。
秦俨吐了一口气，摊坐在黑色皮革椅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
比起附近几栋写字楼，昙城集团这栋楼位居最高处。
场景莫名讽刺。人位居顶峰又如何？到头来人生过得一塌糊涂。
翌日，医院。
秦俨记忆中孟玖曾经带着他拜访过她母亲不少次。秦俨便让下属去查后，得知对方现在住院。
秦俨当初答应过孟玖的母亲，孟玖的余生可以放心交给他。谁知道他这个混帐不告而别，甚至十九年来毫无音讯。
于情于理，他都应当先来道歉，若是老天愿意眷顾他，兴许还能碰到孟玖。
秦俨进到病房前一刻，让路钧常把好几袋昂贵的补品交给他，并把这位秘书给打发走。
当秦俨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坐在病床旁正在削着只果的孟染。
女孩细致的脸蛋，在折射进房内的光线下显得白皙的肌肤晶莹剔透。扎着马尾，碎发垂在脸颊两侧，空气感的八字浏海随风飘动。
看着女孩如今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秦俨心中的愧疚又变得更加沉重。
要是·······他能早点发现就好。
秦俨心里产生一丝担忧：会不会孟染其实根本不会想见到他这位父亲。
孟染察觉到动静，抬眸，满脸狐疑道：“秦总？”
孟染目光放更远些，见对方身后没有半个人影。内心不禁感到几分疑惑。
奇怪？怎么这两次见到秦总都少了那位慌张的秘书，以及那大排场的保镳。
孟染注意到对方双手扛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脸上表情有些惊恐：“这·······”
没等秦俨回应，后面又传来一道声音。
“秦俨，你居然还有脸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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