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169 铠甲
自大战结束,随着王令安排各方,铁托和萨尔凯的队伍纷纷撤走,费因斯洛军团也从边境回撤王城,而在阿林那提,乌萨德就是要启程回归故乡去接掌大位了。大姐纳岚舍不得儿子,不免多留了些时日,所以拖到现在方才启程。
后殿库房里,美莎正在清点整理要给乌萨哥哥送行的礼物,随口笑问:“大姑姑,你说哈罗斯老爹最想要什么礼物呀?一朝闲散下来,他会不会很无聊,不如送他一个老伴好不好?对了,路娅嬷嬷不是早就守/寡了吗,你说……要是把他们凑成一对儿……”
啥?大姐纳岚一阵恶寒惊悚:“美莎,你这是想要我那位阿爸的命啊?路娅嬷嬷是什么人?那是最讲礼仪最讲规矩+最有洁癖的,我那位阿爸又是什么人呐?最没规矩、最随性乱来,想喝酒就喝酒,想骂人就骂人,十天半月不洗澡不换衣服算正常,哪怕脏出虱子来都不许谁碎嘴过问,谁都别想管。找老伴?你给他配个最爱碎嘴唠叨的,管东管西管头管脚,哈,要打赌吗?别说是捏成一家去,你让路娅嬷嬷跑去串个门,不出一天,就保证能把这暴脾气的糙老汉给逼疯了你信不信?哦,当然了,路娅嬷嬷也肯定要被这种极品逼疯。”
大姐一路说,美莎一路笑,没错啊,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才特别想看看这种组合会有多精彩。正自坏心嘀咕,忽见伊莲气鼓鼓的冲进来,嘴里愤愤念叨:“气死我了,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
美莎惊奇看过来:“这是怎么了?谁气着你了?”
伊莲特意关上大门,才凑到身边恨恨说起来:“女官长大人,你来给评评理,有这样的人吗?良心都让狗吃了,也不怕坏嘴烂牙!”
大姐同样倍感惊奇,伊莲是出了名的老实疙瘩,擅长的是蔫坏,可从没见过她会有这么大气性跳脚骂人的,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说谁呀?谁坏嘴烂牙了?”
“还不就是那个茉莉!太过份了!”
伊莲着实气得不轻,以至于都有些颠三倒四,好半天才说到重点:“在太夫人身边服侍的那个一等仆蒂姆,她和我私交不错,平日都混得特别熟了,是蒂姆亲口告诉我的。就是今天早上的事!特意屏退所有人关起门来密谈,后来起了争执,越争越凶,那声音顺着窗口都飘出来了,蒂姆听得真真切切,那个茉莉就是这么说的!你们听听,这不是存心故意要挑拨离间吗?张口闭口都是夺权分权的,什么应该作废公主令,就连当初那一夜变乱,投入那么大精力保护一家周全,到现在念起来居然全成了是美莎为保自己,对这一家子不过都是顺带手招呼的事,这是什么人呐!过河拆桥都未免太快了些,还有没有良心?”
伊莲气得腮帮鼓鼓,而等听明白,大姐纳岚也真是要皱眉了:“这个茉莉,的确太不像话了,真有不满,她当面来说呀,背后嚼舌挑拨别人夫妻关系算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们,这一家人过日子,最怕就是有这种故意挑事的,要是纵容下去得寸进尺,早晚是要真给挑出事来。”
伊莲拼命点头:“是呀是呀,就因为这不是寻常小事闹脾气,句句直点哈尔帕的掌权问题,所以才可怕,才最气人呀,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难保不会往心里去,要是真给成功扎针,那可怎么办呀?”
听到这些,美莎却是淡淡的,反而教训伊莲:“一家人,最怕就是乱传闲话,知道的是你和蒂姆有私交,甚至就是那边的人要上赶着哈着你们,主动贴过来,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往婆母身边安插耳目呢,这样的猜疑要是传出去,你还说得清吗?”
伊莲一阵语塞,小声嘀咕:“我知道,不会往外乱说的,可是美莎,你不生气啊?”
美莎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生气的,茉莉今年也已经17岁了,很快都是一样要出嫁,还能在这个家里呆多久?注定要离开的人,她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大姐不无担忧:“话虽这样说,可是在一天那就是一天的麻烦,万一雅莱真往心里去了怎么办?你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呀。”
美莎却说:“要不要往心里去,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大姐可不同意这种态度:“凡事总要防患于未然,不能真等出了问题再说吧?”
美莎一声嗤笑反问:“怎么防啊?难不成我自己去和他说,我知道茉莉和你嚼什么舌了,你别信她?嘁,那不是有毛病?他若真往心里去了,今后也就不会再信我,而不信我的结果,终究是他自己要吃大亏。反正我问心无愧,我怕什么?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如果一个表妹就能让夫妻反目,哈,那也算是茉莉的本事了。而除此之外还能证明的,恐怕也就只剩一件事,嗯……也好,姑且就把茉莉当作是一个考验吧,我也实在很想看看结果。如果到头来,他是连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一个能让耳边风轻易吹倒的男人,那……也就真是难成大事了。而到那个时候,真被我夺权骑到头上去,也就实在怨不得旁人。毕竟哈尔帕不能给一个不成事的男人做陪葬,我首先要对哈尔帕负责,其次才是那个丈夫。”
这番话,听得大姐说不出话来,该说是这孩子太骄傲了吗?那份高傲心性,是根本就不屑于去钻研所谓的驭夫之术,要和她共同生活的男人,对于她的这份脾性,只有接受还是不接受的选择。夫妻相处,天晓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说的好听呢,叫本色;说的难听呢,那岂非就是欠缺这方面的智慧,不会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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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美莎笑对一家上下,甚至充当孩子王,带着一群小弟小妹厮混在屋顶花园,看工匠按照她的意图搭藤架、垒花墙,还有在繁花簇拥中挂起又好看又好玩的吊床,躺在上面都能望天数星星,叽叽喳喳热闹一片,怎么看都像个毫不知情的没事人。
到晚间雅莱回来,他也是同样,和家人厮混共进晚餐,席间茉莉在座,当着美莎,无论是缇妮夫人还是表兄妹俩,谁都不见任何异常,仿佛早上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只看得大姐伊莲等人一肚子闷气,暗骂这个茉莉倒真会装相,憋这么辛苦,她也不觉得难受?
大家似乎都是做戏高手,美莎当然更不可能露相,就这样各自演绎着直到该要安寝,回归夫妻独处的私密空间,当关起门来,美莎宽衣卸妆梳洗,在浴池中甚至还哼哼出动人小调,沐浴之歌,透着那叫一个心情好。
猛一抬眼,忽然看见雅莱斜倚门框,歪头看过来的表情古怪,额头分明是有青筋在跳。他挥挥手,让所有侍浴的仆婢统统退走,美莎愕然瞪眼:“你干嘛?我还没洗完呢。”
雅莱不说话,脱了衣服也跳进浴池,一把拽过人来压在池边,瞪眼磨牙:“装!还装!这里已经没别人了,还要装给谁看呀。”
耶?!
美莎一阵心虚,嘴上抵死不承认:“你说什么呢?装什么?谁装了?”
一对儿天体夫妻浴池相对,雅莱上下比划,让她看清彼此这个光溜溜的风景,没好气的提醒:“看到没有,这叫什么?坦诚!凑进一个家门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对不对?心里有事,你不能直接问我呀?”
美莎捂着胸脯更心虚:“问……什么?”
雅莱仰天长叹翻白眼,狠狠送个白眼珠子:“媳妇儿,虽说本人没有你聪明,但也别当我是傻子好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份演戏的功力?早上阿妈和茉莉一块把我叫去关门密谈,这事你早知道了对不对?而且估计不仅是知道有这档子事,恐怕谈的什么内容也都基本心中有数了。”
美莎不愧演戏高才,面不改色满脸惊奇:“啊?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雅莱没好气的赏个爆栗:“还装!上瘾啦?!嘁,这想想都知道,阿妈和茉莉把我叫去关门密谈,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上赶着拍马屁的耳报神都肯定要说给你知道吧?这么奇怪的举动,任谁都不免要猜疑,神神秘秘这是说什么呢,都不能让人听?你要是一见面就问我这事,那叫正常,偏偏装到现在一个字都不问不提,这不是演戏是啥呀?还有啊,吃晚饭的时候你有没有自己回头看看?随便你再会演吧,可惜了,没有一块训练好身边人,从你那个小跟班到那位大姑姑,我的妈呀,射过来的眼神都挂着刀子,要纯粹是因为关门密谈这个举动本身,至于成这样吗?那肯定是连谈话内容都有数了,才会是那么一副比美赛更狠的吃人表情吧?”
美莎:“……”
好吧,从小掐到大的死对头,彼此那点脾性都真是太了解。再换个难听点的大白话:一撅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满心哀叹,这大概就是嫁给一个发小的弊端吧?什么毛病都早早看透了,根本没得藏啊。
雅莱戳头磨牙,干脆代劳彻底当一回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看你们这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吃心了对不对?要我猜,十有八九心里早骂我一天了,没准就是想着:哼,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办?要是敢不合老娘的心意,看我怎么收拾他……有没有?你敢说没有?”
这下轮到美莎的面皮开始抽筋,拜托,可以不要这么犀利吗?
雅莱恶狠狠提醒:“记住了!以后有事,直接问我!别在心里藏着掖着的。什么叫夫妻呀,凑一块剥光了,都是要互相看个一清二楚,这身子看全了,心是不是也应该敞开点,给个看全呀。要是再套层铠甲那算怎么回事?过日子又不是上战场,难不成还带斗智斗勇的?”
美莎弱弱回应:“我没穿过铠甲呀,听说那玩意很沉。”
他搂住腰肢,瞪眼催促:“还说废话!到底要不要问我?!”
心虚丫头笑得难看:“你……想说吗?”
雅莱再度奉送白眼珠子,当下就把早上的最原版内容全都说了个清楚。
“你看看,这不比你道听途说好多了吗?”
美莎实在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告诉我呀?这好像都是不合适让我知道的吧?”
雅莱却说:“你是我媳妇,有什么不合适?人和人相处,好多麻烦冲突,岂非就是因为该说的话不说清楚,或者是遇到重要问题,却偏偏是最关键的少说了那么一句,结果好多误解隔阂不就全来了?尤其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想想,一家人里其实有什么事情是真能瞒得住的?既然如此,那与其让人乱猜,或者听谁谁谁乱传闲话的,还不如大家都坦诚些,由当事人说出来的才是全貌,拐弯抹角传话打听才最容易产生歧义和误解,是这个道理不?”
美莎歪头看过来:“你真这么想?”
雅莱挑眉反问:“有错吗?”
美莎痛快摇头,认真告诉他:“你能这样,我很开心。”
雅莱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说:“其实吧,我是真没想到茉莉会这样,所以你就算不问也是要给你提个醒的,至少心里有数,但是,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才好。毕竟那些抹黑名声裁军之类的事情,如果只看表象,的确很容易引起误解,茉莉也好,阿妈也好,无非都是一时没看懂才会有这些疑虑,她们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你。尤其阿妈,她从来没坏心的,你相信我。”
美莎眨眼问:“那茉莉呢?”
雅莱又是一叹,努力拿出中肯的态度实话实说:“要说茉莉吧,她其实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被我阿妈惯坏了而已。你看看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与我们同龄的姐妹,自从茉莉五岁那年父亲过世,被阿妈接过来以后,一直到茜茜出生之前吧,她都是在家中女孩稳坐头一份的,以茉莉这样的正统出身,那些庶出女孩放在一起怎么比呀?根本排不上号,所以才养成了这么争强好胜的脾气,容不得有谁能压过她。你知道吗,小时候有段时间,觉得我对茜茜比对她好了都会闹脾气呢。是后来直到慢慢又大了些,大概是能搞清楚亲妹和表妹的区别了……”
美莎了然接口:“区别,当然就是代表着不一样的未来呀,表妹可以嫁给表哥,亲兄妹可没有这一说,所以自然不能再和亲妹等列,由此释怀,才不再和茜茜计较了?”
雅莱一阵眼皮乱跳,郑重发誓:“我可从来没招惹过她啊,所有人都能作证,真没有,无非都是年龄惹的祸。茉莉来的时候,贝奥才都出生没多久呢,这一家子小弟小妹,贝奥已经是排行老二最大的了,都尚且比我小了四岁,也只有茉莉这么一个是和我年龄相仿的,所以就肯定难免常会玩到一起去了呀。你想想,我都五六岁了,总不可能和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奶娃娃凑成堆吧?那都根本没法交流好不?换了谁,肯定都是年龄相近的才能成玩伴,和茉莉就是这样而已,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真的。”
这样一说,美莎也觉得好奇了:“说的是啊,为什么大家都比你小那么多呀?叔叔又不是没有侧室,怎么竟会没有一个和你年龄相近的兄弟姐妹呢?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说到这个问题,雅莱忽然显出为难,表情流露几分不自然的尴尬,拉到耳边小声嘀咕:“这个话呢,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出去乱传啊,尤其不能让陛下知道。”
美莎更好奇:“什么话呀?放心放心,我保证不往外说。”
雅莱挠挠头,叹了口气告诉她:“听阿妈说,在阿丽娜过世的时候,阿爸太伤心了,有好长一段时间都陷在悲痛里面拔不出来,足有两三年,根本没碰过女人。”
啊?
美莎瞠目结舌,终于明白这话为什么不宜外传了。
雅莱叹息苦笑:“你算算这个时间是不是就清楚了?阿丽娜过世的时候,你才三岁,我几岁呀?还没断奶呢!那个时候阿爸身边也才只有阿妈一个,尚在哺乳期的女人总不可能再怀孕对不?至于那几个侧室,都是在那两三年之后,阿爸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后来才陆续纳的。”
美莎干咳一声,表情尴尬,嗯,这话的确是很不宜让那位老爸知道呀,好吧好吧,不说了,她啥都没听见。
谈及父母旧事,雅莱也着实尴尬,非常明智+迅速的转移话题说:“我就是想告诉你,茉莉的事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和她就是最普通的表兄妹,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美莎看着他反问:“那你呢?会不会往心里去?”
雅莱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一阵坏笑,搂过人来在耳边吹动热气,慢悠悠开口:“这个么……我记得是谁说过的来着?我们这些人呢,就像得了传染病,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染上了同一个毛病:不怕天不怕地,唯独怕老婆。嘿嘿,既然早都已经被盖棺定论了,那你说,我想不认命还有可能吗?你就算骑到我头上去,被你欺压不也是太正常了。”
美莎‘噗嗤’一声被逗乐了,眨眼笑问:“你认命?心甘情愿的?”
雅莱托着脸蛋啃上最诱人的奶羔子,鸳鸯浴忍不住的是要上下其手,腻乎着说:“没事,我喜欢被你欺负,只要你也能习惯让我欺负,那就没问题了。”
他的声音迅速淹没在火辣辣的唇舌纠缠之间,泡在温热池水,到今天再忆及曾经出使埃及的种种,只觉遥远得恍若隔世,想起那时她的阴郁醉酒,还要装成中暑一连装病好几天,雅莱越想越乐,坏坏的说:“要是那时候就知道你跑不了早晚是我媳妇,当初醉在浴池的时候,我就干脆大大方方的闯进去了。”
美莎一阵羞恼:“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存了这个心!”
他却笑问:“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有个人在身边闹一闹,也就顾不得再伤心了,可好?”
美莎心头一跳,忽然间就好像变成了心虚小孩,再看那双湛蓝清澈的眼睛,怎么突然就感觉很对不起他呢?咬着嘴唇,她低声嗫嚅:“雅莱,你……为什么从不问我……问我……”
他不明白:“问什么?”
美莎心中叹息:“为什么你从不问我……是不是爱你?”
雅莱笑了,名副其实的苦笑,一抹淡淡的晦涩划过心头,这还不简单么?因为他不敢。或者他在所有女孩面前都可以自信满满,可以轻易赢来芳心无数,却唯独在她这里,从来没法拥有这种信心。
沉默良久,他搂紧怀中人,轻轻吐露心声:“美莎,我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想奢求。你能嫁给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爱你就够了。”
美莎陷入沉默,心里甜甜的,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很幸运。不知酝酿了多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肯招供一句实话:“其实吧……你知道吗?”
雅莱静静听着,好久却不见下文,不解看过来:“其实什么?”
美莎咬着嘴唇,不知不觉一张脸羞得通红,那声音堪比蚊子叫:“其实……其实我忽然发现,这些年,能有你这么个人在身边混闹,好像……也没那么糟糕,现在想来,好像……还蛮热闹……蛮有乐的。”
她努力在想该怎么解释:“嗯……你看,咱俩的境遇其实都很像对不对?我的那些弟弟妹妹也都比我小了好多呀,齐丹亚都足足小我五岁呢,玩不到一块,都是一样有代沟,能做姐姐,却没法做玩伴。而且,我也是在兄弟姐妹里的头一份呀,谁都不敢惹我,都是那么客客气气,说的好听叫尊敬,说的难听不就是有隔阂?而再至于像乌萨哥哥、亚伦哥哥或是萨蒂斯这样的,有大姑姑淫威在侧,他们当然都是早早学会谦让,即便是在我不讲理的时候,也都会让着我,不会和我较真生气,再至于像以沙利那样性格软糯的就更别提了,你就是求着他来惹我不高兴,都打死不会呢。”
美莎一个一个数过去,越数越郁闷:“所以你明白了吧,要做一个最蒙厚爱的公主,其实好多时候也真是很孤独的,就因为没人敢惹我呀。要说有胆子敢那么肆无忌惮欺负姐姐、敢和我斗气斗嘴处处对着干的,大概……好像……你就真是独一份了。”
雅莱一双眼睛越听越亮,迅速领悟其中要义,简单说吧,就是忽然间对‘讨厌鬼’这个标签有了全新的认识,他恍然大悟,指着鼻子取笑:“哦——!我明白了,难怪你张口闭口都总要骂我讨厌,嘿嘿,搞了半天,原来这就是传说里的口是心非对不对?尤其是你们女人,一说起话来通常都是反的,就好像那个普及率最高的撒娇台词:讨厌!你又欺负人家,你太坏了……啪啦啪啦,通常能享受这种词的家伙,才恰是对眼对盘对路的那一个;而反过来呢,要是一张口就说:亚伦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吧……啪啦啪啦,那其实就完全是在说你压根没戏唱、趁早出局的节奏了对不对?”
美莎即时瞪眼,噼里啪啦捶过来:“讨厌!你扯亚伦哥哥做什么?谁口是心非了?你才是口是心非的大混蛋呢。”
坏小子连连点头,一脸享受的表情欣然笑纳:“嗯,好好好,再多来几句,我发现了,原来‘讨厌鬼’这个标签根本都是满满的赞美呀。怎样?是不是突然意识到,全因有我,生活才不会枯燥无聊呀?”
他一路说,美莎一路捶,一张俏脸烧开锅:“气都被你气死了,哪还顾得上无聊?可恶,不理你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是,啥都不说了,行动胜于雄辩,长夜良宵,总不能浪费时间辜负了好观景。于是,这个鸳鸯浴着实洗得热闹+耗费体力,直到池水彻底变凉,他抱起人转移阵地,趁着这空隙,美莎才想起来问:“明天和我一起去送乌萨哥哥?”
“嗯,只要他们都能甘心做‘好人’。”
不是好人的家伙冒足了坏水调笑,放落帘帐,继续吃干抹净。
奋战正酣时,忽然发现灯火在帘帐映出轮廓大黑影,动作片演员拒绝再被免费观赏,齐刷刷异口同声:“美赛!边儿去!”
一阵超级郁闷的哼唧,电灯泡狮子灰溜溜缩回自己的窝。大爪子抱头,呜咽难止,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在哀叹:女心外向,变心了!全都变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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