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133 同盟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瓦休甘尼,凯瑟王自然少不了是要会一会老朋友。到如今,哈塞尔亲王已步入垂老,多少积年的伤病时不时发作,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领地内的政务多是要靠其次子苏迦什主持运行。此次边境集结、盯防亚述,都只能是由儿子去代劳督军,已年过六十的哈塞尔亲王是再没有这份体力和精力了。
国王驾临时,正被腿疾和肺喘折腾的老亲王,根本无法起身出迎,甚至都快说不了话。见到此景,凯瑟王叹息感慨之余,也只能是叮嘱他安心休养,外面的事,看样子是无法再让病人去操心了。
看过了哈塞尔亲王,转过头来,他必须要见的当然就是瓦休甘尼市井第一的流氓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从私溜了一回埃及,让霸王花悍妻刺激了神经,看管得格外严厉,反正凯瑟王到来时,伊赛亚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里,哪都没去。事实上,也根本不用他派人去传叫,从国王大队一进城,霸王花萨莉就已是等不及的要拉家带口来登门了。
自从上次为解救塞提当说客一别,如今又是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老朋友见面,难免瞪眼磨牙斗咳嗽。凯瑟王悠然欣赏悲催家伙一看就是不情不愿分明是被悍妻硬拽过来‘拜见’的郁闷表情,风凉开口:“看看,时间过得有多快呀,一晃居然都已经二十多年了。还记得第一次光临瓦休甘尼,你这家伙请我们喝的酒,那是还没有多少时间来得及发酵的新酒,那个酸酸涩涩的味道,还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伊赛亚回敬一个超级难看的悲惨笑样:“是呀是呀,你现在想喝也喝不着了,那个时候好歹还是自由身,哪像现在,财务大权都不在我手里,兜里没钱,再酸的酒都一样喝不起啦。”
瓦休甘尼第一悍妇立刻瞪眼:“整天醉生梦死的,哪天哪顿你少喝了?”
再转过头来才忽然变成一幅可怜兮兮的怨妇样:“陛下你看看,孩子成窝的结果就是让女人老得好快呀。整天都有生不完的气、操不完的心,唉,真是青春不在要变黄脸婆了。想想当年打亚述的时候,美莎都还在阿丽娜的肚子里呢,到如今竟也能独挡一面了,怎么就会过得这么快?遥想当年本小姐17岁的时候,那个光鲜亮丽的样子,好像还清晰得就像在昨天……”
一路抱怨诉委屈哀悼青春,身边的悲催老公已经快吐了,不服不行,女人撒起谎来果然不知道什么叫心虚,天晓得这么多年活在淫/威暴力阴影下,受气受累受摧残的到底是谁啊?包括长子哈兰,如今也已15岁的少年都要满面惊悚的看向老妈,因为,还从没见过暴力老妈这么哀婉的淑女样,忍不住的暗地捅捅老爸,小声咨询:“你那个时候,该不会就是被光鲜亮丽的假象给骗了吧?”
伊赛亚沉痛点头,没敢说出来,但是那个悲愤到无以复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儿子:看到没有,这就是最惨烈的前车之鉴,以后找媳妇千万长记性,会打架会耍刀的,再他妈光鲜亮丽都要警钟长鸣、猛兽勿近。要不然,一时懵头,当心就是一辈子交待进去没个跑。
凯瑟王欣赏极品一家,努力抹一把脸才克制着自己不要破笑,他无心再废话,直接问:“风尘游侠,游走四方,天底下好像就没有你没去过的地方,说说吧,埃兰去过么?对那地方你了解多少?”
伊赛亚痛快摇头:“没去过,不了解。”
凯瑟王懒得较真这到底是实话还是敷衍,转而问道:“那么海蒂夫人呢?他们的歌舞团总是去过的吧?会口技的达罗毗荼族都是从他嘴里听来的,他们如今在哪?你总不会也不清楚吧?”
伊赛亚嘿嘿一笑,可惜这笑没到眼睛,不无锋利的反问:“怎么?无往不胜的穆尔西利斯二世国王陛下,当真是要把天下列国都给灭过一遍才甘心?”
凯瑟王直勾勾迎上他的目光审视:“哦?莫非在你看来,那样一条毒蛇还值得同情?”
伊赛亚说:“当然不,只是事不关己,没兴趣参与而已。”
凯瑟王笑了,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一家独大,难免列国失衡,如果天底下哪里都成了可以让我为所欲为的地方,那么当有一天我摇身一变成暴君的时候,也就必然会成无人可以制约的最可怕的魔鬼。”
他摇头笑说:“这份道理或许没错,你能有这份警醒和戒心,或许正因是聪明人,但是!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即便真有这份野心,也根本不可能有那么长的手去控制整个世界,明白了么?这完全是由距离来决定的,可不是由我的个人意志来决定。国土面积越大,边疆越远,要往来一趟的耗时就越多,也就是说,王庭对于远疆的控制能力就会越差,最终就是由距离来决定,一方之王到底能控制多大幅面的疆域,这点客观理智的态度我还是有的,所以,从来就没想过要踏平所有列国,这样说能放心了么?”
伊赛亚听得有趣,转着眼珠仔细想一想,笑嘻嘻点头:“别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哈,嘿,这理论倒是蛮新奇。”
凯瑟王接着说:“再说敌人么,诚然,有些敌人的确是我想灭的,但有些,则纯粹就是自找的。放在一年前,我还根本没想过要将埃兰这么一个相隔遥远的国家当作敌人,可是他们都干了什么?以你这样的消息灵通,不会不清楚吧?他们害死的是我的亲兄弟!更连拉美西斯都是一样死在这条毒蛇的手上!更甚者,接二连三是一样没打算放过我的女儿!请问,当这么一个国家,干下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欠下了累累血债之后……不说一个王的立场,只说一个男人,如果竟能不闻不问的放过他,谁会有这么‘宽广’的胸怀?当你这样问我时,我倒想问问你,若换成是你的兄弟、你的孩子,或者是一个让你欣赏的人,拉美西斯至少能算是你的朋友吧,被这样一只黑手去连番算计谋害,你又会怎么做?”
伊赛亚挠头慨然一叹:“是,我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没有人能说你错,我只是……有点感慨,果然应了那句话呀:天底下最可悲的不是蠢货,而是自以为很聪明的蠢货。嘁,苦心积虑算计了这么多人,到头来目的没达成,反倒是把赫梯与亚述这两家最好战的给逼到了一条战线上,居然是一手促成同盟了,这叫什么事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许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凯瑟王说:“这一次的复仇清算,姑且……也算是替拉美西斯担了那一份,分明就是赫梯、埃及与亚述,要共同与其清算的一笔帐,如何?这样说,你是否还要置身事外?”
伊赛亚满是无奈的两手一摊:“老兄,不是我不帮你,问题我能帮你什么呀?也拜托你看清楚,我的手也没有那么长,风尘游侠也不可能走过天底下所有地方,我是真没去过埃兰,对那个国家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呀,包括海蒂夫人的歌舞团也是一样,他们的主要活动地带都在美索布达米亚平原,除非是战乱闹得太凶真到活不下时候,否则谁又会长途跋涉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讨生活?反正据我所知,希尔达至少这二十多年肯定都是没往埃兰走过的。你想找他,无非是希望他能提供关于埃兰的情报,可说实在的,我都能保证,他唯一能提供给你的也不过就是幼年时从父辈、祖辈那里听来的一些猎奇传闻而已,而且都是上不及君王、下不及民生,无非都是卖艺的同行之间流传的一些新奇见闻而已,就像这个什么口技呀、舞蛇呀,或者是算命占卜之类的新鲜花招,除此之外不会再有更多了。你要问他安善城在什么地方,他都根本不可能给你指路知道该怎么走。凡是希尔达知道的事情,基本上我全都知道。数一数,从十几岁就跟他混成知己,我认识他都快三十年了,而埃兰那地界,基本上就没在聊天的话题里出现过。”
萨莉接口说:“嗯,陛下,这个我可以作证,倒的确是真的。要说对付埃兰,海蒂夫人能提供多少帮助,恐怕这个……与其指望他,还不如想办法从那些埃兰奸细的嘴里多审讯出一点东西更有价值。”
怎会这样?凯瑟王心中失望,却也并没有太过气馁,立刻转而说:“那好吧,不切实际的我不奢求,只求点最实际的行不行?”
他忽然不怀好意的探身过来,下巴一指:“借你儿子用用。”
啊?
话题转的太快,一阵不祥预感直窜心头,伊赛亚眼疾手快立刻从孩子堆里抱过最小的还没过三岁的小豆丁,万分慷慨呵呵笑:“行啊行啊,没问题,拿去玩,随便玩。”
滑头精,存心装傻。凯瑟王冷眼斜睨,风风凉凉的直接点将:“哈兰·拉麦利迦,意为自由而狡诈,你这儿子的确可算名副其实,是长成人精一枚了,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别不承认。所以呀,当爹的派头大,请不动用不起,借用下儿子总没问题吧?”
15岁的少年惊讶瞪眼:“陛下,你想借我?干嘛呀?”
凯瑟王欣然说:“当然是借你这颗脑瓜,去给你那群此刻都已经在前线的小兄弟小伙伴助阵,出谋划策做帮手呀。你们说,天底下什么样的敌人对付起来最麻烦?当然就是什么都不了解、像盲区一样的敌人,此次埃兰开战,正因情报奇缺,经验更是为零,所以真到打进去,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数,只怕难免多有凶险。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说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就是最能随机应变的人才,是灵光的脑瓜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呀。看看,雅莱、亚伦、萨蒂斯,有多少你熟悉的朋友甚至是亲人,此刻就在前线战场上,正因那是一条最善于耍阴谋诡计的毒蛇,此战实在凶险难料,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说不定他们就会有谁死在那里,再也回不了家了,如何?这个理由够充分么?”
听到这种说辞,小小流/氓头子几乎是立刻被激起热血,哇咧,忽然之间好像就有了一种责无旁贷的使命感,是责任重大呀。根本不问老爸的意见,哈兰当即拍着胸脯说:“没问题,都交给我!雅莱那家伙就算了,但亚伦和萨蒂斯都是我的堂兄弟呀,谁出事他们也不能出事,放心,不管最后仗怎么打,都必须把他们全身全影的领回来……”
豪言壮语没等说完,直接招来暴力老妈狠狠一记削,萨莉立眉瞪眼骂:“你傻呀!说什么屁话呢?什么叫雅莱那小子就算了,看清楚,不管他本身是不是整天欠揍不招人待见的,那现在也是美莎的男人!要害美莎当寡妇,不怕陛下一口吃了你呀?给我记住了,万一真到遇险,你帮不了亚伦、萨蒂斯,都必须先护着雅莱这小子,要不然当心回来有人找你算账!呃……不过当然了,真要遇险,第一位当然还是要先护着自己,你要是不先留好了小命,那又该怎么帮人呀,是这个道理吧?所以记住这个顺序啊,第一是自己,第二是雅莱,第三是萨蒂斯,谁让他年纪小嘛,又是第一次上战场没经验的,亚伦都能放到最后,毕竟他这个实战经验值都已经摆在那儿了……”
当家主妇一路絮絮叨叨念下去,所有在场的男士都要额头跳青筋了。
凯瑟王:什么叫亚伦放在最后没关系,雅莱就是重点保护对象?美莎嫁的男人不至于这么废物吧?这叫什么?丈夫被人公然小看,不就等于女人都要跟着一块被踩脸?没有这样表示‘关怀’的吧?
哈兰:老妈,你好像忘了萨蒂斯好像还比我大俩月呢吧?
伊赛亚:喂,拜托,他还没答应出借儿子呢。
萨莉满是威胁的眼神瞪向老公,‘笑眯眯’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就是你想说的,难道你还有不同意见?”
伊赛亚:“……”
瓦休甘尼第一悍妇,不讲理的程度果然是逐年递增,萨莉的变本加厉还在继续:“怎么不说话?儿子都要去,难道你不去?该怎么把哈兰给我全身全影的带回来,不该是你的责任么?你敢说一个不管试试。”
伊赛亚:“……”
凯瑟王悠然笑看悍妇发威,少不了的敲边鼓:“说的是呀,看看,哈兰也才多小呢,这要是我儿子,我都不放心。”
伊赛亚只差跳脚:“不放心你还提这种要求?就是存心想把老子给套进去是不是?”
段位更高的滑头精不置可否,两手一摊:“我又没逼着你非要跟儿子一起去,英雄无主,对于你这点劣根性,本王可从来就没打算做你的主呀!”
伊赛亚忍无可忍挥舞着手指头咬牙切齿指过去:“我算看明白了,你和拉美西斯果然都是一路货,这辈子认识你们,算我倒霉!”
凯瑟王笑眯眯回应:“没关系,只要认倒霉就好。”
绑架了儿子,再由儿子绑架老子,父子俩就这么双双被绑去了前线做强援智囊。随后不久,鲁邦尼的出使队伍也归来复命,利诱恩威并施之下,当然是不辱使命的必须达成目标。
“不出陛下所料,提出这种要求,最兴奋坐不住的就当属那个三王子哈利加了,对于派往军中当向导的事情,他都极力要求由他亲自担纲出马走这一趟。”
凯瑟王闻之冷笑:“是啊,能借机看清我们的军中建制、作战特点,甚至战时修补锻打铁器的技艺,多少往日根本没可能弄到的一手情报都能由此而来,凡是好战的家伙,谁又会放过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鲁邦尼点头笑说:“所以呀,才必须要利用他和尼拉里之间的这份政敌掣肘制衡,不可能让这种野心家伙如愿。现在的结果就是:为了不让政敌捞到任何可乘之机,或者便宜好处,一则,尼拉里已经痛快答应了联盟援手的请求,即刻大批派出有经验能做向导的人奔赴喀西特和巴士拉尼亚等地的对峙前线,在我们离开的时候,由尼拉里亲自集合挑选的这批人都已经出发了,和平协约也痛快缔结;二则,派出去的当然都是尼拉里的人,不可能让一个哈利加阵营的人搀和进来。而且真等到了战时,恐怕都会有尼拉里密切盯住这个三弟,不会允许他有什么擅自行动来坏事捣乱,毕竟,现在坏了我们的事,也就等于是坏了尼拉里自己的,让他们自己内部去自行制约,才是最便利稳妥的方案。”
凯瑟王满意笑看已经正式签署的和平协约,那种专属于王者的精明与冷酷,在这一刻尽展无余,他仿佛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念叨出来,就像在吩咐今天晚上吃什么那么简单。
“很好,通令前线各军,所有这些派过去作向导参谋的亚述人,物尽其用,但也必须看牢了,战时全程断不允许他们与阿淑尔城之间有任何的通信联络。而等到这一仗打完了,撤军走人的时候,该料理的也务必都料理干净,不能允许有一个再活着放回去。毕竟,协约里可从没说过,等用完了还要放他们回去的,是这个道理吧?”
鲁邦尼略显迟疑的说:“可是……那些派过去的人,我都仔细看过名单,实在有不少都是尼拉里阵营中的骨干力量,尤其是军中干将,当真不在少数,如果用完即灭,只怕尼拉里的阵营都会从此伤筋动骨……”
“所以今后,他若不想倒台,就会更需要甚至就是离不开我的帮助了呀。”
凯瑟王悠然接口,微微笑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若到头来发现被算计了,于政敌来说这都是有了充分可以讨伐尼拉里的借口,将之定义为出卖国利,不配为王。再加之他本身的实力因此大受损失,万一就是因此斗不过三王子哈利加,被痛快搞掉了,再换一个更好战的家伙上台,那对我们到底是利还是弊一时不好确定。但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用担心,一则,真要闹起来,亚述都跑不了是要乱上一阵,内耗从来都是最伤身的,不管最后谁输谁赢,亚述的国力都会因此被狠狠伤掉一大块,对我们只会是好事。二则,也根本不用担心从此后尼拉里再不信我了怎么办,因为大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所谓让他今后都离不开我的帮扶,并非是要他心甘情愿的来信我,而无非是不得已。哪怕就是咬牙切齿,心头再恨,哪怕明知这是一头狼,却偏又不得不与狼共舞,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么?很多事,不需要给对方有什么余地去选择,而只要他别无选择,不得不屈从就是了。”
鲁邦尼露出苦笑,风凉点头:“明白了,国家利益和王权利益,本来就是两码事。把尼拉里搞到阵营力量势微,他就算再恨,但若想保住王位,不被政敌搞掉又该怎么办呢?那恐怕少不了的、非常急需的就是外援了,哪怕明知道这份外援也实在没安好心,可到底天大地大都没有王位来得大,能保住王位才是头等第一位重要的事。这就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管是钱粮支持还是情报共享,所有他最急需的东西放上谈判席,最终决定是谁来牵着谁的鼻子走,那就全看……是谁能比谁更流/氓了。事实证明,陛下果然是难得一见、太有天分的大流/氓,走一步看十步,一环套一环的连环计,玩起来果然不是一般的刁毒。”
凯瑟王冷哼着接受这份恭维:“所以呀,你知道我现在最恨的是什么了吗?就是埃兰这条毒蛇,胡姆班·努梅纳,最可恨就是对这家伙了解太少,让本王的聪明才智都没有用武之地,否则的话,哼,我是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动一兵一卒就彻底整死他!为这种货色出动大军,想想都实在太高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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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弄到了亚述做同盟,再加之从被拘捕的埃兰造乱者+迁徙住民审问而来、从公主梅蒂得自亚述迁居者的收集口述,从巴比伦重金买来的知情者的种种描述,当最急需的情报从方方面面不断汇集,最终的作战方案,也便由此渐渐成型出炉。
自此,赫梯王拔刀亮剑直指埃兰,与追讨巴比伦和摩苏尔还不同,轮到这条毒蛇,他甚至拒绝将之视作一方之王,昭告全地的战书,对胡姆班·努梅纳绝不以王相称,甚至都不会把这场战争看成是国与国、人与人之间平视的对垒,而纯粹将之定义为是在消灭害虫!一如厨房里必须消灭老鼠和蟑螂,农夫必须驱赶麻雀、牧羊人必须去灭狼洞是一个道理。埃兰那片土地,就是蛇鼠盘踞的巢穴,这场复仇之战,就是要覆巢清算,灭害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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