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胸口之剑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住个破旅店却遇到了如此奇葩的险情,我揉了揉眼睛,这眼前的一幕根本就不是什么梦境,我确认这是真实世界之后,我的思绪忽然转到了那把挂锁上,门明明是锁上的,那这老头是怎么进来的?
不对,我又想,老头可能是被杀的,那就是说,是凶手杀人之后才把门锁上的!
我靠!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现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锁也是我打开的,我不是要背定这个黑锅了?
所有的坑都不及这个终极之坑了,我想着过会儿警察来了,我根本就无法解释清楚这一切,我跟警察说我开锁进来,发现老头被人刺死在床上,鬼才信我呢。
我正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着怎么办,忽然床上传来了一阵撕裂声,仿佛是一个皮囊正在被撕裂漏气的那种感觉,这种声音频率很高,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我从小就不太灵光的听觉虽然基本能够忍受,但也是忍受到了极限,我心想这是什么声音?床上除了老头的尸体,难道还有其它什么东西?于是就壮了胆子爬起来,往床上看去,那老头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盯着床顶,好像还没死似的,此时声音已经没有了,床上除了这个白衫青裤的老头,什么都没有。
上个学期我刚学过一学期《人体解剖学》,就这门课我考了个六十九,算是我六门课中最优秀的成绩了。学过解剖学的人都知道,其实人死后,负责眼睛睁开的眼睑肌肉都会松弛,眼睛是不可能睁着的,电影里常常看见死人睁眼无非就是为了制造恐怖气氛,吓吓小孩而已。
我想着这些,心里在嘀咕,难不成这老头还没死?
我斗胆靠近老头,想去确认一下老头是不是真的没死,我给自己打气道,不管怎样,我也是学医的人嘛,救死扶伤是每一个医学生的基本道德,要是没死,说不定我还真可以救他一命呢。
我把头伸进老头的蚊帐,看了看老头的眼睛,那眼睛看上去确实有点吓人,眼白向上翻着,整个眼球几乎都被这眼白占据,像是中了邪似的,我关心的其实不是这眼白,我是想看看老头的瞳孔,要是瞳孔是散大的,那这老头就是一具尸体,确定已经死亡,要是瞳孔还是正常的缩小状态,那这老头还活着,说不定还有救呢。
蚊帐内很暗,我看不清瞳孔的大小,于是就退了出来,去桌上找照明工具,桌上摆着那么一大堆老头的物事,可是手电、蜡烛、火柴之类的一概没有,我急得团团转,想把老头的白龙青帐整个撕掉,毕竟人命关天,老头要是被我救活了,也不可能吝啬到叫我赔他一顶蚊帐吧,这时,我忽然想起还有手机可以当手电筒嘛,真是急糊涂了。
我连忙爬到上铺,从双肩包里摸出我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应用,下得床来,左右拉了拉蚊帐,又把头钻进了老头的床铺。
好家伙,老头的虹膜竟然是蓝色的,太吓人了,这怎么回事?从来就没听说过一个人的虹膜是蓝色的,即使是老外,也没听说过有这种很纯很纯的湖蓝,就像我们蒙省高原雪山下面那个蒙湖的颜色。
我正纳闷着,忽然我发现我自己的左手正在翻动老头眼睑,也是一样的湖蓝色,这时我才会意了,转过手机一看,原来我的手机手电筒应用设置的正是蓝光!
我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才止住,刚才实在是太惊悚了!
我把手机手电筒正确地设置成了白光,正面对着老头,我靠,老头的瞳孔这么小!难道真没死,马上通知楼下的老板娘!老头还有救,只要救活过来,我就肯定不用背这黑锅了,我想。
我正要转身,忽然感觉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我的右手,我一惊,手机跌落在床上,正好发光的一面压在了床面上,蚊帐内的光线立刻就暗了下来,我额头上的汗珠又一次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
恍惚间,我看见老头的左手在吃力地举起,我以为他还要用左手来抓我,我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老头的左手并没有抓过来,我忽然想,好像没有必要怕一个胸口插着剑的老头吧,我转过头,看到老头的左手其实并没有举起来,只是伸着食指指着他的胸部,我看了看他的手指,又看了看他的胸部,手指就是指着那把剑呀,老头难道是要我帮他,拔掉这把胸口之剑?
这剑我也知道,插在胸口万万是动不得的,本来剑插在胸口,整个胸腔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创腔,要是我帮他拔出来的话,那胸腔中的血液就会涌泉一样喷出来,不要说我学过一个学期的医学,哪怕是一个普通牧民,也是知道这最基本的道理,这必须要到医院的手术室才能动的。
我大声地叫道:“这不能拔!这剑要是拔了,你就死定了,我去报告老板娘,给你叫救护车。”
我又要起身,可是老头的手抓得太紧,我根本就动弹不得,没想到一个垂死的老头竟有这般力气,这完全超出我想象。
老头的左手一动不动地指着胸口的剑,我又瞥了一眼,似乎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这把剑应该是深深地插入了老头心窝的,可是这白色的上衣上竟然是毫无血色,我头皮一麻,心想这不可能呀,这剑都已经插进胸腔了,怎么可能不见血呢?难不成插偏了?不对呀,要是插偏了,老头也不至于躺在这里不会动弹呀。
我冷静下来之后,心想既然这样没出血,拔剑也不存在什么拔剑之后胸腔之血喷涌而出的事情,于是决定帮助老头除去这心头之剑。
我左手握住了剑柄,老头的右手原本是抓住我的右手的,这时他也松开了我的右手,看来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帮助他拔剑。我把右手也放在了剑柄上,起身试了试力度,这剑还真的插得挺紧的,不用点力气还真拔不起来。
我端好马步,大喝一声:“起!”
那把剑应声就被拔了起来,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趔趔趄趄地朝后面撞去,把那张桌子上老头的劳什子法器全部撞翻在地,叮叮当当发出了奇异的声响。
老头“霍”地坐了起来,双手不停地在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就安静地在床上收起双腿,开始坐禅,一副入定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真不敢相信刚才救了老头一命,心里想,这老头一定不是常人,实在是太奇怪了,难怪老板娘说他古怪,可是这么古怪的人,她竟然也允许他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老头难道真的没出血?我看着老头的胸部,白色的褂衫没有任何血色,也没有看到一个破洞,我在手上翻看着刚才被我拔下的那把剑,这剑黑乎乎的,剑柄、剑身、剑尖,除了颜色有点黑,和一般的剑没什么两样呀,那古书上所描述的“玄钢之剑”不就是这种黑乎乎的外表吗?
玄钢?不对,这剑太轻了,在我手里感觉实在是太轻了,我这时才注意到这剑绝非是钢质的,做工虽然精细,但凭这重量就知道,连一般的金属都不是,那会是什么呢?
我随手把剑扔在了地上,剑碰到了地面的大理石板,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对了,听这声音说明这是一把木头剑!
老头依然在打坐,我发现他身边的床板上有一个洞,这时我才彻底明白,刚才这把剑是插在了这床板上,难怪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拔出来。不过,一把木剑可以插入木床板,那这木剑的质地也是可想而知了。
老头为什么会被一把木剑钉在床板上,像死了一样,我心中起了疑团,我开始调动我所有的医学知识,想要理清自己的思路,可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古话说得是一点都没错,谁叫我是六门课挂三门的人。
不过,我起码明确了一点,老头身上没有任何出血,这明摆着没有伤口,而且剑拔掉之后,他什么事都没有了,这说明就算是受伤了,伤势也是极其轻微。
要么是木剑触碰到了身上的某根神经或者穴位,导致老头神经错乱,全身木僵,我拔剑之后,他调息养神,脉象理顺,神经系统又复原通畅运行,所以……
这么说,还是我救了他的命。
我正在自个自地在心里想说圆这件事,老头大叫一声,跳下床来,眼睛怒目圆睁,我恐慌地往后退去,可是屁股都已经顶到墙了,移动的双腿把老头那些掉在地上的法器踢得到处乱飞,我已经无路可退,老头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口里发出奇怪的皮囊撕裂漏气的声音,我想,这回我死定了,这死老头,恩将仇报,真是悔不该帮他拔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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