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立夏花灯节
桥廊上人倒是不多，但全是放流水灯的小姐。一个老太太提着一筐流水灯走到林碧面前叫卖到：“姑娘买盏流水灯吧。来到流水桥，放走流水灯，今后便再不会遭遇流水无情了。”林碧苦笑，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老太太，回答到：“灯就不必了。”
老妇接过银子，又看了一眼林碧失魂落魄的模样，直接把手中的篮子塞给了林碧。“我白老太的流水灯可是最灵的，一个不行咱放两个，两个不行咱放三个。我就不信还求不来好姻缘。”说完就转身走了。
林碧低头看见一筐的流水灯，心里万般杂尘，最后一道防线也给冲破了似的，转身，扶着廊柱呜呜的哭起来。周围的丫鬟小姐都被惊着了，纷纷避开。林碧不想再顾忌他人，提起手中的篮子，一下把所有的灯都倒进了河中，然后蹲在地上，放声哭起来。一时间，廊桥上便没有其他的人了。
可能是哭的太用力，只一会儿，林碧就感到一阵心悸，头晕、目眩同时袭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倾倒。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恍惚之间，林碧看见了一个香囊，惊得不敢动弹。
一声轻轻的叹气之后，低低的声音响起，“刚到皇都就敢到处乱闯，小心被妖魔抓了去。”
听见薛寒平静又玩笑的语气，林碧只觉得一股气直冲头脑。“你凭什么管我？我，我不过是迷了路。”然后挣脱了薛寒的手，“既然你已经有婚约在身，还是不要过于接触才好。”说着林碧想去扯下那个香囊，却被薛寒逮住了手腕。
“凌儿，不能意气用事。”
“既然要避嫌，就该彻底一些，不是吗？你已经答应了与公主的婚约，就应该好好待她，不该再与别的女子有牵扯。我是伤心，但我不是赌气。我拿回曾送你的东西，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
“我和彤阳是不可能结成夫妻的。”薛寒并不松手，“这样说你可能不明白，但我与彤阳没有夫妻缘分。”
“那你？”林碧真的有点糊涂了。
“事出权益而已。”薛寒的话真的很少。
林碧被弄的没脾气了，用薛寒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泪涕，一字一句的说：“我也许真的不够智慧，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世间的误会都是因为话只说一半，答疑又不从全，才发生的。”林碧总算是在薛寒面前，主动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薛寒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还有一丝疑虑。
“不是不能说，只是我还并不知道太多。我猜测林伯伯出事，你再次中毒，也可能是与此有关。”薛寒说到这，停了停。然后用双手扶住林碧的双肩，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我现在的确有，还不能对你说的秘密，但这和婚约无关。我并非水性杨花之人，不也会贸然招惹皇家帝女。我还不知道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所以彤阳找我来商量的时候，我答应了她。毕竟彤阳是公主，如果是与我有关，对方也会投鼠忌器。
“你怀疑谁？”
“洛红线。此女……你切不可与她接近。”
“那这样会不会对公主不太公平？”林碧听到薛寒说出洛红线这个名字，还是有点意外。
“这世上本无公平，欠她的我会想办法还，但现在只能利用她的身份了。”
林碧听着，不知道该不该认可薛寒的想法。按照她之前的经历，对方的确是机关算计，枉顾生命的狠角色，彤阳公主的身份可能会让他们有所顾忌。但公主既然能答应薛寒假定婚约，应该也是对薛寒用情至深。如此有情有义之人，若遭遇无妄之灾是不是太过无辜？
薛寒看出林碧的犹豫，轻轻的擦去林碧脸上的污迹。“我本就是自私的人，世上有太多人，我顾不过来，只有做选择。”
听到这，林碧轻轻的推开薛寒，用自己的袖子搽了一把脸。这时大概也顾不上美丑了，她深深吸口气，说道“如果是以前，我会同意你的主意。但现在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有心的，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承认。基于此，我并不想让别的女人和你有什么瓜葛，哪怕是假的。这也是我的私心。我不想欠公主人情，也不愿意你欠她，欠来还去，太累人，也有风险。可能在你看来这是不顾大局，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其实公主也知道我的过往，想必暗中之人更不会放过。既然躲也躲不掉，我愿意承担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太多人牵扯其中，反而是消耗。”她也暗自嘲笑自己，明明害怕的要死，还要逞能。
薛寒盯着林碧好一会，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凌儿说的有理，当时知道你再次中毒，我也是慌了，现在看来的确草率了。”
看到薛寒的笑容，听到薛寒仿佛情话的称述，林碧有些慌忙继续说到：“还有一个人，程枳。流羽班的班主，我可以确定他与我爹爹入狱有关。但中毒之事，并没有关联的证据。”林碧觉得这个一定要跟薛寒讲，用来缓解自己的羞涩也正合适。
“好，我会留意。”薛寒扶起林碧，“我们回吧，刚来就失踪可不好。”
林碧被送回府的时候，薛翼都要急疯了，迎上去劈头盖脸的责问，就差举拳头了。林碧却突然觉得在薛翼的身上看到了唐棠的影子，一感动，便轻轻的拍了拍薛翼的肩膀。就这一下，薛翼就像被点了穴一样，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弹。林碧诚恳的道了歉，便随着林越进了府邸，毕竟之前伤了元气，她真的很累。薛翼愣在那里很久，直到薛寒将其拎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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