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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赴宴


说到底,千家依旧还是一个底层的富商,真到关键时候,官府直接派人抄家都不过分。

        女人的指尖狠狠掐进手心里,她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夜莺看在眼里,立刻问道:“您有心事?”

        “千家的路在哪里呢?”

        士农工商,是古往今来所有朝代恒定不变的阶层压制。

        女人的声音好似与虚空融入一体,她淡淡的呢喃声浅浅如清风,却还是叫夜莺抓住了一丝情绪。

        这是一种茫然。

        千山柳不自觉地凝起细眉,想着要如何对付陆家,陆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宦之家,如果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危险就会一直存在。

        而在夜莺的眼里,区区一个陆家,就敢和千家叫板,实在是无稽之谈。

        可真的是这样么?

        一主一仆心事重重地回了千府。

        陆府,正院。

        “她这是什么态度?!”

        陆府的太太范氏,妇人颧骨薄阔而高,她通身纤细气质端庄,只是脸上过于浓重的脂粉衬得她有股子尖酸刻薄劲儿,此时细眉一皱,就将儿子递给自己的那份儿看着寒碜无比的宣纸撕成了几半,扔在了香炉里。

        破碎的纸条瞬间被火舌卷起化成了灰烬。

        一个年轻公子坐在下首,面容清俊,身量还算高挑,正是陆知柏。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母亲,总不能是千山柳察觉出了不对?”

        据传,千山柳和千里斋相依为命,这么些年父女感情深厚,千山柳甚至因为父亲的亡故哭得昏厥了过去。

        感情如此深厚,她肯定会遵照千里斋的遗命,乖乖嫁到陆家来。

        而且,她如今双腿残疾,按理来说更应该讨好他们陆家才是,否则,她去哪里再找一份这么好的婚事?

        多少朝中的大人都看中了他这颗年纪轻轻的举人苗子,如今却因为一个千山柳拒了别人递过来的橄榄枝,简直叫人叹惋。

        但是,这一个月来,千山柳对陆家的态度愈发敷衍,甚至都有毁掉婚约的征兆。

        这么一想,陆知柏就有些急了,“她一个残废,性情狠厉不说,行事还如此乖张,可别是起了毁掉婚约的想法!”

        范氏登时眉毛一竖,手掌往桌上一拍,“反了她了,一个卑微的低贱商女,仗着有厚实的家底,就想拿咱们陆家当那随时都能打发的叫花子,她这不是打你的脸,是打你爹的脸!”

        溪乐镇陆家是京城陆家的二房。

        京城陆家的主事人目前是陆老爷子,陆老爷子乃天子近臣,如今虽赋闲在家,但仍旧任为正一品太师和正二品光禄大夫的散官。

        陆老爷子生了一个嫡子,还有一个庶子。

        而这个庶子就是溪乐镇陆家的当家人,陆海琪,也就是陆知柏的父亲。

        陆海琪自幼读书读不过自己的嫡兄,多年来也只是靠着几分努力,才在朝中谋取了一官半职。

        而陆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庶子也没有什么照拂,比起一个远在地方当官的正八品县丞,很明显是在京中理事,在六部任职的嫡子更重要一些。

        溪乐镇陆家和京城陆家很多年都没有来往。

        但这并不代表溪乐镇陆家就可以任人欺辱。

        而范氏则认为,千山柳就是在欺辱他们。

        她被激怒了,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这个算是出身名门的妇人,克制地冷静了下来,“我的儿啊,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将她娶进门来,日后你的前途就有数了,现在就是打断牙往肚里吞,也不能让那贱人看出来一分一毫的不对劲。”

        陆知柏眸中藏着一份厌恶,但面上应承着:“您放心吧,母亲,孩儿不会叫您和父亲失望的。”

        一个十八岁的女子,说白了还是耽于情爱的年纪,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

        在这一点,陆知柏绝对的自信。

        他在溪乐镇素有俊秀美男子的美名流传,千山柳不过是一个商女,见了他如何不会倾心?

        母子坐谈完,陆知柏就迫不及待大踏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这时范氏身边的老嬷嬷手里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听说少爷院子里又给一个丫鬟开了脸。”

        “随他去,男人都这个样子,他少有才名,日后当官又不看这些,左右是丫鬟,摁在床上玩几天就没意思了。”

        范氏毫不在意地捧起一杯凉茶,慢慢饮了起来。

        老嬷嬷便住了嘴,但过了一会儿,还是面带犹疑,搅着手里的帕子,说道:

        “可是听说那个叫桃红的丫头好像是有了身孕,这几天待在院子里,孕吐、吐得厉害。”

        范氏“嗯?”了一声,皱眉,“怀了?”

        正经人家里,正妻还未进门,便先一步生出庶子可是大忌,柏儿平时胡闹还好说,这事儿上却不能糊涂,否则等到时候弄死了千山柳,谁家的好女儿愿意嫁给柏儿当填房?

        她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对着老嬷嬷吩咐,“那个叫桃红的,先找个人给她偷偷诊脉,若是真怀上了,直接连人带孩子打死就是,没怀上,就跟柏儿知会一声,叫她收敛一些。”

        一个贱骨头,还想凭着肚子里的孩子攀高枝,这种不守本分的就应该打死。

        老嬷嬷心里头一颤,只怪自己多嘴,怕是一条人命又要活生生地没了。

        范氏斜着眼睨了身边的老奴才一眼,“还不快去?”

        老嬷嬷立刻伏身退了下去。

        这时陆海琪已经下了职,进了正屋正好看见自己夫人坐在主位上喝着茶,听见声响,立刻放下茶盏,快步到他身前来了。

        “官人,今日怎的这么早下职了?”

        陆海琪虽然官不大,但是继承了陆家的俊美面容,如今虽然年老,但也能看出身上的精神气。

        他为人沉默寡言,在妻子的服侍下脱了官服,随即回道:“明日薛夫人生辰宴,薛大人着急回去哄妻子,索性明日休沐,就提前放了。”

        溪乐镇是整个豫章最富庶的下辖地,一般往上升任的地方官都是从溪乐镇选上去的,这个薛嘉运迟早是要往上升,届时谁是下一任县令还有的是说道呢。

        马上薛嘉运第二个三年期满,陆海琪这段时日也是憋住了劲儿做出政绩,生怕自己落后于其他几个溪乐镇的副手官员。

        范氏出身也算世家,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闻言便问道:“官人可听说都有谁去赴宴?”

        陆海琪不太愿意和后宅的妇人谈论这些政事,但见她好奇,耐着性子回想道:“听说有从京城来的权贵。”

        “呀,这薛大人何时同京城攀上了关系?”

        地方官但凡能与京城有几分交情,升任都会极为顺利。

        薛嘉运性清散漫而飘逸,算得上是性情中人,而且有几分才学,按理来说,早在五年前他就能升任,却因为薛夫人当时身子有病,干脆弃了升任。

        他不升任不要紧,却挡了别人的路,尤其是陆海琪,眼巴巴地盼着有生之年能调回京城,却因为薛嘉运的散漫而耽误了前程。

        范氏心里有怨,却又打心眼里羡慕薛夫人的运起,这辈子有一个能把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夫君,比什么都强。

        陆海琪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这回升任应该是定了下来,上面的人透了话,交接手续都做好了。”

        范氏两眼顿时冒起了光,“夫君,那”

        陆海琪摆摆手,“尘埃未定,别抱那些无碍的希望,”他打住范氏的话头,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柏儿的婚事确认无误了?”

        范氏扯住手里的帕子,皱眉道:“那千家的商女,最近与咱们往来的也不算是热切,总感觉,这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

        陆海琪也疑惑了,“咱们陆家在溪乐镇也算钟鸣鼎食之家,怎么她还犹疑起来了?”

        范氏咬牙道:“不嫁也得嫁,一个商女而已,还敢抹咱的面子不成?”

        陆海琪也觉得正是如此,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揭过话题。

        “那个权贵,官人可打听了?”

        “但凡同京城的交情,都是不一般的,正常人都藏着掖着,我怎么好意思去打听?”

        陆海琪洗过手,擦过脸,屋内就开始上了饭菜,范氏心里想着:不还是顾及着自己的那些面子么,她暗自撇撇嘴,面上却还是一片温柔。

        但她还是不由得对那个权贵产生了几分好奇,于是打定主意说道:“明日我就带上灵儿一起去吧。”

        陆海琪瞥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不由得冷声道:“甭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自己有实力才是真正的底气,你可别做那攀高枝的事儿!”

        “您看看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灵儿也十六了,明日这生辰宴指定是各家的儿郎都来了,我还不紧着快些相看?”

        陆海琪依旧皱皱眉,“才十六,着什么急,”

        大魏国富民强,人口兴盛,女子一般十八岁才出嫁,这个范氏,的确是有些着急了。

        “我还不是想让她赶紧找个好人家,若是她以后的婆家能提携提携柏儿,岂不是更好?”

        “糊涂,柏儿是柏儿,灵儿是灵儿,男男女女各有各的过法,我们陆家是正经人家,做不出卖女求荣的事!”

        一顿饭吃着吃着,便吵了起来,范氏心里生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生她养她一场,不就是为了让她报恩吗!怎么你还跟我置起气来了!”

        观念不合,家宅不宁,而远在偏院的陆知柏正在温柔乡里快活,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等生辰宴这一日,薛夫人将时间安排在下午偏晚的时间。

        一辆用黑檀木制成的奢华马车行进在街市间。用金丝制成的车帘微微掀起,一抹白皙倏然闪过。

        长风站在街旁看着那两匹浑黑的高头大马,不禁赞叹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当真是好行头。”

        不说那黑檀木的西域货,光那两匹马平时的供养就废上不少钱。

        一旁,男人微挑着眉,捻揉着右手上的玉扳指,“这是谁家的?怕是整个豫章仅此一家。”

        就连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家这样的。

        长风看着那马车上的标志,恍然大悟:“是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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