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好吧。”江暄用生锈的脑子思考一番，觉得顾寒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不太情愿，但谁让自己咬了人。霸总鱼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一百万打给了自己养的金丝雀。
手机发出震动，顾寒垂头一看，真的到账了。
一共一百八十万，分别用来买水、洗澡、陪床以及治疗牙印。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不劳而获，顾寒突然懂得了金丝雀的快乐。
不过他并不打算动用这笔钱。
一来他不确定江暄醒来后记不记得自己诓他，就算不记得他也能看见转账记录，二来他又不是真的被包养，现阶段压根用不到这么多钱，只是看到这样又傻又好骗的金主，不欺负白不欺负，他还得维护好自己“只爱人不爱钱”的舔狗形象，来日方长。
顾寒心里有了主意，决定履行陪床的承诺，催江暄睡觉。
“先生，十一点，该睡觉了。”
谁料江暄扫了他一眼，说：“我现在不困。”
他的确看上去不困，虽然喝醉了神志不清，浑身泛红，精神却异常亢奋，在床上翻来滚去，像是有多动症。
——难道这是食人鱼觉醒的种族天赋？
顾寒想到今天江暄在庆功宴上觥筹交错、如鱼得水的模样，忽然觉得金主傻虽傻，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确。
他的确像一只长袖善舞的鱼，滑溜溜的，谁都捉不住。
可只要是装的，一定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他只需要耐心蛰伏，不暴露自己就好。
江暄又在床上滚了几圈，把裹在身上的浴袍滚掉了。
“……”顾寒一不留神再次瞥见青年的身体——这次是趴在床上，露出流畅的腰线与挺翘的屁股，凹陷的腰身里还有两个浅浅的腰窝。
顾寒额头青筋一跳，立即扯来薄被盖在他身上：“老实点。”
“食人鱼睡觉不穿衣服。”江暄理直气壮地翻过身，命令道：“哄我睡觉。”
顾寒：“……”
顾寒盯着江暄的眼睛，有点怀疑江暄是彻底醉了还是借机发作。
“……先生，您希望我怎么哄您？”
“给我讲故事。”江暄说。
顾寒：……行吧。
顾寒当然懒得真的给他讲什么睡前故事，毕竟陪一个弱智演戏就要把自己也降为弱智，十分损耗智商。
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这个办法刚好也可以验证他的某个猜测。
顾寒从书包中拿出一本高中数学教材，随便翻到其中一章：
“先生，我来给你讲一个关于真理的故事。”
“经过不在同一条直线上的三点确定一个面，两两相交且不过同一点的四条直线必在同一平面内。”
“两个面相互平行，其余各面都是四边形且每相邻两个四边形的公共边都相互平行，由这些面围成的几何体叫棱柱……”[1]
顾寒随便读了一会儿，江暄便眼皮打架，困得不行。
不一会儿，身旁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顾寒：“……”
顾寒看向江暄，这人睡着了倒是挺乖，五官鲜明而不刻薄，眼尾自然垂下一个弧度，嘴唇微微张开，全然看不出平时欠揍的模样。
如果他还有机会再穿回去……
顾寒想，你最好不要被我逮到。
……
第二天，江暄一直睡到十点才醒。
宿醉使他头晕脑胀，好一会儿，他才零零散散地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从床上弹了起来。
等等，顾寒还在这儿吗？！
江暄环顾一周，又专门下床推开洗手间、衣柜的门，把豪华套房翻了个底朝天，确定顾寒已经走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床上，手脚酸软，头皮发麻。
他昨天真的醉的不清，好像干了很多社死的事。
什么摔杯子甩脸色，突然发疯跳进泳池，哦，他还以为自己变成了一条食人鱼，尾巴受伤，非要顾寒抱他回去，还让顾寒给他洗澡？！
江暄：“…………”
江暄从来没有像此刻般，希望自己从未穿书过。
更要命的是，他只记得自己大体干过的事，不记得很多细节。比如郑帅的反应，周围人怎么看他，顾寒和他说过什么，怎么给他洗澡的，他一概都想不起来。
——顾寒肯定趁机对他做了什么！他亏大发了！
江暄感觉自己如同一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登徒子玷污了清白的可怜小处男，忍不住悲从中来。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的金主身份，记得顾寒是舔狗，却忘记了防备舔狗，忘记了顾寒对他那无时无刻不彰显的企图心与占有欲？
难道是因为昨天围着他的那群人更可怕，相比起来至少舔狗有一颗真心？所以自己放松警惕，让顾寒趁虚而入，用自己的清白满足了舔狗的欲望？
按照他的记忆，这一切还是他自己要求的，他都没处说理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他哪怕喝醉了都在兢兢业业地演戏，完全不记得现实中的事情与自己是顾寒黑粉这一事实。
他喝醉后彻底丢掉了清醒时的顾虑与包袱，演戏演的更带入，更流畅，更花钱如流水……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金主！
思及此，江暄赶紧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昨晚他给顾寒的转账记录，一共四笔，整整一百八十万，他的心在滴血！
随后，他又发现通讯录冒出小红点，有好多不认识的人加他，备注都是介绍自己，同时问他：江总您还好吗？
江暄：……他一点都不好。
包养一个就够他受了，再多来几个，他不得破产？
江暄想到昨天那群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坚决地无视所有好友申请，一个都没加。
他返回到与顾寒的聊天界面，打了几个字又删除，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犹豫半天，江暄打算先探探口风：【你昨天……】
他也不挑明，就这欲言又止的三个字。
二十分钟后，约莫到了下课时间，顾寒给他发来两个表情：【/害羞/害羞】
顾寒：【先生睡得还好么？】
顾寒：【今天要上学，我就提前过来了。可惜没能叫您起床。】
江暄：“…………”
你害羞个屁啊！
他压根不想谈洗澡这件事，只想问顾寒，昨天那钱是怎么回事。
正常情况下，以他“高性价比包养”的原则，怎么可能出手如此大方？
仿佛与江暄的脑回路同步，片刻后，顾寒又打字：【昨天先生让我去买水，洗澡，□□，一共给了我一百八十万。】
【我不能收，因为做这些事我都是自愿的。谢谢先生！】
说完，居然把钱给江暄转了回来。
江暄：！！！
江暄一瞬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有些怪异，有些感动，还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以及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吝啬的尴尬。
纵使他没有亲身经历，也能猜到其他金主肯定会为金丝雀一掷千金，金丝雀甚至还会主动索要礼物，谁会把到手的钱还回去呢？
只有这个顾寒因为真的喜欢他，完全不注重物质。
他是不是该大方点，才更符合人设？
【昨天我确实喝多了……】江暄趴在床上，慢吞吞地打字，【不过，给你的钱就收着。拿去花就行了。】
顾寒这次回的很快：【那些都是先生努力工作赚得钱，我不能随便收。】
江暄：“……”
还挺为他着想！
【行了，一点小钱而已，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江暄打字，【别还回来，再拒绝我就要生气了。】
他想了想，重新转账五十万给顾寒。
——反正如果顾寒考不上985，按照协议这些钱他都必须还回来。
顾寒：【……哎。】
顾寒：【谢谢先生，希望您不要生气。】
顾寒：【我会把这笔钱存起来，后续和您一起使用。】
说完这一切，那边才点击接受，勉为其难般接收了这笔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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