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莫厉的刀
教官的语气平淡,虽然时隔几年,但每每思及都仿佛在耳边响起。
“杀……杀了你!”
莫厉声音很轻,像是在告诉对面的李寒衣,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此话一出,对面的李寒衣突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汗毛乍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觉如针扎一般。
这!这杀意?!
就是李寒衣也不敢相信,一股磅礴到势不可挡的杀意将自己淹没,自己就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吞没!
但此时自己莫厉似乎入魔了,已经近在眼前,李寒衣怒了——不管了,打了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的身影转瞬间就已经要碰撞到一起!
就在铁马冰河要刺中莫厉天灵的前一刻,只见莫厉左手一扫,手中的刀鞘狠狠地抡在了刺来的剑刃上,铁马冰河被砸偏,右手早已蓄势待发的魔刀向上一个突刺,如一条阴鸷的毒蛇,似一道迅疾的闪电,笔直地就只刺李寒衣下颚而去!
这一下要是刺实了,非得把李寒衣从下颚到天灵盖给刺个对穿不可!
李寒衣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死死地抓紧了——刀刃近到无路可逃。
魔刀的刀尖在李寒衣眼里愈放愈大,李寒衣睁大了眼睛,这一刀来得突然不说,角度也极为刁钻,正卡在自己还未收刀无法折回来之时。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李寒衣倒吸了一口冷气,脑袋下意识地往旁边使劲一偏——
“噌——”
刀刃收回,空中几根发丝飘飘然落地。
李寒衣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冷汗,面具已然是被削去了一半,那被削去的一半面具此时就落在她的脚边,颜如琬琰,眉似远山。静若秋兰,观之如画。动如春燕,恰似飞天,这样的美貌,是那般的风华绝代。
“呼——你的刀法……”李寒衣本来冰冷的眼中多了一丝凝重,但话还没说完却再次变了颜色,因为对面的莫厉居然主动迎了上来!
“乒——!”李寒衣仓促间横剑格住了莫厉迎面一刀。
莫厉刀被弹开,却连喘息歇力的时间都不曾留出,就再次顺着刀被弹回来地方向,一记横斩再次斩向李寒衣腰间。
李寒衣吃了后手的亏,一时之间居然只有招架之力,见得这一刀斩来,铁马冰河往下一竖就要去拦。谁知莫厉右手挥刀不停,左手握着的刀鞘却突然笔直递出,出手就是残影,常人瞧不清楚,然后看似轻描淡写地点在了李寒衣胸口正中。
李寒衣脸上神色急变,一脸的不可置信,可还未来得及抬头看向莫厉,整个人便如出膛的炮弹一般猛然倒飞了出去!
“轰轰轰——!!!”
这一路不知道撞断了多少树木,尘土飞扬,林中顿时一片狼藉。
“咳咳——”翻腾的尘土中传来李寒衣的咳嗽声。
李寒衣嘴角挂着一丝血线,她单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四周烟尘弥漫,看不到莫厉的影子。
一旁的司空长风赶到,看着李寒衣的模样,嘴角不禁往下扯了扯,“唯快不破么……有意思。”身旁凉气传来,司空长风便看见李寒衣手紧紧地握住剑柄,冷冷的望着他。
她李寒衣何曾这么狼狈过?此时也不禁动了真火。
越想越气,李寒衣提起一口气,一手提剑一手撑地,一个后翻就跃起身来。
没等李寒衣环视四周,就见一道身影从烟尘中窜出,笔直地朝自己掠来——不是那莫厉又是谁?
视野中,李寒衣由半空斜掠而来,身侧带起的气流,将本来快要平息的烟尘再次吹地翻滚起来。
只见莫厉右手端着那口碎刀,刀势内敛聚意,刀身平置于左肩之上,刀刃朝外,刀背贴在左边脸颊,他眼中精光凝而不散,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李寒衣,一人一刀浑然天成,竟是一副林虎下山百兽皆散的气势!
来了!
李寒衣一口气蕴在胸间,她见莫厉来势汹汹,知道这一刀必然非同凡响,十分的准备都强打起了十二分,准备一举挽回之前的颓势。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李寒衣轻轻一跃,白衣飞扬,绝世的面庞配上冰霜,只可远观也,“剑起--剑名八月飞雪,人间至寒之剑。”
一剑既出,风雪枯萎。像是瞬间让这个世界陷入了冰寒之中,周身的杀气也衰弱了许多。
就在李寒衣一剑刚刚袭来,莫厉也挥刀了,转身回击时,千刃就已然横挥而出,一道泛着森寒冷意的刀光闪过,划出了一道圆弧,如同天边的一轮弯月般耀眼。
“铛——!!!”魔刀狠狠地斩在了铁马冰河的剑身上,被阻住了去势,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恍惚间仿佛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持巨刃当头劈下!
李寒衣只觉柔荑一麻,手中的铁马冰河还在兀自地不停颤抖,发出阵阵悲鸣。再定睛一看,那铁马冰河剑身上竟然被硬生生砍出来了一道深有寸许的刀痕!
这一刀好生霸道!
李寒衣心中惊骇自不必说,铁马冰河剑本就由那异铁所铸,奇坚无比,其锋利连飓风都能划破,曾经更是昆仑剑仙的佩剑,自拿到手中那日起,还未见过有东西能在它身上留下哪怕一道刮痕,竟没想到今日居然被砍出如此深的痕迹!
“嘶——”观战的司空长风倒吸了一口冷气,远远的看着莫厉手中那口碎刀,“竟然在天下第三的剑留下痕迹——当为天底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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