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什么大意外
一年级的这一次任务出在新宿区，在闹市街区的一家废弃电影院。
五条悟带着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帐已经张开，辅助监督也在了，看到他之后微微鞠了个躬。
“嗯，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戴墨镜的少年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那边的中年监督拿着记录夹，说已经在半小时前排查过一次了，确保里面没有无关人员存在。
于是五条悟便转过来，招手让几个一年级生过去。
“快点进去吧，都是些二三级的小东西，出来之后带你们去烤肉店。”五条悟说完便走到一边去了。
这是奖励制度？就为了让我们快点出来吗？
日向千摸了摸鼻尖，和其他两个同期一起走进了大楼里。
废弃的楼道内很黑，而且因为长久的不管理，空气中的灰尘量也严重超标，日向千刚走进去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你还好吧日向同学？”影山茂夫掏了掏口袋，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递了过去。
“谢谢。”
虽说同期有两个，但日向千还是会对这样的暖心乖弟弟类型产生好感啊。
至于另一个沉默的coolboy——
齐木楠雄看着影院楼梯的分岔口，指了指，随后另外两人的脑海中便被传入了心灵感应：“这里咒灵看起来不是很多的样子为了尽快搞定出去吃烤肉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
语速好快！
话说你原来是喜欢烤肉人设吗，明明看起来长得像是喜欢吃拉面的人设啊。
齐木楠雄：不，其实不管是吃什么都没关系啦我只是想尽快出去而已。
日向千一边吐槽一边擤鼻子，把手帕折好后放进了裙子口袋里，对影山茂夫说等之后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影山点了点头，齐刘海的锅盖头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看起来更可爱了。
啊，果然可爱帅气这种东西还是要和气质性格这些搭边啊，不是单纯靠长相，日向千这么想。
门外的五条悟突然打了个喷嚏。
三人最后各自分散开，凭着咒力从上至下逐渐浓郁的情况，两个男生让日向千去了最高一层。
最高层似乎是个办公室，以前都是大人物开会商议的地方，玻璃的环形窗视野开阔，从上往下俯视真是成功人士的标配。
日向千扒拉着玻璃往下看，没看到门口的中年监督和白毛，撇了撇嘴，转回到室内开始做任务。
～日向版祓除咒灵教学～
第一步：找到咒灵
桌子下面、沙发底部和墙角都是很有可能的地方哦。
第二步：触摸咒灵
不要被丑陋的外表劝退，努力克服恐惧伸手去碰吧。
第三步：人间失格。
被动技能，无需多言。
屋子里一阵朴实无华的光芒闪过，是咒灵消失的残片，日向千蹲在一边，用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最后一只尖叫的二级咒灵彻底消散掉。
很是无趣的过程。
“嘿咻！应该没有了吧，差不多该下去汇合了。”日向千蹦了起来，甩甩手，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准备出去了。
顾及到范围太小，日向千这一次没有开“无”。
毫无咒力感知的日向千挪到窗口最后去看一眼的时候，落满灰尘的办公桌下，“刺啦”一声，封印条被撕开。
在楼下等了才三分钟，五条悟便开始到处晃悠了。
走到这儿走到那儿地四下乱晃，这让准备记录情况的辅助监督大叔有些心神不宁——那毕竟是活的五条悟啊！
监督推了推眼镜，他从属高专上层，这一次亲自过来是事出有因。
五条悟还在周围随便晃，蹲下来在台阶旁边捡石头玩。
“只拿一只一级咒灵过来，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我了？”
话题突然被挑起。
一边的辅助监督低了头，一时没有接话。
五条悟还在抛石头玩，从一颗抛到了五颗。
“看不起我的同时，也太看不起我们东京高专招人的质量了吧。”
话音刚落，顶上一阵乒呤乓啷的动静，最高层的环形玻璃从内向外全部破碎！
一个人影跳了出来。
辅助监督惊讶地抬头，从他的视角上，正好看到一个沙发掉下来，迅速躲避之后，便是大物体落地的重重响声。
五条悟在一旁嗤笑了一下，然而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却也是同样惊讶地收缩了瞳孔——
上方跳出来的人身后，是追击出来的咒灵手臂，一下子缠绕到那人手上之后，便在下一秒突然消散掉了。
一秒，一级咒灵的气息便完全消失了。
五条悟惊讶的当然不是时间之短，而是在刚才的一秒，他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咒术的发散和咒力流动。
怎么回事？
上面一阵“哇啊啊啊啊——”噪音，是日向千被迫跳窗后悔的心声。
然而没有办法，不把这玩意儿引过来接触自己，别说“无”了，肢体接触的“人间失格”都无法施展。
于是日向千跳窗了。
日向千（沧桑）：好孩子不要学哦，话说底下有人接着我吗……
“哇啊啊啊啊——！”
声音由远及近，五条悟回了神，走过去简单地做出一个伸左手的动作，等着接人。
旁边的辅助监督同样在震惊刚才神奇的祓除一幕，只是回过神来之后，便赶紧去找刚才丢下的记录夹，他要全部写下来，上报给高层。
砰地一声，日向千被稳稳接住了。
五条悟只是伸手搂了腰，在对方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他是准备要放手的。
然而并没有。
一阵酥麻的奇怪感觉蔓延到大脑，像是一觉睡饱的状态，那对最强咒术师来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五条悟现在又感觉到了，很舒服，很安心，没有六眼的过度消耗，是一种闭眼就能入睡的轻松状态。
六眼？！
五条悟突然睁开了眼，周围的情报依然在源源不断传输过来，然而份量却变得很细小，不再是过度负荷的状态了。
六眼天生的过耗消失了。
这是……
“……喂、喂！”
日向千正在努力唤醒五条悟，这人接了自己之后也不松手，戴着墨镜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搂着腰的手劲太大了，她掰不开，只好探过去努力喊人。
再不回神，她连“老师”都要喊出来了！
幸好少年在下一刻收拢了思绪，转过来开始一脸狐疑地盯着半抱在怀里的人看。
日向千：？
“你的能力，我没记错的话，入学申请里写的是‘天与咒缚’？”
哎？什、难道因为自己本身无咒力也无法感知咒力，就被擅自定义成了“天与咒缚”类型？
日向千不理解，她也没说过自己是啊，怪不得昨天夜蛾老师说什么“没问题”，原来如此。
五条猫（宿舍睡大觉版）：啊哈，其实是老师我改哒，哦耶！
日向千一脸无语的表情，抬眼瞟了几下还在审视自己的苍天之瞳，心虚地小声说了句：“其实不是的呢……”
“什么？”
“是人间失格……”
五条悟越发一脸怀疑，这个术式的名字他都没听说过，即使是近现代的新能力，按理来说他也该知道的。
最强绝对不是孤陋寡闻！
然而没听说过不代表不能理解，相反，五条悟在听见这个词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含义，对自己六眼耗能的消失有了一定的猜测。
左手松开了怀里人，五条悟一手插进裤袋，一手开始做实验，具体步骤分为：摸头，松开，摸头，松开，摸头，松开……
然而在日向千这边，由于摸头和松开的时间间隔太短，于是只是单纯感到自己在被某个人拍脑袋而已。
“你干什么啊？”
日向千一手拂开了五条悟恶作剧般捣乱的手，瞬间退后了好几米。
再拍下去长不高了怎么办！
五条悟被一把推开了也不恼，只是站在那儿开始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看，刚才那几下接触之后，他能确定，面前的人，就是六眼耗能消失的原因。
街边砰地一声是车门关上的动静，随后是车子启动扬长而去，之前那个辅助监督已经不在了。
五条悟侧眼看了下，皱了皱眉。
随后影山茂夫和齐木楠雄都出来了，刚才一阵响动，他们自然也感受到了一级咒灵的压迫感，于是边担心着日向千的安危边往上赶，到的时候发现除了破碎的玻璃，已经完全没有了咒灵的气息和日向千的身影。
日向千挠挠头，向他们道歉，毕竟自己让大家担心了。
当然，可能某个人除外。
“走吧，回去了。”五条悟说了句，准备走人。
“哎？不是说好去烤肉店的嘛！”
“是的哎，五条前辈……”
“其实我都无所谓但是有人请客的话也是可以去一下的——并不是指我很期待或者很兴奋的意思。”
“啊？这种事……行吧，那走吧。”
前面的人一阵欢呼，五条悟跟在后面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发，今天对他来说，可是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日向千跑在第一个，她馋烤肉好久了，现在兴奋地和影山茂夫在击掌。
五条悟看着那个跳起来的小身影，烦闷地啧了声，一戳墨镜，跟了上去。
第二天，日向千在宿舍抱着大猫睡觉的时候，电话便响了。
迷迷糊糊坐起来接电话的时候，刚“莫西莫西”了一声，便立时清醒了。
是夜蛾正道打过来的，让她赶紧去校长室一趟。
五条猫啪叽一下跳到了旁边的柜子上，舔着一只爪子说：“那群老家伙还是一样地不要脸啊，直接来抓人了。”
日向千“哎？”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老师或许是在说自己。
昨天的事情，日向千回来后都汇报给了五条老师，大猫在床上一个打滚，说高层那些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突然出现的“人间失格”的。
这太危险了，危及咒术界，也危及他们的权威。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一早，日向千便被喊过去单独面谈了。
出了宿舍之后，日向千从操场穿过去直接去校长室，早上的风有些大，她不禁拉了拉领口，抱紧了怀里的白猫。
和五十年后一样的，这群人又来找她了。
那时候不由分说地就断定了她是“人间失格”，应由高专带回去亲自监督管控，于是二级咒术师的名头便按在了她的头上，沉重地压住了她的自由。
五十年前的现在，能力暴露，原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五条猫倚在日向千怀里，感受到了小孩的失落，趴过去蹭了蹭她的脸颊。
“嗯，我没事的老师。”
日向千笑了笑，只不过再一次被当作异类而已，反正她也学着佛系看开了，一切都无所谓吧。
咒术界什么的，人间失格什么的。
刚走到教学楼前，汽车的刹车声突兀地响起，日向千转身，看到一个老人在保镖的搀扶下走下了车。
“嗯？难道你就是那个能让咒灵、不，能让咒力本源都消失掉的孩子？”
日向千愣了愣，知道对面的人身份尊贵，便先低头鞠了一躬。
“唉，这都是什么事……真是人间失格啊。”
老人突然长叹一声。
日向千弯着腰一瞬间收缩了瞳孔，又出现了，那个专属于自己的不详称呼。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人间失格”是一个珍稀的名声，绝无仅有的特例，强大又神秘，谁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呢，那是一种赞誉。
然而对日向千来说，这个称呼不过是咒术界高层权贵们惶恐的缩写，按在自己头上找到一个发泄点罢了，他们在害怕、在畏缩，有朝一日“无”的领域展开，或许会让咒术界从此消失。
于是他们称呼她为“人间失格”，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不详的体质，也不要轻举妄动。
日向千或许应该习惯，于是她学会佛系地看开，这种东西，习惯了就能无所谓起来……
“喂！我说你们几个老头，最近闲得慌啊，还大老远地跑过来，真是辛苦了啊，切。”
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挡住了前方杂乱肆虐的风。
日向千抬头，便正好与那一双在清晨阳光下熠熠生光的苍天之瞳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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