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光之中 随意的志愿
学期末算是告一段落，距离考试结束那个暖阳春草的下午，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盛涂在家捧着诗词小册念了一遍又一遍，虽说是家长的要求，可她也算是感兴趣。
可女孩的眼里，那灰暗的瞳孔里，总是映出窗外那枝早发的桃花枝。
余光之中，几个粉晕的花苞，摇曳又摇曳，乱了盛涂的心。
不知不觉的，思绪就飘到了窗外，嘴里最终反复念叨着一句诗：
“桃之夭夭啊……嗯灼灼其华”
一个哈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两个哈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不知不觉，她又开始发愣，午后的阳光照在未收拾好的书包上，在处处整齐排列的卧房内是唯一的凌乱，格格不入，却显得自由。
明天就要参加学期典礼了。
成绩早已通过某某软件发送到各自家长的手机里，盛涂的爸爸仔细的看了一遍，很满意，于是他抬头，望向窗台上发呆的女孩，开口道：
“盛涂，寒假自习，你报什么？”
“啊？我自己选吗？”盛涂心思还在窗外。
“考的还可以，但是下次还考成这样，才好”
盛涂麻木了，她怎么知道下次考试怎么样，心中烦闷，更不想听父亲的话。
“你报什么？”盛涂的父亲又重复了一遍。
盛涂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男孩曾经说的话。
“哦，那就美术吧。”盛涂随口答应。
“嗯。”盛涂父亲填好志愿表，放在桌子上。
“明天放在书包里，不要忘记。”
“知道了。”盛涂依旧沉沦在微风的遐想里。
美术又要画素描么？算了
但是好像没什么老师
乔鹤报什么，要和林疏一个班哦
顾任报计算机吧，他挺喜欢那个的
徐文，不知道，他话好少哦
风吹起书页，定格在盛涂反复念叨的那一行。
灼灼其华哎我刚才想什么呢
戚辞？
脑海里冒出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名字。
他也报美术好像
困意席卷全身，打断盛涂的思绪。
那就去睡一会吧，念了一下午的书了。
盛涂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微光下，带领她穿过层层人群，找到考场的身影。
微鬈的头发，应该叫做自来卷吧…
可惜盛涂此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她沉沉的睡去了。
这次，没有做梦。
她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温暖柔和，那副因疲惫而僵硬冰冷的身躯，仿佛在一点点融化。
眼帘微动，是风拂过。
-
戚辞这两天都呆在家里，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玩嗨了。
他的画稿一张又一张，上色的没上色的，铅笔稿线稿，像蝴蝶翻飞着落在地上，桌上。
以及戚辞现在半倚在床上。
这货游戏在线已经11个小时了。
揉揉眼睛戴上眼镜，要么就是眯一会继续玩。
戚辞挠了挠头，看了看钟，呀嘞呀嘞，吃饭啦。
家里没啥吃的，戚辞下了两包方便面，打了个鸡蛋。
“完美”。戚辞端回屋里，引得妈妈一顿牢骚。
＊暴风吸入＊
＊满足＊
这小日子活的太滋润辣。
他把一切都扔到世界之外。
他甚至没想起盛涂。
他眼神扫到了寒假志愿单。
戚辞停下了手中的游戏，放下笔记本，认真端详了一会。
手一挥。
确认填报：美术。
继续打游戏。
明天是返校日啊。
大家都收拾好了书包，准备返校。
深夜1点。
戚辞终于睡下了，睡的很沉。
盛涂终于醒来了，她从傍晚睡到现在。
她靠着墙，手中执笔，灯影摇曳下,只有纸与笔摩擦，簌簌的响着。
此时，戚辞被吵醒，回眸一看，是那窗外风中的树叶，簌簌的响着。
随即，戚辞再次睡去。
盛涂熄了灯，坐在黑暗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反正，明天太阳会继续升起。
凋谢的寒花，会继续被无形的提线牵扯，盛放如故。
窗外下起了小雨，空气变得湿漉。
叶不语，雨呜咽。
淅淅沥沥哗哗飒飒。
或许这是一种预兆。
明天，大概会是晴天吧。
盛涂昏沉睡去，身影隐没在雨声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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