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光之中 返校早晨
返校的清早，昨夜雨声绵绵，空气里潮潮润润，水汽连着雾气，朦胧一片。盛涂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带好志愿表，出门了。
出门没多久，她就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下了，现在到校为时过早，盛涂只是想逃离压抑的家中。
矮树的露珠濡湿了盛涂的衣角，可她好似没感觉到，只是目光空空的看着前方，嘴里若有所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语速愈发的快，直到盛涂自己都喘不上来气。
小区里没有一个人，盛涂特地挑了这个时候，又愣了一会，起身走了。步伐很轻快，不知是因为没有了每日考试学习的压力，还是因为刚才的无形倾诉。
穿过小路，走过河边，太阳升起来了，照的大地暖洋洋，阳光落在盛涂冰凉的手掌心。她抬头看天，又看看街边幕墙反光中的自己，向前继续走。
到了学校，还没有几个人，盛涂轻车熟路的回到了教室。
这次她对学校可算有些了解了，不会再像考试那天一样迷路了。
“嗯…还要感谢戚辞，没有他我可能，会迟到吧。”
这次来到座位上，旁边却空荡荡。
戚辞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盛涂抢那个先到。
啧，还空落落的。不知怎的，她开始盼望那个高她一头的身影出现。
戚辞此时，刚套上校服，眼睛还没睁开。
欧呀，睡过头了。
随即风驰电掣的骑上电动车，赶到学校。
“呼！”戚辞推开后门，长舒一口气。
抬头却看见盛涂直直的看着他。
“那啥…那啥”戚辞开始挠头。
“噗”盛涂看见戚辞头发像炸开一样，蓬松且卷。
像只大卷毛狗。
戚辞意识到了自己的头发炸了，“啊昨天那个…那个刚洗完头，嘿嘿…”。
“头发都到眉毛了”盛涂轻声笑着，注视着戚辞眉间垂下来的几根头发。
戚辞刹时耳根红了，目光躲闪，连忙清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声嗓子，最后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话。
“不剪剪吗？”盛涂提出建议。
戚辞慌忙接话：“剪是不可能剪滴～”。
偷瞄再看，盛涂早已转过身去念书。
盛涂心里想：这小子，还挺臭美。
戚辞又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大家都在聊天，关于学期典礼，关于义卖
义卖其实是要在去年十一月份举行的，可因为市里面抽测抽到了新区初中，延期到期末考完试举行。
正好，盛涂还没有参加过呢。
他又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盛涂，还捧着课外书，只是开始和林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盛涂！你自修课报的什么啊？”林疏张着好奇的大眼睛，扒拉着盛涂手里的志愿单。
“嗯，报的美术。”盛涂回答道。
盛涂继续聊，睫毛安静的垂下，杏眼笑成了花瓣的形状。
戚辞的心一颤，随机猛烈的跳动，呼吸急促了几分，可仍面不改色，装作发呆，看向窗外。
窗外没有什么，戚辞只是看着窗户上，反光着盛涂的影子。
“啊，她好像，听了我的建议”戚辞开始猜测，手不安分的搓着衣角。
“戚辞，”乔鹤回过身，看着“发呆”的戚辞。
“你再搓，校服要被搓穿了。”乔鹤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开着玩笑。
戚辞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挑起另一个话题：
“哎，我说，你报的什么自修啊。”
“我看看，嗯，报的‘古代文物的故事’”。
“还挺冷门。”戚辞点点头。
乔鹤眼神落在和盛涂聊天的林疏身上，戚辞注意到了。
不过他的目光是落在盛涂身上。
戚辞拍了拍乔鹤的肩。
“干巴爹”。
“什么玩意你。”乔鹤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不好意思的推了戚辞一把。
顾任的声音从走廊上飘来，一个头从窗户外探过来。
“聊啥呢。”
“志愿。”乔鹤言简意赅。
顾任恍然大明白，
“哦志愿啊，我上一中。”
果真“大明白”。
“去你的，说的是寒假志愿。”戚辞要把窗户关上，顾任死死抵住，“啊我报计算机”。
“编程？”
“嗯哼”
“真不错。”
“牛逼。”
“谢谢夸奖。”
“要点脸吧你。”
顾任撇撇嘴，转头看见戚辞的志愿单上写的美术，又开口：“你这也挺冷门，全年级都没几个报这玩意的，美术教室都落灰。”
戚辞不知道说啥，半晌：
“诶嘿。”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顾任和乔鹤异口同声。
“诶嘿。”
双拳难敌四手。
戚辞被一顿修理。
“盛涂也报美术。”乔鹤似无意的随口一说。
瞟到戚辞。
好像没什么反应。
因为他早就“偷听到了”
乔鹤内心：行啊你小子。
高手过招。
顾任懵逼。
“盛涂？盛涂不报乐团吗？”
戚辞耳朵一动。
乔鹤连忙扯住顾任，背过身。
顾任不解：“盛涂她不是以前喜欢那个乐团的”
乔鹤解释：“她现在没感觉了，过去了。”
戚辞可没听到第二句话，他听到第一句话以后，心又短暂的沉了下去，若有所思，慢慢的坐下。
乔鹤余光之中看到戚辞的反应，心里大抵留了个数。
好兄弟，在心中。
这波优势在乔鹤。
顾任大概了解完情况，点点头，班主任孙老师就如约而至。
“相信大家看到自己的成绩了吧。”孙老师扶了扶眼镜。
班里一片凄神寒骨。
“考的都不错！”孙老师突然笑了，班里又一片欢腾。
“好耶！”
“各位准备准备，一会就去礼堂参加学期典礼，把衣服领子都给我扣好了，别天天西里斜歪的，不像新区初中的学生。”
孙老师又踏出了班门，接了个电话，班里又开始喧闹，广播正在调试，不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可又被淹没在同学们的聊天声中。
这个返校早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要愉悦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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