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疑点
这场仪式要进行的足够大，祭品要足够多，时间也要足够长。他们必须将它保持到某种密林之中的存在给予回应的时候。
但那些异物对此也并没有进行详细的描述，在他们口中那某种存在有些语焉不详，没有说明那到底是某人、某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说明那所谓的回应到底是何种光景。
诺德拉斯对这些异教徒的话语保持怀疑态度。他觉得这帮人只是纯粹的疯子，将某些神鬼传说混杂上了自己的臆想；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用语无伦次的话语掩盖自己的罪行，企图逃脱法律的制裁。
他让这些人指认出了领头人，然后诺德拉斯亲自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本笔记。随后组织人手把所有活着的异教徒，全部用取材自他们自己身上的破烂布条捆了个结结实实，要把他们拉回小镇接受法律的审判——其实这没有什么必要，完全是为了维护他自己身为警长的那点可怜的权威。
后续的善后事宜无需过多赘述，他们把所有小镇居民的尸体都搬出了大坑，又从小镇上唤来民众抬了回去。
活着的疯子们拉回小镇等待处决，尸体则是全部推进了大坑里，一把火烧掉了。
而那本笔记一直被诺德拉斯随身携带着，在那之后他曾多次翻阅。但因为其中混乱的书写方式以及大半部分都是无法辨认的语言，导致他几乎什么也没看懂。
这个恐怖而诡异的故事在当地广为流传，并最终传进了教会猎人的耳朵里。而等他们赶到小镇准备查明情况的时候，会发现整个镇的都已经被毁于一旦。
九成九的人都已经全部毙命，剩下的人也基本都陷入了严重的精神混乱之中。
他们在废墟之中发现了诺德拉斯的尸体，并且在他身边找到了他的日记，这才得以将这个故事保留下来。
它被命名为“皮诺拉镇事件”，在当时的教会和帝国高层之间起到了很大的警示作用。他一方面让人们了解到深渊的越发活跃，另一方面也让他们明白，原来那些一直流传在各个国家民间的传说故事，或许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传说那么简单。
“……在那之后，位于曾经的古奈格拉尔王国地区附近的教会分部曾经寻找到过那一处邪教徒们口中的遗迹，并且在其中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太一般的东西。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且……暂时得保密。”
老摩根吧嗒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
莱昂目光有些闪烁。他听完了这个故事，但他注重的点和老摩根却不一样。
后者在乎的是关于那些传说留言并不完全是虚构和杜撰，其中一部分切切实实的可以沟通某些黑暗的力量。而莱昂所在乎的，就是老摩根的故事中完美复述出来的“诡语祷词”。
用老摩根的话来说，他之所以能够把这一段无法理解的音节复述的这么熟练，是因为这个故事属于教会乃至帝国历史上的一处重要节点，上头有要求是需要认真记忆的。
用莱昂的话来说，这东西就归属在需要“熟读全文并背诵”的范畴里，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同情可怜的老摩根同志。想来当初一定经历了一段脑细胞疯狂死亡的时期。
然而老摩根虽然背诵的是他所听不懂的音节，但这些话听在莱昂耳朵里确实能够完全同声翻译为大陆通用语。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能力是怎么来的，与之相比，显然这些话语中所蕴含的意义才更值得关注。
“阿托莱德克洛姆”
这一个冗长而又绕嘴的名字事件可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耳边、视线之中了。甚至于莱昂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家伙的存在很可能不仅仅是在那幻境之中而已，他的某种莫名的影响力似乎已经在现实之中盘根结错，默默生根发芽。并且冥冥之中让莱昂感受到它的存在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甚至有可能与自己最近所经历的这一系列诡异事件扯上关系。
这种感觉毫无来由，至少莱昂自己想不明白是从哪儿来的。但基于自己敏锐的第六感曾经在各种时刻给予过他关键提示，莱昂不可能对其毫不在意。
他拢了拢思绪，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老摩根，
“…我大概了解了。那么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老摩根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什么也做不了。即使能掌握这一点受害人之间的共通点。咱们也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整个法斯汀何止几百万人口，黑时出生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我们这名凶手真的是认准了这一点杀人的话，那下一名受害人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们无法对其作出预判。”
莱昂点点头，
“这就是我想说的。仅仅只有这条线索还不够。甚至他到底能不能算作是一条线索，也未曾可知。
“而且…在这之上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只能猜测受害人都是黑时出生，是出于某种神秘学上的意义。
“那如果这名凶手杀死丽塔夫人，和杀死奥黛拉等人是因为他们都是黑时出生，并且抱的是同样一个目的杀人。为什么这之中会间隔了二十年这么久？”
“这个问题我也有过考虑，”老摩根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随后叹了口气，
“但是我也没有想明白。”
莱昂摊了摊手，表示你看，这也是问题所在。
其实莱昂的心里有着某种猜测。
或许出于某种原因，那凶手——也有可能是凶手们——发现他们的目的无法达成，选择了放弃行动。
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对，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其他原因，他们放弃了那些隐秘谋划，而丽塔夫人则成为了可怜的牺牲品。
又或者，当时不仅仅只有丽塔夫人一个人受害，但是因为一些警员和猎人们的疏忽，某些应该存在关联的案件，没有被联系在一起。
毕竟据莱昂所知，二十年前的埃法隆尼亚帝国正处在一段动荡的时间节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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