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屋邪祟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空气像是胶着住了，充斥路一涵的羞愤和痛苦。
一分钟后，路一涵实在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打破了沉默率先指责道：“明月，我都摔地上了，你还不扶我起来？”
瑟茜闻言，笑了起来，她用讥诮地口气问路一涵：“路一涵，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有一点以前的影子吗？这才几天？”
她的委托人一生都在追寻他人的认可，路一涵又何尝不是一生要强的可怜人呢？
比起委托人只是希望身边的家人朋友认可自己，路一涵寻求的认可就更宽泛了，他是为了面子和自负的尊严而活着的，贬低他可笑且莫名其妙的自尊，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瑟茜蹲下来，凑到路一涵面前，眼神恶毒得如同凝为实质，像是丝线一样缠绕上去：“你看看你这样，除了我，现在谁还愿意给你个好脸看？”
在委托人的记忆里，路一涵也曾这样说过：“你看看你这样，除了我，现在谁还愿意搭理你？”
路一涵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这是明月？这怎么可能是明月！
这样怨毒的眼神，怎么可能是那个唯唯诺诺外强内干的明月？
路一涵色厉内荏地嚷嚷：“明月，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
“是啊，不然呢？”瑟茜漫不经心地说，“路一涵，别说我看不起你了，你看看你自己看得起自己吗？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路队长吧？”
闻言，路一涵的眉心狠狠一跳，瑟茜的话委实是杀人诛心，精准戳到了路一涵的痛脚。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怒道：“你这个……啊！”
啪！
瑟茜结结实实扇了他一个耳光。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路一涵。
回忆里，明月仰着脸满脸淌着泪，被路一涵一巴掌打倒在地。
现实里，路一涵不可思议地看着瑟茜，像是看着什么怪物。
他马上反应过来，嘴巴张合几下蹦出来几个字眼：“你他……”
啪！
瑟茜反手又扇了他一个巴掌，她甩了甩手，用堪称温柔如水的声音说道：“路一涵，你最好掂量一下你现在几斤几两，能不能和我这么大小声。”
路一涵怒目而视，顶着两个通红的巴掌印，显得格外滑稽和可笑。
愤怒之余，他心底颤颤巍巍升起一丝对眼前这个少女的畏惧来，她脸上带着明晃晃的讥诮，语气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阴森。
和之前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下意识的，路一涵不愿承认自己怕了明月了，笑话，他是谁，他怎么可能怕明月这个废物呢！
然而对上少女的眼神，他的嗓子不由自主地哽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瑟茜在心里笑，如果不是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唤醒委托人，她是一定要让委托人好好看看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路一涵用柔情做网来迫害这些无辜的女性，她就要用巴掌去告诉他道理。
核心不都是灌输“你一文不值”这个观点吗？对付路一涵，就不需要多温和的手段了。
瑟茜本想再补几句狠话，这时契约那边传来了宋知闲冷冽的声音：“明月。”
她的声音清泠泠的，宛转悠扬，像是幽谷里缓缓淌过的溪流，此刻却含着情叫瑟茜，柔肠百转般，牵动着瑟茜心里的某一根弦。
瑟茜呆了一下，不知道该回她点什么，干脆静静等着宋知闲的下文。
宋知闲那边却没了声音。
瑟茜颇为不解地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回事。
宋知闲正在赌气，明月吃过饭就跟着路一涵走了，虽然知道明月八成是看不上这种男人的，但她转念一想，明月都不愿意在她面前装乖，说明什么，说明明月心里没有她这个人！
思来想去，宋知闲决定先联系明月一下，如果明月真的在乎她，那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她的。
谁知明月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一开始，宋知闲以为是明月没听到或者没反应过来，时间过了几分钟后，她觉得再发消息就显得自己太急了，落了下风。
于是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瑟茜耐心等了一会儿，没见宋知闲再出声，便主动问：“宋知闲？怎么了？”
太快回复就会显得自己时刻在等她回话一样，宋知闲想了想，心里数了十个数，才不紧不慢地问：“没事不能找你吗？”
瑟茜觉得自己有点头疼，顺着宋知闲的毛哄她：“怎么会，你随时可以找我的。”
说完这句话，瑟茜有点后悔，她是计划杀掉宋知闲的，哄宋知闲做什么！哪有杀人前还和被杀的交流感情的。
宋知闲满意了：“那你过来找我吧，我允许你来我的房间。”
说罢，给了瑟茜一串地址。
她的地址和瑟茜的不在一处，是另一条街的高级公寓。
瑟茜瞟了一眼仍狼狈地坐在地上的路一涵，转身离开了房间。
休息区的街道路很长，瑟茜一个人慢悠悠走在路边，好笑地发现路两侧还有灌木丛，恐怖世界的绿化做得比现实世界的还好。
她没走几步，从屋顶上掉下来一团小东西，这团东西张牙舞爪着，瑟茜下意识伸手一捞，接到了手里，翻开一看，居然是一只半大的小猫。
小猫是橘猫，花色很规整，不知道怎么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瑟茜捏了捏她的爪子，也不生气，反倒是咪呜咪呜地蹭起瑟茜来。
这小家伙居然不怕人，瑟茜顿时心生欢喜，把她整个抱起放在视线平行处细细看了看。
“嘿！还是四个粉爪子。”瑟茜一只手撑在小橘猫的后腿处，另一只手轻轻地抱住小橘猫，小声地和怀里的猫讲话，“我都见过你这样的猫，掉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干脆叫你掉怀里吧。”
掉怀里听不懂瑟茜的话，对自己有了一个名字这件事毫不知情，傻兮兮地用脸乱蹭着瑟茜，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瑟茜满心欢喜，抱着掉怀里去找宋知闲。
她是极喜欢猫的，作为女巫中最具代表力的那一个，还引领过养猫的风潮。
因为女巫大多穿黑衣服，其他毛色的猫沾一身毛实在很突兀，因此大多数女巫都选择养一只纯黑的猫。
黑猫看起来高贵优雅，但他们极少有四个没有杂色的粉爪子，瑟茜对此抱憾已久，没想到普通地走个路，也能拥有一只猫。
还是四个粉爪子的！
她欢天喜地地抱着掉怀里来到了宋知闲所在的公寓，哼着歌敲了敲门。
趁着门没看，瑟茜见缝插针，低下头张嘴一口叼住了掉怀里的后脖子，小猫这块肉的痛感很小，瑟茜吸猫的时候总爱咬那么几口。
宋知闲开门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副场面。
阳光透过门的缝隙洒在少女肩头，落下一层淡淡的金色，少女眼神柔情似水，嘴里亲昵地叼着一只一脸蠢样的丑猫。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副场面的宋知闲，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面前的橘猫扔到三百里外。
宋知闲恨得要死：“明月，你什么意思！”
“啊？”瑟茜茫然地抬起头，吐出几根橘色的猫毛，不明所以“我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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