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百文杀一人

陈皮输得很惨，全因他的经验成了绊脚石。以前他从不失手，对手死了，他自然无需应对。但如今，脸被打得面目全非，脊椎可能也有伤，他好像只剩等死一条路。
  听闻此景，众人心头紧绷。第四次屠杀黄葵，这次比以往更让人紧张，更揪心。因为陈皮终于要面对他一心要杀的炮头。只要干掉此人，喜七秀才的预言就能成真，陈皮就能飞黄腾达，享受荣华富贵。
  大家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临，期待他揭晓陈皮逆袭的转折点。
  "众所周知，此刻若炮头砍下陈皮的头，夺走他的花鼓，黄葵帮就稳赢了。那个让黄葵帮丢脸的乞丐，终于可以一命呜呼了！"张临说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炮头开始低头找刀。他的双刀早被陈皮扔进了江里。"他突然看见陈皮手中的菠萝刀，那把刺穿无数黄葵耳朵的刀，此刻握在陈皮手中。
  炮头不知为何，内心涌起强烈欲望。陈皮用这把刀杀了许多黄葵的人，他决定今天也要用这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炮头浑身无力，血流满面，与陈皮的激战让他疲惫不堪。菠萝刀被陈皮紧紧握着，炮头用力掰，却发现陈皮的手像铁石般坚硬，动弹不得。
  炮头指甲几乎嵌入陈皮的肉，陈皮的手却纹丝不动。他颤抖着全身，大战后的虚脱让他已无余力。他拼尽全力翻到陈皮身上，感受到陈皮的体温和呼吸，陈皮还活着，但离死亡不远了。
  他无法扳开陈皮的手，只能用力掐住陈皮的脖子。但他的手已无力量，只能用肘部压住陈皮的喉咙，用体重施压。
  炮头的血如雨滴落在陈皮脸上，陈皮瞪大眼睛，腰部传来剧痛。他还活着，还能感知下半身，但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突然，陈皮尝到了咸味，那是炮头的血。他像离水的鱼，张大嘴想吸气，血却流入喉咙。渐渐地，陈皮感觉不到疼痛，以为自己要死了。
  然而，并未如此！炮头的血液富含黄葵素，流入陈皮的喉咙，带来剧烈的镇痛和兴奋。
  陈皮的眼眸变得清晰，腰不疼了，脸也不疼了，疲惫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他看向炮头，缓缓举起手，割向炮头的喉咙！
  炮头毫无反抗之力，双眼被血模糊，也没料到陈皮还能行动。他倒在地上，喉咙的血汩汩流出，陈皮大口吞咽，热烫的血让他渐渐温暖，陈皮站了起来！
  他的腰歪斜，脸形恐怖，嘴角挂着血迹，炮头瘫软在地，不停抽搐。陈皮扫视四周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陈皮来到江边，艰难地俯下身，清洗脸和脖子上的血。他甚至没再看黄葵老大一眼，转身朝庙的方向走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账算清了，一百文钱总算赚到手了！这真是来之不易啊！
  刚走了几步，一个中年女子挡住了他。官姐指着船上黄葵老大说："还有一个，一起杀了！今天你不杀他，将来他必定杀你！"
  陈皮不理会她，推开官姐继续前行。走了几步，一串铜钱落在他脚下。陈皮低头一看，是一串百文铜钱。他回头，见官姐颤抖着看着他。
  陈皮瞬间明白，三帮五派有求于他！这些人对黄葵儿的恐惧让他们坐立不安。以前陈皮见到三帮五派只能躲着，现在他们却用他的规矩请他杀人！
  陈皮抬头看黄葵老大的船，弯腰捡起铜钱。张临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只留下听众沉浸在他的讲述中。
  听众等不及了，催促道："张先生，继续啊！"
  "对啊，陈皮收了钱，总得动手吧！"
  "我们都想知道他怎么对付月亮门的黄葵儿！"
  "黄葵儿手段多，和陈皮对决一定很精彩吧？"
  听众完全沉浸在陈皮的故事中，尤其是最后部分，三帮五派请求陈皮杀人，陈皮的地位飙升至难以置信的高度。
  从破庙的乞丐，到如今长江水匪都得遵循他的规则，这简直就是主角光环的剧情！在其他小说中，这样的高潮会被大书特书，让读者热血沸腾！
  但张临却在此刻停了下来，让听众疑惑不解。张临说："各位，陈皮四屠黄葵的故事已经结束。"
  "四次屠杀的起因是陈皮一百文杀人的规矩，也是江边少年春申家失踪案的延续。"
  "从炮头被杀，一切恩怨烟消云散！一百文杀人的规矩立下，他完成了！"
  "他对自己、对第一个雇主春申，甚至对天上的喜七秀才，都问心无愧！"
  "因为陈皮在春申凑不够钱时，多次想补足那一文，但良心过不去，没有这么做。"
  "至于三帮五派用一百文请他杀黄葵老大，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听众怎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纷纷要求知道结果。
  "张先生，后面的不愿详说，总要给我们个结果吧？"
  "对啊，陈皮捡了那一百文，不就是答应了三帮五派的交易？"
  "而且，如果杀了黄葵儿，陈皮岂不是真的名震江湖！"

  "真想看看陈皮如何搅动风云！"
  "对啊，历经四屠黄葵，打出名号，好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面对听众的热情，张临有些意外。他们竟然如此关心陈皮后续的故事？
  其实，这是张临拥有系统，超越常人后，无法理解的普通人心理。普通人看故事，看的是起伏，是小人物身份转变时，周围人的态度变化！
  周星星这样的电影大师，就擅长运用这种手法。许多人一生平凡，但故事中的人物有机会改变命运，登上巅峰！普通人看他们，就像看到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想。
  如今的陈皮，谁能想到一个乞丐能成为让长江水匪敬畏的人物？陈皮身上的矛盾鲜明，有本事却不提升社会地位的意识。
  喜七算是他的恩人，教会他杀人要有价值，做事要有目的。否则，陈皮杀了再多的人，也只是个乞丐，别人会怕他，叫他疯子，但不会尊敬他！
  因为喜七的提醒和陈皮的坚持，他在荣华富贵前完成了蜕变。此刻的陈皮，心态已完全不同。
  所以，长江边的四屠黄葵，就是陈皮的成长史！张临认为故事讲到这里，可以结束。但听众觉得，他们等待这么久，真正想看的还没看到。
  张临想了想，明白了听众的想法。对他而言，故事结束就是结束，但听众想看到故事人物的生命延续，他只能再多说一点。
  "各位，你们想知道陈皮是否杀了黄葵老大，三帮五派对他的态度，以及他能否在长江上成就一番事业，对吗？"
  众人纷纷点头，张临笑道："人间事，哪能事事如意呢？"
  "当年长江边的老人还记得，开春前夕，江边漂浮着血线，那是血中的油脂被江水冻结，附在江堤边。"
  "有段时间，破庙的墙角立着一块‘一百文杀一人’的牌子。"
  "在那个角落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的百文铜钱，上面贴着黄纸写着姓名和地址。"
  "然而，那个收钱杀人的乞丐陈皮，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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